他看着面色苍白的女子,不可置信的走上去,握住了她的脉搏。
“不可能的”
宁沉面色煞时惨白,跌倒在地,身上袈裟脱落,露出白色里衣,他眉心如血,目光怔愣的盯着眼前再也没了气息的女子。
心脏猛地一紧,他捂着胸口,一股铺天盖地的疼痛传来,却不知是哪儿在痛。
他跪在地上,将那冰凉的手心握住,眼底湿润,呜咽出声。
“我到底还是杀了你。”他抱着顾幽离,将下颚放在她头顶上,目光渐渐变得虚无,轻声呢喃,“我不想杀你的。”
心底那心结终于让他做出了最正确的行动,只有杀了她,他才能度过生死劫,成就佛道。
可是,他怎么一点喜悦也没有呢?
不知过了多久,空间忽的支离破碎,有风吹来,将眼前一切化成无数碎片,佛像若隐若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化作一抹虹光无声离去,碎片之中,怀中女子也消失不见,一点点的,宁沉目光闪过一丝亮光,他看着空荡荡的手,嘴角拉起一丝苦笑。
他缓缓坐起身,盘腿而坐,面相庄严肃穆,双手合十,无情无爱。
四周景象光怪陆离,无数人影闪现在脑海中,一双双面容或期待或憎恨或忧愁或喜悦,变换万千,浮生万象。
“一切有为法”
“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
“应做如是观。”
低沉而淡漠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宁沉端坐在殿中间,心魔散去,霞光忽至,在他头顶照耀出一片光明,手中莲花绽放,带了一些血色,雪白与淡红之间,他如同佛子一般,屹立在其中,悲悯世人。
元气在第六层空间聚集,往宁沉身上涌去。
塔外,佛光普照,出尘的气息笼罩在四周,下方众人惊叹无比。
“是宁师兄!”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穿着天裔宗长衫的年轻弟子面色喜悦,与有荣焉的说道,“宁师兄的实力又增益不少,这次估计要地级巅峰了!”
他话一落,众人一阵唏嘘。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些年轻人一个个这修为怎么进步这么大!
若仔细想想,似乎是从某个妖女无端杀上新秀第五开始,修行界的年轻一代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始勤奋修炼!
“这次会晤,除了宁沉郝连城之外,其他人,似乎没什么动静啊!”
有人阴森森说道,带着冲天的酸意。
偏偏一旁许多人还接着附和。
“就是,天机阁不是选取了百来名弟子吗!”
“我可是记得,顾幽离也在里面,怎么现在连个影子也没有,莫不是在里面被吃了?”
“可不是,听说荒境试炼她已经是地级境界,怎么没见她出手?”
“消息可能是假的。”
“那她打伤顾铃木的事情也是假的?”
“最近没她什么消息啊!”
世人的目光一直聚焦于强者身上,顾幽离是这半年最受瞩目的人,她现在的每一个举动都让人参评着,加上身后的后台也就一个青云宗,二流门派罢了,许多人嫉妒又不甘,恨不得她出点什么事!
这次塔中会晤,郝连城是最快速度闯入第七层的,这次是宁沉,而接下来。
砰砰砰!
塔中一片天旋地转,密集刀光中,天海乐琊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偶尔见他目光凌厉,如最凶猛的雄鹰。
“破!”
爆破声响起,刀光残影中,碎片飘飘洒洒。
他气势夺人,一把长刀化作巨影,往下劈去,轰隆隆的声音在塔中响起。
身影一闪,他在刀光中,斩出了一段血路,脚步轻移,他上了第七层。
塔外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又闻见丹香阵阵,浑身一震,空中传来雷鸣声响,一道厉雷猛地劈下。
铿!
一颗洁白如玉的丹药在空中闪现,上面光晕流转,华贵而清华,在厉雷中转动。
“六品丹劫!”
底下,众人目光呆滞,看着那颗丹药。
雷声过后,一道身影走了出来,华越修长的手指将丹药收起,转身便离去。
“啊啊啊啊!我看见什么了!”
“六品丹药问世!”
“还渡了一道雷劫!”
“是华家二公子,华越!”
“这一代的年轻人太可怕了!”
一次会晤,居然造就了一个最年轻的炼丹师,这消息若传出去,足以引起轩然大波,众人捧着小心脏,目光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高塔。
……..
“宁四手中那丹药是不是素玄丹?”君青澜站在离塔外数十米处,看着塔中的情景,嘴角扬起,又说道,“怎么样,这一代的年轻人,是不是比你们强多了?一个六品炼丹师,五个以上的地级强者,再加上,那些快突破地级的好苗子,不出三年,新秀榜前十,都将是令人敬畏的存在。”
“他们的年龄,都不过二十啊!”
“我二十的时候,还想着怎么晋升人级呢!”
她媚眼横波的看向身侧的中年男子,等待着他的回答。
“可期”
传说中的八方至尊之一,雪至和如是说道,目光带着些许赞赏。
君青澜却有些不满意他这淡定态度,她抬首,看向眼前这人普通的面容,继续问道,“你身上的伤,那女孩真的可以治好?”
雪至和身上这奇怪的伤势,天机阁当年也动用了最大力量,可到底没有找到办法,如今这人从东海回来,居然是因为青云宗的一封修书以及顾幽离的承诺,实在令她有些不可置信。
她对于顾幽离的印象,迄今为止,还留在当年毒杀江家之上。
那是一个心地不怎么善良的女孩。
君青澜默默想着。
“她已经拜入我凝元峰,我算是她半个师傅,即便治不好,我也该回来看看这个新来的小弟子。”
他眉目温厚,声音低沉,一身气息深不可测。
君青澜轻笑,“你倒是好心胸。”
一方至尊归来,消息传出去,修行界可不是风雨交加?稍有不慎,便会跌入深渊地狱,雪至和的敌人,可不是好相与的,他怎么敢.这么轻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