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想到,当年被他遗弃的那废物在他心底占的分量这么大,我的判断很对,学顾幽离比顾铃木明智多了!”温清月站在镜子面前,开始调试着面部表情,学着画册中顾幽离的神态,不过三两息时间,她神情已经冷冽如寒冰,目光凌厉看向某处,冷声道,“我说的对吗?”
暗处,一道身影弯着腰,低声道,“郡主英明!”
“藏好一点,天机阁会晤在即,我不希望有人发觉我的目的!”她学着顾幽离凛冽肃杀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向暗处护卫。
那身影愈发恭敬,道了句好。
咚咚咚
房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穿着长袍大衣的妇人急切而讨好的说道,“清月啊,有人找你!快出来一下。”
温清月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挑眉一笑,少见的洒脱风流。
对,就是这样。
拓跋轻尘坐在这条街有名的花楼里,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个敢与他当街辩论的女人会是这里的人,一瞬间,他也说不清什么心情,总觉得如果是那个废物在这里,不,她肯定不会流落在这里。
恍惚间,他对温清月的兴趣,再次消失。
他站起身,无视暗地偷窥的数十双好奇的目光,负手便准备离去。
“怎么,不是来找我的吗?”楼梯上,温清月眸光冷然,带着几分嘲讽,“莫不是见我在这里就以为我干的事那等勾当?”
勾当二字一出,身侧的妇人便尴尬一笑。
在暗处观望的莺莺燕燕也露出复杂的表请。
好一个温清月,一句话便得罪这么多人!
拓跋轻尘回首,看向她,依旧是一袭黑色衣袍,冷冽出尘,眸光嘲讽,却让他回忆起了那废物当时的表情,于是,他的目光多了些许热度,仿佛透过她再看某个人。
温清月毫不在乎他这样子,或者说,她就要他这个样子。
“我不过一游民,在这里也不过扫扫地罢了,就跟你早上看的那样,扫大街的。”她无所谓说道,淡然扬眉,坦坦荡荡,这等模样,端的俏丽无双。
“可有空与我走走?”拓跋轻尘微笑。
温清月不语,冷傲不已。
身侧的妇人却已经急了,连忙推搡着她,说道,“快去!”
温清月拂袖,一道元气豁然而出,妇人跌倒在一旁,眸中满是不可置信,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半路跟上来的女子有这等功夫!
拓跋轻尘没有看跌倒在地的妇人,他只觉得,眼前这黑衣女子,已经无限接近他对那废物的印象了。
同样的霸道,凌厉,肃然,高傲,冷冽。
………
街道之上,一白一黑的两个人般配无比的行走着,赚足了路人的目光。
温清月神情冷然,离拓跋轻尘相隔半米,即便如此,拓跋轻尘也依旧会转头,看着她的侧颜,心一动,他低声道,“你与一个人很像。”
温清月心下一震,稳住神情,低声道,“谁?”
简短的一个字说出口,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抬头,看向拓跋轻尘,却发现他的目光已经看向河边上的桥。
温清月身躯一震,感觉到了一道可怕的力量锁定着她。
大雪初停,天际余晖洒下,橘红色的阳光照耀在桥上,将积雪照的更加洁白。
此刻,桥上多了一道身影,一袭简单的青黛衣衫,墨发随意挽起,洁白的下颚扬起,翘起一个精致流畅的弧度,她含着讥稍的笑意看着这边,那一瞥间飞掠的眼风,与阳光还灿烈几分。
温清月眸光一变,不可置信的看向桥上那人的样子,身子僵硬在原地,手脚竟然有些冰冷。
是她…居然是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有些心虚又有些恼怒,更多的,却是惧怕。
能将她的神态学的五六分像,自然下了一番功夫,她的每一个消息她都曾听闻过,自然也知道这女人不是好惹的,可她,偏偏存了那几份侥幸心理,要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可是地级高手啊,这一刻,温清月脸色惨白,心下多了几分后悔。
后悔之后,她便一不做二不休,抬起头,笑意嫣然的看向身侧比她还要震惊的拓跋轻尘,柔声问道“这姑娘是谁啊,当真是好风采!”
不过一瞬间,她的神态变得温婉许多,眸光流转,像极了偷穿男装的娇俏姑娘,三分羞涩七分柔软。
这自然是做给桥上那人看的。
桥上的顾幽离也看见这温清月这变化,心下道了声好一个变色龙!
这么快便褪下与她相似的神情,成了一个温婉的小姑娘,呵。
她噙着一丝冷笑,目光清亮的下了桥,往街道走来。
此刻,不仅是温清月有些害怕,僵硬在原地的拓跋轻尘也多了几分惧意。
没有见到时,思之念之,将她当初张牙舞爪的凌厉模样美化许多,成了心头的一颗朱砂痣,这一见面,他又开始浑身都疼,仿佛之前被她打的旧伤开始复发了。
特别是擂台之上那狠厉的一眼,他的心,砰砰砰的跳了起来,面色比温清月,不知苍白多少。
两人的神情都落在了顾幽离的眼里,她冷冷笑着,一步一步,如同踩在心脏的节拍上,恐怖而优雅。
“你认识这位姑娘吗?”温清月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一边温婉,一边不可见的肃然,整张脸,扭曲在一起。
拓跋轻尘无暇理会她的话语,也没注意到她的变化,他脚步轻动,在顾幽离的含笑对视下,往后退了一步。
“哟,这不是盛京的二殿下吗,怎么有空来这里逛?”她目光流转,嘴角多了几分笑意。
拓跋轻尘站在原地,望着她的面容,忽然掠过一个可笑的念头。
他怎么会觉得温清月与她像呢?
一个表现的如此刻意,周身的凌厉都是用元气撑起来的。
一个却…天生如此,不论她是什么实力,永远那么自信。
拓跋轻尘心静了下来,他复杂的看向顾幽离,低声说道,“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
这是,擂台之后,两败俱伤,双方见面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