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落,我并不想杀你。”顾幽离开口说道,将匕首藏进了衣袖。
正在大哭的江落落忽然顿住了哭音,双眸闪过一丝惊喜。
她抬头,看向那道笔直的身影,心下充满了希望。
只要……只要今日不死…
“别想太多,你现在还在我容忍范围内。”顾幽离一笑,轻声道,“而且,继续装疯吧,那样子比现在好看。”
江落落一怔,忽然发现身体某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挪动,她抬手,看着刚才摸过匕首的地方,经脉之间有无数个凸起,仿佛藏着无数个虫子,她恶心的惨叫,死死的拍打着手臂。
“这蛊虫,可是能听懂人话,察觉人心的,你若是再说一句关于我行踪的事。”她蹲下身,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臂。
顿时,经脉之间的凸起不停跳动,次次的声音忽然想起,无数个凸起忽然爆炸,溅起无数血花。
“啊——啊!”
江落落疼的满地打滚,面容扭曲无比,仿佛遭受巨打的刑罚。
“就像这样。”顾幽离轻轻说道,“你没说出我的行踪,就可以***了。”
“装疯这条路比较适合你。”
她冷声说罢,便提步进了屋。
罗浩跟了上来,疑惑问道,“就这样?”
“还能怎么样?”顾幽离关上门,进了屋子,看着罗浩说道,“你怎么提前来了?”
罗浩冷笑,“再迟一天我就来不了了!”
山下的散修疯狂无比,加上云仙宗时不时来查探的弟子,他的踪迹就跟透明一样,追杀他的人不计其数,幸亏他机灵。
“你在天机阁是不是有人?”罗浩忽然问道,“怎么他们只知道我的消息,你的行踪却掩盖得滴水不漏,反常必有妖!”
顾幽离一怔,忽然想起了拓跋惊寒的面容。
那人身份神秘,似乎与天机阁关系不错,难道,是他在背后遮风挡雨?
顾幽离嘴角微扬,看了一眼罗浩,说道,“你帮我去送封信!”
“什么?”罗浩皱眉。
“送给天机阁的,趁着夜黑风高,你可以一边送信一边拉着柜台那小哥的手撒娇啊,求求他别再暴露你消息了。”顾幽离似笑非笑的说道,眸中光彩琉璃。
罗浩一米八的壮汉被她这语气说的打了个冷颤。
“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已经完全摸不准这小姑奶奶的脉了,行事全凭喜好,想到什么来什么。
顾幽离在屋子火炉里找了个木炭,从一旁书架上随意撕了一本书的空白处,在上面洒脱不羁的写了两行字,随机一折,递给了罗浩。
“信送到了手,我就能活过三个月以上,你也不必时刻守在这四周!”顾幽离肃然说道。
罗浩将信将疑的拿过了粗糙无比的信,在顾幽离认真的视线中缓缓离去。
………….
与此同时,云仙宗内围。
顾玲木一袭白衣,仙姿凛凛,在雨中恍若仙子。
她面容精致无双,眸中冰冷之色深重,额间的红色印记看起来却为她添了几分媚态,整个人便如清纯与妖孽的结合体,让人流连忘足。
无数弟子停住了手中动作,痴痴地看着那道身影。
“铃木师姐已经是地级了!”
“是啊,凤凰涅盘,她才是真正的强者!”
“当日众散修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这个结果吧!”
“这次修行大会之前的试炼,不知道她会不会去。”
四周讨论声响起,都是围绕着那个雨中漫步的仙子,忽而,顾玲木脚步一停,转过头。
“啊!”
“她看向这边了!”
气氛顿时凝滞。
顾玲木看向众弟子,目光驻足在一身蓝衣的少年身上,启唇清冷喊道,“凌柯,跟我来。”
蓝衣少年身体一僵,抬起头,望向了那道美丽的身影。
无数道嫉妒的视线顿时在他身上扫荡,凌柯一笑,沉声问道,“师姐,有什么事吗?”
顾玲木轻飘飘看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些许嘲讽。
“师尊,找你。”
凌柯眸光闪烁,捏紧手中的长剑,提步走了过去。
两道身影并肩而走,一个高大沉着,一个纤细美妙,众人冷笑连连。
“也不知道凌柯那小子走什么狗屎运!”
“琅环师尊刚出关便收他做了入门弟子,铃木师姐也对他青眼有加!”
“哼!上辈子肯定是积了大德!”
后方的声音渐渐远去,雨水从头顶淋过,凌柯擦了擦没入眼中的水,冷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是这云仙宗的正宗弟子。
他是从盛京城来的少年。
他见证了当初顾幽离与顾玲木的一切争端。
所以,在他的意识里。
顾玲木根本就不是所谓的仙子!
他将顾幽离当做了朋友,那么,对于她的敌人。
他一定不会崇拜,不会喜欢,不会热情,更不会,与之为伍!
这就是最耿直的少年。
他笔直的站在大雨之中,对着那张漂亮至极的脸,面无表情。
顾玲木微微一笑,“你似乎对我意见很大?”
凌柯沉默,对着顾玲木坦白说道,“没什么意见。”
“难道没人跟你说,撒谎的时候,不要直视别人的双眼吗?”顾玲木冷笑,看着漫天大雨,“我知道,你与顾幽离,走得很近。”
“那又怎样?”
“承认的这么快,不怕我杀了你?”顾玲木目光寒冷,如利剑一般射了过来。
凌柯依旧面无表情。
“凌柯,父亲凌云,三十年前,与琅环修为相差无几……..”
“住嘴!”
少年面容一变,死死盯着顾玲木,“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女人,仿佛化成了一条毒蛇,稍不留神,便被咬了一口。
“母亲断了双腿,隐居于盛京小巷……不用这么看着我,这些,只要出一笔银子,都会知道。”
顾玲木看了过来,如蛇蝎一般,笑了一笑,“不用怕,我已经帮你封锁了消息,感谢我吧。”
雨水划过凌柯清秀的脸,从下颚低落,他紧张的盯着顾玲木,如同笔直的树桩。
这一刻,他对面前这个女人,多了几分无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