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馨毫无预兆地合上电脑,凶巴巴地说,“它的强光让我睡不着。”
信看向内间的床距和角度,根本就不可能会影响到她。他了然一笑,“馨,你是想让我休息?”
“才不是!我是怕你过劳死,变成厉鬼缠着我。”她一脸少自作多情了,匆匆跳上床。
他跟着她走到休息内间。“放心,我就算变成鬼,也只是为了保护你而在你身边。”
他的话,总是那么若有似无挑拨着她的心。不是小鹿乱撞的怦然心动,而是纯粹的温暖。
内间的两张单人床,并排摆放。蓝馨在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终于不再困扰,很快睡去。
早上,精神饱满的两人重新制订计划。
从矮东瓜对他们的态度来看,他是跛脚的心腹,一定知道很多内情。
信指着电脑里的监控。“他的办公室是监控死角。”
蓝馨提议。“那我们就重新装一个。”
“不行,如果一旦被发现,会打草惊蛇。我们要的不是艾经理现形,而是要把跛脚连根拔起,这样蓝殿才能真正属于你。”
她声明。“我没打算要蓝殿啊。”
他反问。“难道你希望,再多几个中年丧子的母亲?”
他的问话,让她彻底无言以对。
她郁闷到头大,衰衰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在艾经理身上装个跟踪器,先了解他的行踪轨迹,再做下一步打算。”他想好了办法,还做好了万全准备。
蓝馨觉得他说的自相矛盾。“在他办公室装监控器会被发现,放身上不是更容易被察觉?”
他抱着肩膀,胸有成竹地说。“不会,有个部位他绝对不会怀疑。”
她被吊起了胃口。“什么部位?”
他招手示意她靠近些,悄悄告诉她。
蓝馨傻傻地探过身,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不告诉你。”
他眼角染笑带着戏弄,爽朗地大笑。“哈哈哈哈!”
“去死混蛋信!”
被他活活耍了的小猫咪露出小尖牙,骂骂咧咧。
——
私人诊所。
矮东瓜正在接受着口腔外科手术。种植左侧的第二臼齿,一同植入的还有一个小小的惊喜。
信将矮东瓜追踪接收端,装在了蓝馨手机里。“试试效果。”
她手机屏幕上的亮点动了起来,并且越来越近,下一秒便响起了敲门声。
矮东瓜一尽地主之谊的语气。“信先生,您来了蓝殿有几天了,我带您去认认路。”
“不必,我的方向感一向很强。”信明白能给他看的,一定不会有问题,索性拒绝没必要浪费时间。
矮东瓜又投其所好,自认为但凡是个男人就不会拒绝的提议。“那领您去见见咱这儿的公主,我保证个顶个地漂亮。”
信看了一眼蓝馨,她的眼中除了‘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幸灾乐祸外,再无其它。
唉!他只剩下一声叹息。
包间里他身处一群莺莺燕燕中,心里憋闷得紧,莫名地不爽。
“信先生,跟人家喝交杯酒嘛。”衣着暴露的公主端着两杯酒,胸部的事业线要多深就有多深。
他接过酒,出于谨慎闻了一下。味道上好,没有加料。
公主有意用胸部蹭着他的胳膊,另一个公主也靠过来,手不安分地摸着他健硕的胸膛。
信挡住公主的手,儒雅开腔。“我只是来喝酒聊天的,没有其它非分之想。”随后他从钱包里拿出一沓百元大钞,放在茶几上。“初次见面没准备礼物,如不介意算是给各位的见面礼。”
他的语气礼貌温和,举止端正。特别是将钱放在茶几上的动作庄重,没有流露出任何鄙夷地甩在桌上,更没有半丝瞧不起她们身为‘公主’的意味。
第二天关于新任的蓝殿负责人,近乎神一般存在的传闻,大肆传播开来。
‘他有着注重礼仪的皇室血统,如唐顿庄园走出的绅士。’
‘他彬彬有礼,文雅大方。不抽烟却随身带着打火机,时刻准备着为身边的吸烟女士点烟。’
现在蓝殿的公主们,最流行的就是人手一支烟,就为了等待雅致的信先生,借机能近前看上一眼。
在信和蓝馨刚踏出电梯,一群公主早就守在那里,一窝风地跟他打招呼。
蓝馨由于身高不可扭转的劣势,毫无意外地被挤出了圈外。‘真是一群无可救药的花痴!’她撇嘴不屑地独自上了阁楼。
她趴在木马上,无聊地看着手机上的追踪器。
信摆脱了那群公主,进来问。“有什么发现?”
“没有。矮东瓜完全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员工,以工作为重心,绝大部分时间都在蓝殿。看来年底忠诚勤恳员工奖,非他莫属。”
目前的局面是,他们完全被架空,却没有更好的办法来破解。
他安慰着。“别急,是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
“你呢,那群崇拜你的公主们有什么线索?”
“除了部分从事钱色交易外,没有针对性的线索。”他用计将跛脚与蓝殿隔离,以为事情会好办许多,结果比他想像的还要复杂。
蓝馨受够了在阁楼盯着墨守成规的矮东瓜,跑去二楼酒吧解闷,却找不到入口。‘没错啊,原来的门就在这,怎么变成一堵墙了?’
最后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去一楼的迪厅。
劲爆的DJ,音响的震憾效果和炫目的灯光,点缀渲染着高潮的氛围。群魔乱舞的景象,倒是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蓝馨要了杯血腥玛丽,吧台内的调酒师及服务生,她都不认识。不过这也不奇怪,服务行业本来就是流动性很大。
她,如一只狸猫在暗处观察着夜场里的猎物,可惜,一晚上没有任何收获。如果不了解跛脚的臭德行,还真要相信他是清白的。
肩膀被人一拍,蓝馨眉头紧皱,这种地方从来不缺少吃豆腐的臭男人。她按住那人的手,刚要来个过肩摔。
那人握着她的胳膊肘儿,在她耳边说。“是我。”
他磁性的声音和呼出温润的热气,让她汗毛根根立起,麻酥酥,痒痒的。被侵犯的狸猫直扑棱脑袋,用力地要甩掉这该死的不适感。
信坐下来,舞场的狂野音乐大到即使坐在旁边,也要大声喊才能听得见。“馨,怎么会来这?”
“无聊。”
他看向小桌上的酒还剩下大半,一仰头喝个干净。酒不错,没有异常。
她对他如此流畅自然的举动,表示不满。“想喝不会自己要一杯吗?”
“什么?”他把手放在耳朵上,装做听不清的样子。
该死的音乐,放这么大声干嘛?她把脸凑过去,想在他耳边再说一遍...千钧一发之际,却看到他眼中毫不遮掩故意和逗弄。
爱炸毛是狸猫的属性,挥着爪子向他袭去....千钧二发之时,她又看到他戏谑中的不怀好意,尽管逆着光。
‘混蛋信就是混蛋信!完全不可能打破对他原有的印象。但他的身手也明摆着在她之上,在这儿被他拿下也太丢脸了吧?算了,以后有得是机会讨回来。’
她甩过头,罕见地理智占了上峰并自备托词,懒得理会幼稚男。
变幻的灯光打在她恼羞成怒的脸,又极尽隐忍不发的样子尤为的生动可爱,他笑得满足更惹人厌。
这时,舞池中间现出骚动。
在这里打架绝不是稀罕事,一丁点小事都可以借助酒精的作用来大打出手。特别是人多又嘈杂的环境,更容易引发冲突。
信和蓝馨看向事发中心,上一秒剑拔弩张他们这一刻不约而同地观察着...因在突发事件中是最易露出马脚的。
让他们倍感失望的是,现场的保安及时制止了骚动。将受伤的人拉出场外,骚动也在主管道歉声中,请在场的每位客人一瓶啤酒而平息。
新的一天一如既往地无从下手,蓝馨像困兽般不知从哪下嘴而苦闷。
信边开车边笑着说。“跛脚还真像清水挂面一样清白。”
“你是在打击我,还是在讽刺我?”她侧着头,立着眉毛问。
他看她准备炸毛的标准样子还真是有趣,不过好歹也知道及时止步。“都没有。只是觉得跛脚找了个得力助手,做得这么天衣无缝。”
她就不相信会有天衣无缝的事存在。“不可能,做了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
嘭!车子刮到一个东西。差点额头撞到车窗上的蓝馨,气呼呼地下车找人算账。“哪个鸟人把纸箱放在停车位上?”
停车场的工作人员跑过来。“这是我们经理预留的,担心被抢,所以就用纸箱来占位。不好意思,请您去其它位置停车。”
蓝馨看向四周,都是车子满满。“如果有其它位子,我还用停在这吗?”
工作人员面露难色。
信走过来,微笑中带着善解人意。“馨,算了。”
“算什么算,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老土的方法抢车位。”别人也就算了,她一想到两面光的矮东瓜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