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珍剔透的眼睛幽深的望了一眼萧潜,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跟着杜豪杰走下楼梯。
萧潜怅然若失的望着他们的背影。
“怎么你还舍不得吗?”姜芳容轻轻挽住萧潜胳膊,语气中却带着讥诮。
“当然没有。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萧潜知道自己又失态了,但他实在没心情去安慰姜芳容。不知从何时起,两人已经开始产生间隙了。
贾楠的尸体随后被两名警员抬走了,贺秀香趴在儿子身上不肯起来,跌跌绊绊也离开了。偌大的房子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了沉默无语的两个人。他们原本是夫妻,此刻就像两个陌生人。
“铛——铛——铛——”楼下的钟声蓦然打响。
姜芳容喃喃自语,“一切都结束了吧……”
这句话既想疑问又像自语。萧潜问了一句莫名其妙了话,“你是希望结束呢,还是不希望……”
贾楠的尸体和赵珍被分别送进两辆警车。杜豪杰悠闲的吹了一声口哨,似在庆祝案子终于宣告结束。
他前脚买上车,回头看了看陆小棠,发现她神色飘忽,有点儿心不在焉。他问:“怎么了陆警官,你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
“有个问题我一直没弄明白。”
“凶手都抓住了,还怕弄不明白?”杜豪杰满不在乎的说,“等回去了一问赵珍便知,还用得着在这里胡思乱想?”
“这件事跟赵珍没有关系。”
“那跟谁有关系?”
“……”陆小棠看着杜豪杰没吭声。
警员们发现两位警官都不上车,某明奇妙的站在车尾不知在聊什么,都不禁回头瞧。
“陆警官,你把我搞糊涂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杜豪杰问。
“我能单独和你聊几句吗?”
“可以,不过究竟是什么事儿啊,搞得神神秘秘的。”
陆小棠转身走了十几步,杜豪杰随后跟着,走到距离警车较远的地方。杜豪杰催促,“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陆小棠站下,“你知道我最近一直在调查赵家所有成员的人际关系。”
“我知道,怎么了?”
“我现在大致能梳理出关于这栋老宅子的历史。还是挺有传奇色彩的,你要不要听听?”
杜豪杰虽然困惑,仍然点点头。
“这栋宅子是赵宥昌后来买下的,最早始建于民国20年,是当时淮殷一带有名的实业家孙世臻的别墅。孙世臻解放之后去世,由儿子孙家栋继承。孙家在抗战时期支持抗日,与共产党交往密切,而且在解放将家族工厂全部捐献给国家,算是一个十分开明的家族,所以这栋老宅子就被政府特许留给孙家后人居住。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躲过十年浩劫。孙家栋被批判为反革命资本家,走狗,卖国贼,连同他两个儿子一同遭受了不白之冤。后来听说孙家栋迫害致死在监狱里,还有两个儿子也一死一残,孙家至此家破人亡。这栋老宅就被充公了,做过县政府,也做过档案馆,后来传说常年闹鬼,弄得人心惶惶,这栋宅子就被荒弃了。直到改革开放以后,许多年过去,物是人非,这栋宅子也成了名符其实的古董,又被富商赵宥昌购买,才成为了现在的赵宅……”
“我还是听不明白你特意找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杜豪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