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慧珊慢慢恢复了平静,才继续说:“他们两个人2006年就开始偷偷摸摸约会了。江权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在家里装的跟没事人一样。我知道那女的在中餐馆打工,我曾暗中跟踪她,打听她的生活。事实上,她跟江权约会的同时还在交往一个意大利人。我不知道江权是否知道这件事。反正,他被那个小马子迷的神魂颠倒。我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没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挑明。我当时甚至还在替他着想,怕他下不来台,怕他在妻子面前丢了男人的尊严。我忍着,一直忍着,我以为他们只不过是想玩玩而已。当他看清那个女人是怎样一个货色,就会回到我身边。我会在心里原谅他,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在心底,一如既往的爱他,跟他白头偕老……”
“……”
“后来,汪璐把那个意大利人甩了,把全部精力放在江权身上,而且开始努力转变自己第三者的身份。她之前躲躲藏藏,一看到我就会胆战心惊。可是到了后来,她公开去公司里找江权。甚至在江权过生日时,她买礼物到我家做客。我实在忍无可忍,想跟江权大吵一架。谁知江权根本不跟我吵,他只是很平静的对我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看着他冷淡的表情,我当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坍塌了。我这么心爱的男人,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章慧珊捂住脸“唔唔”哭起来。
“我那么相信他,那么相信他,我把心都掏给了他。他为什么还要背叛我?为什么?男人都是这样狼心狗肺的家伙吗?”
陆小棠瞅瞅慕容雨川,用力白了他一眼。
“喂,喂,她说的人又不是我。我也太委屈了吧?”慕容雨川挠着脑袋。
等章慧珊平静了一些,陆小棠才问:“江权和汪璐是你杀的?”
“是。”章慧珊说。“是他们想要先害死我。我这只不过是正当防卫?”
“他们要害死你?”
“他们在我水杯里,饭菜里,木梳上,马桶上,澡盆里,衣服里,鞋子里,袜子里……只要是我用过的东西里都放了毒药,各种各样的毒药。”
章慧珊不哭了。抬起红肿的眼睛阴测测一笑。“真聪明,他们怎么就那么聪明呢。我一天天在死去,他们一天天开心无比。最后我被毒死,小马子取代我的位置,他们一对狗男女逃过法律制裁,终成眷属。”
慕容雨川顺着她的话问。“你既然被投毒为什么不上医院,不报警呢?”。
“他们买通了警察,买通了医生,那些人都不相信我说的话。他们想一起合伙把我害死。”
“……”
“想把我害死,我也认,反正我的心已经死了。但是,我死了我儿子怎么办?今后谁来照顾他?江权和汪璐肯定会抛弃他的。为了儿子,我必须抗争。于是,我找到了巴多罗买。这些年来,他一直对我抱有情意,我能看出来。他跟江权成为朋友,主要也是因为我。所以最后一条出路,我只有找巴多罗买帮助我。”
“你最后一次中毒住院就发生在那之后?”
“对。不过那次中毒跟江权没有关系。我自己服用了工业铊。”
看见慕容雨川和陆小棠惊诧的表情,她笑了。“我当然不想死,我知道铊毒虽然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但控制好剂量就不会致命。”
“可是铊毒不容易被检测出来。”慕容雨川说。“你要想嫁祸你丈夫,有很多效果明显的毒药,容易检测的毒药啊。”
“可是如果做的太明显,江权也就很容易为自己开罪。何况,我原意只是想让人们怀疑他就够了,让人们怀疑他对妻子的死因负有责任。等到他失踪时,人们就会理所当然确信他是故意逃避。就不会有人怀疑他可怜的妻子了。”
慕容雨川和陆小棠同时打了一个寒颤。
房间里弥漫着狡诈与扭曲的毒。
不惜以同归于尽的方式完成自己的复仇。这种恶念只在精神错乱的世界里存在,还是隐藏在所有正常人的潜意识中?
没有人完全善良,只是我们的罪恶未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