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雨川在尸体头部切了一个十字形刀口,从刀口处将残存的肌肉和筋膜一并撕开。
“就像剥釉子。”慕容雨川瞄了陆小棠一眼,好像故意刺激她的神经。
白森森的头骨最后暴露在无影灯下。
陆小棠不得不承认,慕容雨川技术堪称精湛。
“找到了。”慕容雨川说。
“什么?”
慕容雨川指着头骨顶端。“看见了吗?”
陆小棠凑上前,看清了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这是剥皮时刀尖留下的?”
“是。不过不是我弄得。”慕容雨川说。“看上去凶手不太专业。在其它部位上,我想也应该能够找到类似的刀痕。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样做的。”
还有一条刀痕在靠近耳朵的部位。慕容雨川说:“剥人皮并不容易。他在这里实验性的又割了一刀。唉?”
慕容雨川的目光落在耳洞部位的颞骨上。颞骨岩部凸起有一块污斑,往耳洞里面看,同样的痕迹出现在乳突上。
“她是被溺死的。”慕容雨川说。
“溺死?!”
“被害者掉进水中时,水从外耳道和咽鼓管涌进头部,水压造成造成毛细血管破裂,流出的血就会渗进耳部较薄的骨层里,形成这种独特的瘢痕,法医学通常称之为骨阴。如果不是因为尸体高度腐烂,我们可以早一点发现这个的。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凶手是在将被害者溺死后才剥皮的。”
“就像你说的,剥皮既然这么费事,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陆小棠思索着说。
“我也不知道。也许只是因为……他认为这么做好玩。”
“……”
慕容雨川拿起那把锋利的大刀,开始在尸体其它部位刮肉。
他并没有把尸体上所有的筋肉都剃下来。而是有选择的挑选特殊部位。陆小棠虽然看着毛骨悚然,还是隐约明白了慕容雨川的用意。
直到把解剖台上的尸体剥得惨不忍睹,慕容雨川才停下手。
惨白色的骨骼东一块西一块的裸露在肮脏的腐肉间,就好像穿了一件衣衫褴褛的外衣。让人有一种想把它彻彻底底刮干净的冲动。
“如果找到了死者的父母。他们会把你当成凶手杀了的。”陆小棠警告着心满意足的慕容雨川。
慕容雨川不以为然。他说:“你看,露出白骨的地方基本上都留下了凶手的刀痕。”
陆小棠强令自己把目光移到那堆能让她做恶梦的东西上。看着看着,她忽然说:“很对称啊。在左臂竖直划一刀,撕开皮肤,右臂上也是一刀。两条腿上的剥皮方式也很对称。”
“的确。这就是有趣的地方。”慕容雨川说。“如果单纯是觉得剥皮本身好玩,凶手留在尸体上的刀痕应该是十分凌乱的。但事实上,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他很有规律。”
“为什么呢?”
“是呀,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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