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巨大驼兽前蹄重重踢在此人背后,将盗月宗修士击飞到青石石壁之上。
沉重的打击让此人周身一颤,体表的银光颤抖了片刻,便豁然消失。
此人徐徐站了起来,伸手摸了一下嘴角,看着手上鲜红的鲜血,摇头叹息道:“这具肉身还是太差了一些。”
而后用异样的眼光看了澹台子鱼一眼,说道:“想不到连这头巨兽都被你驯化,真看不出来……”
说到这里,他眼前一亮,看向澹台子鱼,说道:“难道……难怪了……”
澹台子鱼皱了皱眉头,她心中对此人也颇多忌惮,毕竟此人连番出手,明显不像之前表现出来那样孱弱,而现在更是遭受了驼兽和自己连番攻击,看样子却依旧十分的沉静。
因此对方没有动手之时,澹台子鱼也没有想着出手,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怎么,后悔对我出手了?”
盗月宗之人却摇了摇头,目光复杂的看了看澹台子鱼,说道:“并非如此,我只是没有想到,一个炼尸部族出身的修士,主修的功法,竟然是炼体术,又懂得驯兽,还能克制我们盗月宗和星命宗的功法,偏偏炼尸却不伦不类……我看,这炼尸你也控制不了吧!”
此人一指旁边的石壁,澹台子鱼这才注意到,一转眼的功夫,阿一又跑到那石壁之前,看着石壁上的文字发呆了。
“所以……”那人目光异样的看了澹台子鱼一眼,说道:“你并非隆毒部族之人,你……究竟是谁?”
澹台子鱼冷冷看了此人一眼,淡淡说道:“我会何种功法,又与阁下何干,还是重新打过吧!”
澹台子鱼足下一点,就要重新扑向此人,她身上的寒气早已被玄天功逼退,而对方还是重伤之躯。
但那人却摇头微笑,随后口中轻喝一声,澹台子鱼立刻就感觉到四肢沉重无比,充满了那种冰凉的感觉。
身下那法阵之中,正喷吐出一根根半透明的银色色线,缠绕向澹台子鱼。
当她下意识的同时运起天圆地方术和玄天功时,却感觉身体被捆缚的状态并没有丝毫变化,但在天圆地方术的帮助之下,她清晰的看到,那法阵之中涌现的一根根银色色线,并没有穿入她的身体,而是宛若实质一般,捆缚在她的身上,而天圆地方术和玄天功的自发运转都在体内,并没有直接驱除这些丝线。
便在此时,盗月宗之人凌空扑了过来,目光中隐隐有嘲讽之意,澹台子鱼见状,双目微咪,意念一动,阿一便怒喝一声,扑了上去。
但没想到,此人只是身躯微微一转,就避让开阿一,双手之上泛起银白色光芒,而后化为一道银白色光柱,笼罩向澹台子鱼。
澹台子鱼看到这银白光柱,心中顿时升起不妙的感觉。但此时她被这些无形细丝笼罩,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银白光柱从天而降,笼罩住她的全身。
顿时一股阴冷的感觉,笼罩了她的全身,就连神魂都悄然定住,玄天功和天圆地方术居然也无法运转,但更有可能是这银白光柱连神魂都一同冻住,因此天圆地方术和玄天功失去了神魂的指挥和支撑,都无法运转。
澹台子鱼只感觉自己连意识和念头都要无法转动了,原本被她当作后手的练气术和真·四绝书等法相武学,都因为神魂被冻结,同样无法施展出来,因为这些术法的基础,都必须由神魂来进行操控。
至于那些炼尸,没有澹台子鱼的指挥,一个个就呆若木鸡,而阿一则不同,他径直转回了那面写着南蛮古文字的石壁,出神的看了起来。
难道……只有……依靠炼体术……来……
澹台子鱼的思维也越来越缓慢……
盗月宗之人看到“隆蟒”的表情越来越呆滞,心中一松。
此时他脸色发白,气息急速降低,显然施展这一招的消耗,对他而言还是太高了。
“这具肉身,还是有些过于脆弱了。”此人无奈的低头看了看自己孱弱的身躯,而后再望向“隆蟒”那虽然并不壮硕但却生机勃勃的身躯,满意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若是这具身躯,倒是勉强够用了。”
而后,他伸手一招,那驼兽脖子上悬挂的那串“铃铛”,就飘飞过来,落入他手中,随后他便盘坐在地,喃喃自语之下,手中的“铃铛”渐渐恢复了原本项链的模样,而项链之上原本的一个个人头,此时双目紧闭,同样跟随着此人念念有词,随后一道道银光从这些人头口中射出,射向盗月宗修士脑后,银光交织之下,化为一个宛若满月的数尺大银盘,而后徐徐从此人脑后升起,落向澹台子鱼脑后。
看着这银色光盘稳稳的落在澹台子鱼脑后,盗月宗此人神情一松,双手掐决,口中念念有词,而后轻叱一声,一指澹台子鱼脑后那面银盘,这银盘顿时浮现出朦胧的光芒,而这光芒之中,那银盘就宛若镜子一盘,浮现出一个人影来。
这盗月宗修士看到银盘之上浮现出人影,原本心中大定,接下来,只要将银镜中人影拘出,便可以完整的获得这具令他满意的肉身了,而从外表,甚至是神识来看,都分辨不出此人已经被替换,只有某些能够直接照射神魂的宝物,才能够分辨出二人的区别。
但看清楚这人影时,这盗月宗修士整个人都愣了愣。
那银盘之中,浮现出一个长发披肩长相柔美的女子,但双目之中,却又冰冷无情。
“怎么是女子魂魄?难道说?此人?”盗月宗修士还在思索,猛然看到镜中这女子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冰冷无比。
被这女子看了一眼,这盗月宗修士心中顿时一片冰凉,连背后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一股阴寒之气,猛然从盗月宗修士的心头升起。
这盗月宗修士也是异常果决之人,身躯一晃就先要避开这名女子的目光,但更让他惊悚的是,此时此刻,他的身躯就宛若木头和冰块一般,宛若死物,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