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在胸前的女子呵气如兰,手指绕着喉结游走,动作挑逗意味十足,眼神却纯澈又干净。
尊荣无限的福顺公主如此风情,不可不谓勾人。
霍旻辰垂眸,玩味牵唇。
从方才走出府中,那宫女就带着他来到了这座酒楼。酒楼里陈设奢华,却连一个客人都没有,径直上了这二楼雅间,便看到一人独坐饮茶的白馥。
那宫女神色气愤的同白馥耳语了几句,下一刻,白馥便起身跌进了他怀里。
衣料上的熏香味,浅淡又悠扬,实则是好闻的。
霍旻辰却仍是皱了皱眉,双手一直垂于身侧,偏头戏谑发问,“福顺公主相邀,是来投怀送抱的?”
“倘若我就是了。”纤纤手指无骨一般的上滑,沿着他的下颌,即将抵于他唇侧,白馥眨眼娇笑,“郎君的殿下,可能多我一个?”
距离极近,霍旻辰只消低眼,就能将她眼底的情绪看个清楚,她说起后半句时,眸中的狠色一闪而过。
兀得抬手,拉下她游走的手指,霍旻辰神色清冷,用力将她推开。
扣着她的肩膀,霍旻辰却猛然眯眼轻笑,“福顺公主应当知道我出身何处,我的殿下,可是另一种服侍法子。”
望着他不达眼底的笑意,白馥心脏骤紧,下一刻便发觉自己被他掌控于原处动弹不得。
而霍旻辰脸上笑意更甚,目光紧紧的锁定她,一只手却用力地拉扯起她的衣服。
动作粗鲁,眼神冰凉。
霎时觉得肩头发凉,白馥回神惊觉羞辱,狠狠用力挥开他的手,“放肆!”
不想随着她动作,霍旻辰也恰好松手退开。
白馥一个发力,重心不稳,身子都踉跄了几下,恼恨瞪他。
“所以你瞧,我的殿下,只阿芜一人。”对她眼中的怒气浑然不在意,霍旻辰轻叹般说了一句,就自行绕过她坐了下来,挽袖斟茶。
宫女清影也才回神,连忙跑到白馥身边,一边为其整理衣物,一边咒骂他,“不要脸的登徒子,敢对殿下动手动脚,就不怕被砍了手吗?”
摇头吹开浮末,霍旻辰轻嗅嗅茶香,怡然自得的品茶。
清影还欲再骂,却见白馥冷冷瞪了自己一眼,立时吓得噤声退开。
脸上重新噙起了笑意,白馥走来坐于他对面,声音甜美娇柔,“我自然做不到她那般卑微低贱,就算是男女房事,也必须是旁人服侍我。胆敢先解我的衣服,一定会被我一片一片的刮肉喂狗。”
让人不寒而栗的话语,怎么都不像是这个眼神清澈的女子说出来的话。
“福顺公主命人将我带来,应当不会让我这般轻易死吧。”霍旻辰随口而言,低首漫不经心把玩茶盏。
知晓这是在催自己早进入正题,白馥冷哼一声,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紧他的表情。“张纯被抓,与姐姐到底有何关系?”
手下的动作突然一顿,霍旻辰并不抬头,只斜眼睨她。低低往上看人的时候,他那俊美面容,像极了噬魂青鬼,“公主为何这样问?”
“因为张纯,是我的人。”
倏然捏紧茶盏,霍旻辰不自觉的略坐直身子,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女子。
或许是他小瞧她了,以为她只会争夺原本属于白芜的东西,只想做一个尊贵公主。
看出了他潜在的惊讶,白馥忍不住嗤笑,这帮男子就是如此,真当女子眼界就只有后宫宅院。
心情极好的浅啜清茗,白馥将大逆不道的话语脱口而出,“父皇心思早就不在朝堂,子嗣又单薄,唯一的小皇子如今不过四岁。只有我,才能做大梁往后的支撑。张纯是我早就选好的,将他送到关键的位子上,对我以后选拔自己人进朝堂大有裨益。”
“可偏偏,就因为我那好姐姐在崇玄署住了几日,张纯就事情败露被抓了。”阴翳一闪而过,白馥掷开杯盏,“所以我必须知道,她在此事中扮演了怎样角色。”
直勾勾望着她,霍旻辰突然很想大笑。
下层挣扎疾苦,上层争权夺利,大梁烂成了这副样子,哪里需要他费心布局。
被他面上的嘲讽笑意刺的不悦,白馥重重拍下茶盏,沉脸道:“你这是何意?”
“我只是笑,福顺公主一面对阿芜不屑,一面又将她当作最大威胁的样子。”霍旻辰站了起来,冷脸俯视她,“公主放心,阿芜没有那份心思,张纯之事的败露主要在沈绫昀,于她而言只是巧合。”
心绪被人直白的指出来,白馥脸上一时挂不住,在听到沈绫昀三个字的时候,更用力的捏起拳头,嫣红的指甲都要刺进肉里。
凝神看她,霍旻辰忽地舔舔唇角,压低声音,“但我有一个法子,可让福顺公主保下张纯。”
“什么!”
望着她眼中难以压抑的求知,霍旻辰倏然抬眼,指向自己身后,“福顺公主想知道,将这宫女给卖了如何?”
极为突兀的一个要求。
被指到到清影,与白馥皆是一愣。
最后还是清影最先反应过来,又急又气的上前指骂。“小小琴师,你以为你是谁?我与殿下是自幼的主仆情分,我……”
“便依你。”白馥的目光都没有施舍给她一眼,直盯着霍旻辰,带笑的唇畔梨涡好看。
茫然的瞪大眼睛,清影像是被人抽去了骨头,跌倒在地,想要爬到她身边求情。门外却瞬间来了两三个小厮,熟练的捂住她的嘴,提着她手脚拖了出去。
全程没有发出一丝可怖的声音。
周遭的空气让人厌倦了起来,霍旻辰低眸,似是赞叹,“不愧是福顺公主。”
“郎君也该说了,你的法子是什么。”
负手而立,霍旻辰勾唇,“大儒黎崇光,最为爱护学生。”
眸子微僵,白馥顿觉脑海中思绪被打开,越想越觉清晰。“我懂了。”
“福顺公主目的既已达到,我就该走了。”霍旻辰不耐转身,话音未落便拉开了门。
白馥的声音却紧接着响起,“你为何,要我处置那宫女?”
步伐微顿,霍旻辰并不回头,“一时兴起。”
“是一时兴起,还是为白芜出头?”白馥撑着桌案站起来,慢慢靠近他,笑声如同银铃,“听说我那宫女,在长公主府前可是对白芜好生贬低。”
“霍琴师,我还只当你勾着白芜是想攀龙附凤,原来还真有几分真心啊。”
她就停在了自己背后半步远的距离,霍旻辰本来一直神色淡淡,听完最后一句,却是猛然变了神色。眼中眸色深重,翻滚压抑着烦躁。
倒也真的不再往前了,白馥就盯着他的后背看,“以往白芜的任何东西,我都想抢过来。可这次,我要你自己到我身边。我应下你,只要你能做我的人,荣华富贵我都可许你。”
低垂眼睫,翻涌的情绪瞬间平静,霍旻辰冷然松开门框上的手,阔步离去。
不过惋惜一叹,白馥收下志在必得的表情,侧首冲暗处的护卫吩咐,“速速备马,去北地寻黎崇光。”
——
天色渐沉,周遭都暗下来。
夜风将衣摆烈烈吹起,霍旻辰却不觉得冷,步伐平稳无声,似是拢入了墨池,一身清寒与孤寂。
夜露都不愿沾染他。
远远的,却看到了微弱火光。
霍旻辰瞬间停住脚,抬眼看去,双眸触及前方时微微失神。
手中提着一盏灯笼,白芜就坐在公主府前的石阶上,灯笼中烛火晃动,她便跟着火光,翘动自己的脚尖。
裹着白绒绒的披风,脚尖一点一点,像极了软毛的兔子。
让人想要揪住她的耳朵,看她红彤彤的眼睛,剖下皮,看血珠染脏茸毛。
正自顾自的玩着,白芜忽觉周身有些冷,想要拢拢领口,却隐约看到不远处站着个黑影。
“呀!”
手中的灯笼立刻被丢了出去,白芜吓傻了,呆呆瞪大眼睛。
灯笼一圈圈滚动,烛火晃动着,几乎要灭了。
陡然伸出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捏住了它。
照亮霍旻辰的脸,长睫之下,瞳眸极黑,偏生面皮极白,惊艳如鬼。
“旻辰!”心中一喜,白芜忙不迭的跑向他。
如同之前一直想的,径直跳起来扑入他怀中,双臂挂在他脖子上。
胳膊的动作比脑子更快,不等霍旻辰反应,一只手就紧扣住了她的腰,将她稳稳当当抱住。
这样主动亲近人,白芜到底生疏又羞涩,挂在他身上就不知道要再做些什么,下意识的转眸去看他。
只对上了一双清瞳,平静清澈,看不出情绪。
“我……等了你许久。”莫名不愿与他对视,白芜低着头,小声的说。
他眉梢似乎轻微动了动,下一刻,腰上的手骤然用力。
白芜全然贴在他怀中,耳鬓厮磨,脖颈相交,反倒看不到他的脸。
“阿芜可知,我去哪了?”
他的声音有些闷,白芜感受着脸旁温热的气息,暗自缩了缩脖子,“嗯,淮橘告诉我了。”
许是察觉到她的退缩,霍旻辰兀得扔开另一只手里的灯笼,用力按紧了她的后脖。
指尖处,感受着她动脉的跳动。若是从这里扎进一根银针,她会痛得哭出来吧。
霍旻辰眼睛低垂,指尖一下下摩挲,“阿芜,就不生气?”
“我有何好生气的?”白芜却低叹着放松身体,趴在他肩头。她都不愿意逆了妹妹的心思,更何况他不过一介庶民,也是她不好,护不住他的清净。
眼中的神色却瞬间冷如冰霜,霍旻辰冷漠牵唇。哦,他与旁人单独相处,阿芜不在意。
这样不对,她是棋子,他才是执棋人。
掐着她的脖子,霍旻辰迫使她仰头,忽然偏首,恶劣的咬住她的下唇。
一边用力的咬着,一边又伸出舌尖,舔舐安抚。直将她嘴唇玩弄的红肿,才偎上去,探入檀口,摆弄她的小舌。
痛意与情.欲纠缠,白芜哪里招架的住,连声呜咽求饶。
恣肆亲吻渐止。
霍旻辰蹙眉,盯紧了她迷茫的双眼,嗓音清冷如冰。“殿下,我想要你。你给是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