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摇摇晃晃的树枝上,像是坐在什么活物上面一样,这种感觉实在不太好。我看着鬼丈夫说:“你的那个方法是什么?该不会是要杀了树人吧?”
鬼丈夫听了我的话眼前一亮,然后又是一黯,他有些期待的看着白狐,小声问:“可行吗?趁他睡着的时候。把他给杀了。”
白狐摇了摇头:“树大根深。无法准确的找到魂魄的位置。顶多是伤到他。到时候,仍然不免一场大战。”
鬼丈夫叹了口气:“看样子,还是得用我那个办法了。”
他指着树枝上的竹简说:“过一会,我把竹简拽下来。竹简断掉之后,树人很快就会醒过来。”
我问鬼丈夫:“然后呢?”
鬼丈夫干笑了一声:“凭我这么多年和他打交道的经验。他醒了之后,会迅速的把这里封起来。到时候,谁也逃不出去。然后他会慢慢地搜查,直到找出捣乱的人为止。”
我无奈的说:“你这个办法,确实挺危险……这不是送死吗?”
鬼丈夫摇了摇头:“但是在拽掉竹简之前,我会准备另外一个。把我的生辰八字写上去。然后挂在上面,等于是冒名顶替。树人发现竹简没有丢失,也就不会下杀手了。”
白狐看着鬼丈夫说:“你的意思是,把武乙丁的竹简取下来,把你的换上去。可是你要想清楚了,这样一来。你就正式取代了他的位置,你的魂魄也就无法离开坟山了。”
鬼大人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所以这就要你的承诺了。如果你承诺把武乙丁找出来,把我救出去。我就这么干。我知道你这个人一诺千金,答应别人的事是不会反悔的。”
白狐点了点头:“你放心吧。”
我拦住他们两个:“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拿到竹简?上面的生辰八字已经模糊了,就算取下来又有什么用?”
白狐微笑着说:“上面的生辰八字是用血写成的。就算八字看不清楚了,利用血液也能把人找出来。”
鬼大人从身上拿出来一张纸,低声说:“一时仓促,找不到竹简了,所以只好用纸片代替。”
他咬破了手指。用血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姓名和八字。然后对我们两个说:“你们一个有肉身,另一个藏在纸人里面。树人醒过来之后,会以为你们都是活人。他肯定想把你们留下,吞掉你们的魂魄。”
白狐对他笑了笑:“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鬼大人嗯了一声,冲我们抱了抱拳:“多谢了,你们留神。”
然后,我背着白狐,一步步从树上爬下来了,躲在了一个角落里面。白狐在我耳边轻声说:“过一会,我会躲进玉里面,你自己面对树人,你害怕吗?”以岁页亡。
我勉强笑了笑:“有点害怕。”
白狐笑着说:“那你就握着那块玉。如果有危险的话,我会出来帮你的。”
我皱着眉头说:“你干嘛要躲进去?你害怕树人吗?”
白狐摇了摇头:“我的魂魄躲进去之后,你身边的纸人就是一张废纸了。树人醒过来之后,会以为这里只有一个活人。他会要求你留下来。”
“到时候,你咬破手指,在纸人的两个眼睛上点睛。然后。就用双手捂住七窍,七窍被封,他就找不到你了。他会以为纸人才是你,你就可以从容的离开了。”
我点了点头:“这个办法倒是不错。”
白狐慢慢地从纸人中钻了出来。他站在我身边,冲我笑了笑,然后取出来一只蜡烛,点在了纸人身上。
我奇怪的问:“这是干什么?”
白狐笑着说:“蜡烛的火苗虽然和人的阳气有点区别,但是也可以冒充一下,免得树人疑心。更重要的是,咱们离开绝户坟之后,蜡烛也就烧完了,它会引燃纸人,不留痕迹。毕竟纸人的眼睛是用你的血点上去的,免得树人用这个来威胁你。”
我点了点头:“很妥当。”
随后,白狐抱了抱我,就化作一缕青烟。钻到了美玉当中。我握着那块玉,感受着它的温度,然后长舒了一口气,向鬼丈夫说:“好了。”
鬼丈夫答应了一声,就把树上的竹简拽下来了。
随后,我听到树人发出来一声惊叫,像是很疼一样。我蹲在角落里面,守着纸人和蜡烛,紧张的看着鬼丈夫。
鬼丈夫全身都在打哆嗦。但是哆嗦归哆嗦,他还是把纸片给挂上去了。毕竟这关系到他的性命,他不敢怠慢。
等他刚刚做完这件事的时候,我看到树人剧烈的晃动起来了。他所有的枝条都像是活的一样,把鬼丈夫给甩到了地上。
我听到一个凶狠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鬼丈夫哆嗦着说:“我……没,没做什么。”
树人深吸了一口气:“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老老实实地呆在坟墓里面吧。”随后,一根树枝向他卷过去了。
鬼丈夫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被卷住了身子。
他努力地扭着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晃了晃手,把一片竹简扔在了地上。
我看见那树枝带着他,用力的扎进了土层里。从此以后,鬼丈夫被彻底的困在这个地方了。
树人困住了鬼丈夫之后,就嘿嘿冷笑了一声:“居然还有一个活人?可是有很多年没有来过活人了。”
我看到一大团的枝叶向我延伸过来。那些柔嫩的树枝,隐隐约约的组成了一张庞大的脸。
那张脸问我:“你愿不愿意留下来?把你的魂魄献给我?”
这种要求我当然不想答应了,可是在这种地方,口舌之争根本没有用。于是我一边点头,一边把手指塞进了嘴里。我用力咬了一下,一股血腥味充斥着口腔,我知道,我把手指咬破了。
我的身子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是把手指悄悄地伸过去,点在了纸人的眼睛上。然后,就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七窍,一点气息都不敢泄露出来。
树人果然像是看不到我了一样,他的目光落到了纸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