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宇冲到入口处,推门,门纹丝不动,贴耳在上面,外面果然没有动静,沉寂如平静的湖面,咋就没人投个石子儿,弄出个响?
“我去,咱们怎么办?”乔宇试了几遭,撞不开门也就罢了,他灵光一闪,沉声道:“我知道了——天亮了。”
这些是虚无境,只在晚上活跃,白天阳气充足,根本不足以支撑起整个虚无境,但是,这地方却没有消失,说明沉船真实发生过,这些死去的人尸体仍在,说明他们真的死去过,这船,这里的人,都曾经真实地在历史上存在过,曾经鲜活。
一想到这里,乔宇迫不及待地在船舱里到处奔走查找,守门灵不明就里,跟在屁股后面巴巴地问道:“你在找什么?”
乔宇进了控制式,古代的控制式与现代相比虽然简陋,但各种结构合理,“就是这里。”乔宇看到存放文件的地方,里面不少册子,乔宇胡乱扒拉着,翻开,粗略地查看。
“这是一艘原定要去泉州的商船,船上载着大量的丝绸和瓷器,书画作品。”乔宇说道:“连同船长一行人,一共三十七人,其中六人为大内带刀侍卫……”
“一般普通的商船,又不是朝廷运输船,为什么有带刀侍卫?”守门灵稚声稚气地说道:“而且刚好是六个人,会不会是刚才的?”
“六只灵。”乔宇说道:“船上枉死的这些人的冤魂附在这幅画里,构成了虚无境,而六只灵虽然可以自由来去,但同样被困住,我们进来后,他们却不追,本质上对我们没有构成伤害,我在想,他们都希望离开这里,引我们来船上。”
守门灵说道:“直接开口说不就好了,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
“你想想,咱们进来以后,只和一个人对话过。”乔宇说道:“就是纸马店的红衣女,爷孙俩虽然能说话,但是无法与人交流,第二个是茶楼的男员工,他能看到咱们,但被结界封住,无法说话,引我们过来的面具男,从头至尾只有几个字——你,敢来吗?”
“你是想说,这里有什么力量压制着他们,让他们不能求救?”守门灵眨巴着眼睛,说道:“就连那六只也一样,他们已经尽力将咱们引过来了。”
乔宇长吁了一口气:“这里除了六只灵及这三十一只死去的尸体外,还有地铁失踪案里失踪的七个人,除此以外,恐怕还有一股力量,这股力量才是幕后黑手。”
“还有幕后黑手?”守门灵悲从中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我这是什么命啊,咋这么苦,我只想出来玩玩,没想到惹这么大祸,我要回古董店,我要去找姑姑,哇,颖珊啊,你快来救我,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呆了!呜呜呜。”
“来不及了。”乔宇说道:“不毁掉虚无境,咱们走不了。”
守门灵还想哭,乔宇厉声道:“放心,我还要看着小闺女出生,不会在这种鬼地方丢了性命,妈蛋,黄轩只收了五万定金,这难度等级,五万太便宜!”
“什么时候了,你还挂念钱的事。”守门灵吐槽道:“快想想办法吧。”
乔宇合上手里的船员名册:“这艘船是整个虚无幻境的根基,破坏这里的怨气是关键,先破三十一具尸体的怨气,再找另外六人的尸体。”
乔宇说做便做,重新回到三十一具尸体处,双指合一:“众生不知觉,如盲见日月,我本太无中,拔领无边际,庆云开生门,祥烟塞死户,初发玄元始,以通祥感机……”
与此同时,乔宇脚下浮动,佛印大开,佛印之力合着道家的超度神咒,箱子震荡不已,轰轰作响,尸体随时能够起身一般,守门灵脑子里划过这个念头不久,箱子里的尸体果然跃起来,双膝僵硬地扑出箱子,身子撞向乔宇!
守门灵哧溜一声挡在乔宇身前,嘴里大喝一声:“呀呀!”
一道光的屏障拉开,挡住了那些尸体,其实这些尸体本质上也只是虚物罢了,撞上屏障后化为一滩黑水哗哗落到脚下,伴随着超度咒,那些尸体一一化作污水,消散无踪,乔宇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守门灵道:“你还有点用。”
“别忘记了,我的长项是防守。”守门灵说道:“另外六个人在哪里?”
“小时候我玩过船的模型,知道吗?船最重要的地方其实是底部,那里是整艘船的动力来源,也是最隐蔽,最封闭的地方。”乔宇环顾四周:“咱们下去瞅瞅。”
角落里,一条毫不起眼的绳索垂在地上,它从船舱的底部冒出来,另一头没入船体,乔宇上前拉动绳子,果然可以抽动,随着绳索往上移动,船底咔咔作响,一块地板打开,露出往下的洞口。
乔宇将绳子固定在一边的木栓上,和守门灵跳下去,底部,果然交错纵横,结构十分复杂,肉眼可见到船桨的一端固定在底部,另一头则伸出去,成为船只行驶的动力来源,与桅杆上的帆一并成为前进的动力。
“乔,乔,乔宇。”守门灵捂住嘴,闪到乔宇身后,手指头戳出去:“看前面。”
错综复杂的木条中,如同串羊肉似地挂着几具尸体,木条捅穿他们的身体,六具身着红衣的男子悬挂在半空中,地上还散落着六把剑,想必是他们曾用过的武器,他们的头发披散着,脸上并无白色面具,地上还散着包裹,看起来他们是想卷东西走人。
打开包裹,里面除了衣服就是银两,还有黄金砖,守门灵瞠目结舌:“值很多钱吧?”
“如果是实物,的确值不少钱。”乔宇没好气地说道:“但你别忘记了,咱们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像,眼前这情景或许曾经真实发生过,但是现在是以虚像浮现在咱们眼前。”
包裹里有封密函,看完了,乔宇抬头看着被刺透身子而死的六人,脑子飞速运转起来,突然,他打了一个响指:“我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