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宇掏出七枚金针,不管三七二十一,朝华峰的七关插去,将那个夺他人之身的魂魄逼在里面,这一下子华峰动弹不得,连同老曾的魂魄也逼在其中。
另一边,华太太的身子躁热无比,泪水不断地打额头冒出来,乔宇沉声道:“她不是被选中的人,身资本来就差,现在加上这股外来的生气,你猜她会怎么样?续命?你选错了方法,只会亲手害死她。”
华太太的喉咙剧烈地突起,倾刻间头发已被汗水打湿,她痛苦不已地抓着华北阳的手:“北阳,妈好难受,热,好热,救救我,北阳……”
乔宇俯身下去:“你听到没有?好心办坏事就是这个结果。”
华北阳已经慌乱不已:“妈,我去叫医生。”
白颖珊拉住他:“北阳,医生救不了***。”
“那怎么办,快想想办法,我妈快晕过去了。”华北阳眼见得母亲一直往上翻白眼,手指掐进自己手背肉里,浑身汗淋淋地,不由得大急:“乔宇,先救我妈!你要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你救我妈。”
乔宇已经开始行动,四张阳符飞舞在华太太四周,分别是正东、正西、正南与正北,四张巴掌大的黄符往外拉,与上次不同的是,是有斜度地往四周拉,将华太太包裹在其中,用四面阳符的生气护住华太太的元身。
乔宇咬破手指,血珠一洒,嘴里念念有词:“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爇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仙旆临轩。令臣关告,迳达九天。”血珠一分为四,落在四张黄符之上,从上往下滚落,慢慢地,变化出一道长符串,连同乔宇自己一同封在里面。
此时,乔宇心急如焚,封住华峰的七关,等同于封锁生气,时间不能太长,必须尽快打开一关,让生气流动,否则,现在还有一口气的华峰马上命绝!
现在必须与时间赛跑,用最快的速度收了华太太身上的第九股生气再转头救华峰,思到此处,乔宇抛开所有顾忌,先是一掌劈向华太太颈后,生生地将她打晕,而后顾不得对方是位女士,掌心抵在后背上与大小周天对应的尾椎骨处,用力一击打,华太太的肚脐通了一个口子,一道气流哧拉着往外跑……
乔宇眼见得那股生气跑出来,伸出缠着符纸的手指将那道生气裹住往茅山四宝处一带,那道生气钻进了砚里,它还在里面转了一圈,这才停滞其中。
眼见大功告成,乔宇解了阵,冲到病床边,略想了一下,拔出其中一枚金针,马上,那老曾的魂魄在里面打着转儿,试图与华峰仅剩的元神融为一体,乔宇岂容他得逞,马上将金针刺进去,七关再度封锁。
老曾魂魄吓得魂飞魄散,一会儿,又有一关有生气涌进来,重得自由,来来回回折腾几回,乔宇狡黠一笑,手抵在七关之一关上,将金针拔出来的一刻,嘴里念念有词:“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此为净天地神咒,天地包括万物,人的身体也在其中,咒语一毕,那道光打进华峰的身体里,老曾惨叫一声,因为避无可避,只有从仅剩的这一关跑出来,恰好跌入摄魂瓶里。
乔宇将瓶口堵住,伸手探着华峰的鼻息,居然毫无动静。
一股深深的歉意涌上来,他单手按在床上,头埋下去,还是不能两全吗?要取生气,华峰必然死去,一滴眼泪从乔宇的眼角险些滚落,他抬头,吹着气,生生地将眼泪逼回去,正准备回头说话,一根手指触过来,轻轻打着乔宇的手背,低头一看,华峰的下巴抽搐着,眼睫毛在抖动,乔宇大喜,喊道:“叫医生,快!”
华太太同样需要医生,刚才死去活来一番,现在仍晕死中,身体烫得像挂在火炉上,华北阳毕竟牵挂母亲多一些,跟着护士将母亲送到急诊室,剩下的五人守在病房外等待医生的最终判断,乔宇像打了一场仗,虽然不算激烈却紧迫。
与时间赛跑结束后,乔宇的胸口仍突突突地,身子朝墙,双手撑在墙上喘着粗气,白颖珊替他拍着背,像哄孩子一样,乔宇说道:“不能死。”
“你说什么?”
“他不能死。”乔宇一字一句地说道:“逼出生气是我们需要的,但是,华峰不能死,他如果死了,我就成了杀人犯!”
“他不会有事的。”白颖珊心疼得紧,从背后抱住乔宇,安慰道。
门推开了,医生兴高采烈地走出来:“哪位是家属?”
“我们是家属的朋友。”燕南走过去道:“病人怎么样了?”
“奇迹,简直是奇迹。”医生兴奋得舌头开始打结:“刚,刚才我们做了检测,四肢有明显反应,而且对我们说的话也能用眨眼的方式进行回应,这说明病人脑部清醒了,只是身体暂时不能活动,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一会儿家属回来,让他去我的办公室一趟。”
乔宇兴奋地蹦起来,握拳“耶”了一声,医生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热血。”
乔宇拍着自己的胸口,终于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太好了。”
黄轩冷笑一声:“见过多少比这大的场面,别丢人现脸了,走吧,咱们进去瞅瞅情况。”
病床里,华峰已经睁开眼,虽然看着呆若木鸡,眼神却很灵动,见到乔宇,眼睛剧烈地眨巴着,手指奋力动起来,奈何连手都抬不起来的他,只有一根手指能够动弹。
他的手指蠕动,看不出究竟,乔宇俯下身:“你好好休息。”
心率已经恢复,华峰看着乔宇,嘴唇哆嗦着,白颖珊低下头,华峰眼露欣喜,靠在白颖珊耳边说了两个字——遗,书。
遗书?白颖珊一愣,华峰又来了两个字——作废。
白颖珊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恶心的感觉,这男人刚一醒,想到的居然是遗书,原来不知道遗书里写了什么,但此刻,白颖珊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