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雅晴眼里也写满了惊讶。
虽然说琴棋书画她略懂一二,但她的特长主要还是商业与语言。
当然,千娇集团是一个服装企业,她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在服装研究与设计上面。
对于乐理,陆雅晴倒是也有些猎艳。
她跟程雪衣不同,程雪衣可以把精力放在琴棋书画方面,把自己变成一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
陆雅晴则必须肩负起一个企业的责任,承担起一个企业的兴衰荣辱。
所以她比程雪衣慢了半拍才听出来秦穆弹的是什么?
那种铮铮之音,有种直抒胸怀的深意。
时而高低起伏,宛如晴空万里,时而委婉流畅,隽永清新,愣是将两人带入了那种深深的意境中。
两人都听着迷了,仿佛眼前看到了一片辽阔天空,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
初听似鸿雁来宾,极云霄之缥缈,通体节奏三起三落,扣人弦。
就在两人痴痴地入迷之后,秦穆已经悄然弹完了整个曲子。
双手撑在钢琴上,浓眉紧拧,仿佛自己也带入进了这种深深的意境中。
良久,整个四楼鸦雀无声,似乎有种余音在袅袅环绕。
令人回味无穷。
弹完了?
半晌,陆雅晴缓过神来,愣愣地望着秦穆。
秦穆依然带着那种淡淡的忧郁,双目远舒,思绪早已经透过宽大的落地式窗户,飞越远方。
陆雅晴被他那种忧郁给愣住了,心里暗道,这家伙果然心里藏着事。
想必他平时的时候,故意用那种没心没肺来掩饰自己。
表面上油嘴滑舌,吊儿郎当,谁知道他心里究竟想着什么?
或许这就是他来江淮的原因吧?
陆雅晴脑海里,再次闪过一个念头。
莫非他真是秦家的弃子?
果真如此,那就太可惜了。
唉!
秦家弃子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也是秦家人最不愿提及的禁忌。
那一刻,陆雅晴心里,竟然久久无法平息。
而程雪衣呢,同样静静地望着秦穆。
她实在无法将那个调戏自己,吊儿郎当的家伙,与眼前的秦穆联系起来。
那种深深的忧郁,绝对是俘虏少女心灵的大杀器。
他玩世不恭的背后,究竟藏着多少故事?
那一刻,程雪衣心里,竟然有些不怎么讨厌这家伙了。
就算他真是秦家的弃子,也是一个绝对的天才。
四楼的茶厅里,三个人心情各异。
全都被这曲《平沙落雁》给带入进去了。
那尊女神像,仙气氤氲,仿佛若翩翩起舞一般。
有种我欲乘风归去的惊艳。
秦穆缓过神来,发现两大美女的目光,齐齐望着自己。
不禁哑然失笑。
“你们怎么啦?是不是我吓到你们了?”
陆雅晴看他的眼神,特别复杂。
程雪衣却是瞪了他一眼,“雅晴,你看到没有,他就喜欢装。”
“明明弹得这么好,故意装傻。”
等她说完话,才发现陆雅晴竟然象没听见似的。
她摇了一下陆雅晴的胳膊,陆雅晴才缓过神来。
俏丽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脸红了。
然后匆匆收回目光,端起茶杯遮住脸,小小地啜了一口。
“没……有吧?”
秦穆腼腆地挠了挠头,一副憨气十足的模样。
又装!
程雪衣妩媚地白了他一眼。
她真担心秦穆再这样下去,陆雅晴真的要被沦陷了。
偏偏秦穆又说了一句,“总裁要是喜欢,我天天给你弹。”
“就是怕你听厌了,烦我!”
陆雅晴眼里,竟然泛起一丝喜悦,“你说的,可不许耍赖。”
程雪衣看到两人这表情,暗道,完了,完了!
陆雅晴硬要往坑里跳,自己想拦也拦不住啊。
不行,绝对不能让陆雅晴被他骗了。
程雪衣果然站起来,“秦穆,你跟我来一下。”
说完,程雪衣径自走出茶厅。
什么意思?
秦穆还蒙在鼓里,看上去程雪衣好象很不开心,他对陆雅晴说了句,匆匆跟上。
陆雅晴也很奇怪,雪衣这是怎么啦?
望着两人出去,她同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程雪衣将秦穆带到另一个房间,郑重道,“秦穆,我警告你,别打雅晴的主意。”
“喂,我什么时候打她主意了?”秦穆试图辩解。
哪知道程雪衣根本不听,“你没打她的主意,干嘛想尽一切办法接近她?”
“我可告诉你,雅晴虽然在商业和管理方面很有天赋,但她在感情上一片空白。”
“从小到大,我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她从来都没谈过恋爱,如果你敢伤害她,我跟你没完。”
程雪衣似乎真的很生气,根本不容秦穆插嘴。
“她从小就没有了父亲,她在感情上可能很容易产生依赖思想,你用这种手段让她一步步入套,你太卑鄙了!”
“我……”
秦穆好无辜,自己怎么一下又卑鄙了?
“我什么我?你敢说你进千娇集团,不是为了她?”
程雪衣咄咄逼人,让秦穆觉得好无语。
“真不是!”
“哼!鬼才相信你。”程雪衣气乎乎地道,“你身手那么好,一不图财,二不图利,却跑到千娇集团当一个司机,还说不是冲着雅晴去的?”
“秦穆我可告诉你,别以为你是秦家的人,就可以无情的玩弄人家。如果你敢伤害雅晴,我跟你没完!”
秦穆发现自己不论说什么,程雪衣都不相信。
唉!
跟女人讲道理,似乎是傻子才干的事,自己居然一直在干傻事。
好吧!
他不说话了,看程雪衣怎么说。
程雪衣却两眼一瞪,“你怎么不说话了?承认了吧?”
“承认什么?你根本就没打算听我解释。”秦穆掏了支烟出来点上,找个位置坐下。
“好吧,那现在你给我一个解释!”程雪衣也坐下来,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秦穆。
秦穆道,“第一,我来江淮并不是冲着陆雅晴来的,进千娇集团只是巧合。”
“第二,我也不是你们想象的,什么天都秦家的人。我姓秦没错,但我跟这个家族没有任何关系。”
程雪衣不信,“狡辩!你不是秦家人,这身修为怎么来的?”
除了天都秦家,她还真没听说哪个家族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可秦穆居然否认自己的身份,如此一来,只有一种可能。
他恨秦家。
为什么恨秦家?
还不是因为被秦家遗弃了?
程雪衣理所当然这么理解。
秦穆叹了口气,“我这身修为,是一位老头教给我的,我从小就跟他在大山里长大。十六岁之后,他让我环游世界,所以我学了不少东西。”
在大山里被一个老头带大,还说自己不是秦家的弃子?
程雪衣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确定秦穆的身份。
或许他自己并没意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