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
那天好像就她一个路人,她不由得多问一句:“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开学前一天,他伙同高年级的几个学长把隔壁职高的人打了,偷偷告诉你,他们还是四挑十几个呢,真厉害。”夏丛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她。
她耸耸肩:“现在人家来学校举报,说是医院诊断疑似脑干受伤,貌似还挺严重的。”
云绽想起自己看到的画面,纠结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去办公室作证。
她对海宁高中不太熟悉,绕了好半天才找到地方。
盛鸿涛已经和主任掰扯了半天了,宋榆归一副想和那几人再干一架的样子,陆流和江厉则是靠墙站着。
他俩事不关己的样子就像个看客。
不过也奇怪,对方不敢招惹陆流几人,倒是对江厉穷追不舍。
一口咬定是他带头打的人,他们的同学也是江厉揍进医院的。
后一句话倒是不假。
江厉无所谓,总归就是钱了事,要不然就记一个处分。
这玩意儿他又不是没得过。
盛鸿涛比他着急多了。
虽说他们不怕惹事,反正捅再大的篓子父母也不会不管他们,但是回家肯定要挨罚呀。
他爸妈打起人可比老师狠多了,狗腿都得打折了。
云绽来的时候正听见他和老师解释:“老师,我真没找他们麻烦,是他偷拍我朋友裙底,我们这才动手的。”
被打的黄毛一身的绷带,听见他的话急得跳起来:“你瞎说,谁偷拍了?你有证据吗?照片呢!”
盛鸿涛破口大骂:“手机都扔南江了,有个屁的证据。”
黄毛笑了,警告:“没证据,我就告你诽谤。”
宋榆归气急,飞一样地朝前冲过去:“告就告,不告你是孙子,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被盛鸿涛拦下,但表情明显就是动了怒的。
杨主任拍桌子训人:“闹什么!当着我的面就这样,你也太不把学校放在眼里了。”
宋榆归冷笑,放不放在眼里有区别?
盛鸿涛忙不迭解释:“老师,真是我说的那样,不然就去看看监控?”
黄毛呵呵了两声:“行啊,看监控,要不要顺便报个警啊。”
盛鸿涛皱眉,听出他的意思了。
小巷确实没有监控,不然他们也不会选在那里动手。
黄毛拿捏住把柄,悠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开口:“老师,你们学生把我和我兄弟打成这样,你看怎么办吧,公了还是私了。”
他这是上赶着要赔偿来了。
宋榆归翻了个白眼,指着他的鼻子骂:“老子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老师拿他们几个没辙,视线落在了一边‘事不关己’的江厉身上,语气严厉:“是你打的人,你想怎么办?”
盛鸿涛这下不解释了,退后一步和江厉并排站在一起,表情严肃:“老师,人是我们一起打的,你可别只罚江厉一个。”
“……”
江厉面无表情地看着办公室的几个人,然后笑了,眉宇间透着不羁:“行啊,你想怎么罚?”
一副嚣张混不吝的样子。
黄毛松了口气:“那就给钱。”
“等等——”云绽突然出声。
众人看向门口。
只见云绽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胸口起伏、脸蛋绯红。
不知道是走太久累着了,还是被这场面吓到,她出声后停顿了好久,惊疑不定地看着办公室里的几人。
江厉忽然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味道,转身看她的时候眯着眼睛。眼神像是天生带着钩子似的,吓得云绽不敢直视。
宋榆归冷冷警告:“你最好别乱说话。”
云绽点头:“我知道。”
她看向老师,一字一句坚定地指认:“他们说得没错,这几个人确实是因为偷拍女生被打的,那天他亲口承认了。”
江厉挑眉,没料到他会为自己说话,云绽接触到他眼神,忙不迭转头。
好像每次见面,她都一副吓得要死的样子,貌似他也没对她做过什么令人发指的事。
杨主任半信半疑:“你说的是真的?”
云绽点头。
“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主任还是有些怀疑。
云绽低声:“那天只有我一个路人,如果我不出来解释,他们就会一直被冤枉。”
她一本正经:“既然黄毛他们是偷拍被打,想必不是第一次了,主任您可以直接让他们去报警,警察会找到证据的。不过我觉得黄毛不敢报警,他来这里分明就是想骗钱。”
一群人听她分析,半晌沙发上那人才骂道:“你才是黄毛。”
江厉看着云绽为他辩解,这是明媚的,生动的,美丽的她。
他忽然想起前天盛鸿涛用在她身上的形容词‘阳光都因她而变得暗淡。’
他的眼神像是吸铁石,牢牢地黏在云绽身上。
他忽然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反正盛鸿涛几个咬定他见色起意,那他何不自己把罪名坐实了?
这事折腾了半天,思来想去,杨主任还是选择保全自己的学生。让黄毛要么报警,要么乖乖离开。
最后,江厉双手插着兜,姿态漫不经心的从办公室出来。
五个人一前一后。
走了一半,他冷不丁回过头,视线落在云绽脸上,语气懒洋洋的,问她:“你叫什么?”
这还是除开他们四个之外,第一次有人站在他这边,维护他。
心下既澎湃,又该死地有点点异样。
又或许这异样早早地就存在了,只是一直被他强行压下。
云绽对他没有好感,唯一的直觉是一定要避开眼前这个人。
她摇摇头,错开他的身子,刚想走,就被江厉一把拽住胳膊给带了回来。
他笑笑:“这么不给面儿啊?新同学”
江厉咬字很重,语气虽然轻快,但总让人丝毫不怀疑下一秒他会直接翻脸。
皮笑肉不笑,说的就是这种吧。
其余几个人都是看好戏的姿态,盛鸿涛想帮她解围,被宋榆归拦下来。
他这人就是这样,记仇不记恩,尽管云绽前一秒才帮了他们,但丝毫不影响他下一秒看她的笑话。
僵持了一会儿,云绽眼看江厉的耐心消耗殆尽,最后不得不开口回答:“云绽。”
细细软软的声音甜得像蜜糖,让他瞬间愣在原地。
等江厉反应过来的时候,云绽已经走远了。
他扭头,面部青筋暴露,看向盛鸿涛的时候表情阴冷,问:“哪个zhan字?”
盛鸿涛一脸懵逼:“三哥,你昨天不是听过她做自我介绍吗?”
他昨天睡觉,压根没听见云绽说过什么,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坐他面前了。
江厉皱着眉头,喝道:“老子问你话,哪个zhan?”
盛鸿涛觉得委屈,小声说:“云朵的云,绽放的绽。”
云朵的云,绽放的绽。
云朵的云,绽放的绽。
江厉怔住,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捏紧。
几个人察觉到他的异样,立着看他。
陆流问:“怎么了?”
怎么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喉头滚了又滚,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过了大半天,江厉才道:“没怎么。”
盛鸿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江厉,又看看云绽离开的方向。
第二天一早云绽到教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江厉破天荒又‘走错’教室了,现在正稳稳当当地坐在最后排,手里拿着副扑克牌,和盛鸿涛斗地主。
校服随意地穿在身上,拉链敞开,有几分野性不羁。
云绽朝座位这边走,还没落座,坐她后排的江厉已经自发将桌子往后挪了点,伸展的腿也收了回来。
给她让出了足够空间。
他没瞧云绽一眼,而是扔出一把牌:“顺子。”
然后问:“要不要?”
盛鸿涛看着桌上的一堆扑克,眼睛睁得老大:“这怎么我洗的牌,你还能出老千?”
江厉嗤笑:“谁他妈出老千了,都给你说了是老子技术好,偏不信。”
盛鸿涛和另外一个同学要不起,他把手里的几张牌扔桌子上,盛鸿涛翻开一看,四个J,“妈的,这怎么玩儿。”
几个人动静太大,眼瞅着就要到早自习时间了,班长过来提醒:“刚开学,好歹收敛点,你朋友……”啥时候走啊。
盛鸿涛兴致昂扬地把牌洗好:“知道了知道了,最后一把。”
班长打完招呼,临走前往云绽的座位走了两步,亲昵地叫了她一声:“绽绽。”
云绽抬头:“班长?”
班长挠了下后脑:“你对学校还不太熟,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啊?”云绽拿书的动作僵着,停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好的,谢谢班长。”
很快就是早自习时间,严老师过来逛了一趟,步调又轻又慢,铁了心想抓他们个猝不及防。
谁知来的时候盛鸿涛已经收好了牌,手里拿着一本书假装念得很认真。
江厉也早就离开了。
虽然高一的时候已经选好了班干部,但是有几个人这学期转校去了别的地方,严老师利用早自习的半小时组织了一场班干部竞选。
现在空悬的岗位有语文、英语课代表,还有体育委员。
他先在教室逡巡了一圈,问:“有没有毛遂自荐的?”
一群人忙不迭低头,一个个的恨不得把头钻进桌子里。
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张扬地招手:“老严,我自荐,行不?”
其他人立刻回怼:“得了吧,你上学期有哪科及格了吗?还敢自荐!”
“我荐体育委员不行啊!”那人不服了。
“就你虚成那样!”
“哈哈哈哈。”
就连老严都点点头:“赵清扬你还是算了吧,我要是昧着良心选了你,别人会说我收了你红包。”
云绽忍不住笑出声,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氛围的班级。
老严又扫了周围一圈,看见云绽的时候目光停了下来。
她今天换上了校服,没有长裙的衬托,美丽有所收敛。还是高高的马尾,看一眼就青春逼人。
那是另一种感觉,就好像是校园刊物上走出来的学生模特。
“云绽。”老师叫了她一声。
云绽下意识站起来,原本含笑的水眸此刻填满了紧张,“严老师,我不行的。”
老严啧了一声,嗔怪地看着她:“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从她起立的那一刻起,全班的视线都凝聚在她一个人身上,就连坐她身后打瞌睡的盛鸿涛都掀开眼皮看她。
下面静成一片。
“我看你语文成绩还不错,你做语文课代表吧,一会儿去办公室找语文老师做个介绍。”
云绽:“……好。”
做课代表,平时要领读、要收作业,不可避免地要和同学打交道。
她知道严老师这是想让她尽快融入这个集体,不然以她的性子,可能一个学期也认识不了两个人。
剩下的英语课代表和体育委员,老严随便指了两个人。
等他一走,教室里立刻又闹了起来。
云绽看了眼课表,下节就是语文课,趁课间休息,她去办公室找了语文老师一趟。
刚回到教室,夏丛就兴冲冲地问她:“怎么样,咱语文老师是不是贼可爱!”
“是呀。”云绽点头,刚好走到座位,趁教室里没什么人说话,她加大音量说了声:“麻烦大家一会儿把暑假作业给我一下,谢谢。”
夏丛是第一个交的,厚厚的一沓作文纸交到云绽手里,她嘘了声:“最后两天补的,我就知道徐老师肯定会收,还好,就几篇作文,编起来得心应手。”
云绽翻出一张草稿纸,在上面画了个班级座位分布图,然后在夏丛对应的位置上画了个勾。
她还不认识班级里的同学,就算有花名册也用不了,只能采取这种笨办法。
夏丛凑过来,赞叹两声,然后竖起大拇指:“绽绽,你也太聪明了。”
接下来好些同学都把作业主动交了过来,云绽挨个在纸上画勾。
一个坐在教室门口的同学,图省事,直接把作业本飞了过来,猝不及防砸在云绽手上。
云绽吓了一跳,手抬起来的时候已经红了一大片。
夏丛气冲冲地站起来骂:“杨凯你走两步会死?”
“对不起对不起。”杨凯自觉理亏,连忙道歉。
夏丛白了他一眼,这才坐下。
撇开这个插曲,云绽收作业还算顺利,课间休息的十分钟已经收得差不多了,除了她身后稳如泰山的那位。
云绽想起徐老师的吩咐,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转过身。
盛鸿涛抬头望天,东瞧瞧西看看,就是不看云绽。
“盛鸿涛。”云绽叫了一声。
盛鸿涛把头瞥向窗外,轻咳。
夏丛替她解围:“绽绽,你就别想收他的作业了,铁定没做,我估计上一任语文课代表转学,就是他的锅。”
好吧,她不抱希望了,抱起作业本交到办公室。
语文老师徐菡一看就知道那个混世魔王又没做作业,低头骂了两句,很快又笑吟吟地让她回去。
海宁高中的教材和淮序一高的不一样,每节课之前云绽都要先把教材拿出来预习一边,整个下午没再和别人说话。
盛鸿涛几次睡醒,都能看见她认真地抱着课本读书,然后在群里滴滴【新同学真爱学习。】
最后一节课,云绽写了一张纸条,放在盛鸿涛课桌上。
他睁眼把纸条捡起来看。
上面写着一排字,字迹娟秀工整。
是云绽写的语文作业,叮嘱他一定要做。
“……”
放学后云绽和夏丛一起离开,路上看见看见一则广告。
关于舞蹈比赛的。
本来她不想停留,但看见奖品的时候,云绽愣住了。
——赵丽华早年的个人传记,现在已经绝版了,而且还是带签名的。
她妈妈生前最喜欢赵丽华,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参加赵丽华老师的谢幕演出。
夏丛看她表情,疑惑:“绽绽,你想要参加这个比赛?”
云绽赶紧摇头:“没有。”
说是没有,但还是忍不住记下报名信息。
走出校门的时候莫名被人潮堵住。
大家围在一边,看校门口停着的那辆豪华超跑。
他们家里虽然都挺富裕的,但现在那车简直贵到离谱,没哪个长辈会给他们安排这个。
一时间不少人抱着好奇的心态停了下来。
车是陆家的,他们五人形影不离,几个人一起坐在车里。
大家瞻仰完豪车的风采,又不自禁地开始八卦。
“他们是在等谁?”
“展微微吧,听说昨天展微微给江厉表白了。”
“她可真大胆,不过江厉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不对呀,不是听说她被拒绝了吗?”
被几次cue到名字的江厉自始至终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手搭在车窗,漫不经心的看手机。
云绽也以为他是在等展微微,没成想路过校门的时候,超跑吱地一声按响喇叭。
她站在原地,紧张地捏紧书包背带,睫毛轻颤,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就见盛鸿涛从车窗探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她:“新同学,走,请你吃饭!”
江厉掐灭手机,也跟着抬眼看她。
他今天没穿校服,嘴里嚼着口香糖,耳朵上银色耳钉熠熠生辉,一身黑色的夹克野得不行,像头没人能驯服得了的野兽。
“不用了。”云绽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回绝。
盛鸿涛表情不变,啧了一声,下车到她身边拉人:“走吧,感谢你今天仗义执言帮我们解围!”
周围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昨天的事大家都听说了,如果不是云绽作证,可能江厉打人的事不会这么容易解决。
大家都理解他们为什么特意来等云绽了。
但她只是抬头看看盛鸿涛,又望了一眼坐在车里的江厉,还是默默摇头。
江厉气笑。
妈的,第一次遇见这种软硬不吃的人。
夏丛倒觉得没什么,劝她:“绽绽,同学好心邀请,你要没事的话就去吧!”
云绽垂眸,知道盛鸿涛说了不算,要是江厉不松口的话,她估计家都回不了。
想到这里,她走到车前,声音软软的,告诉他:“不管是谁,我都会去作证的,你不用特意感谢我。”
江厉看着她的脸,视线掠过她的五官,眼神看不出情绪。
他直接无视她的话,出声:“上车。”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咋一听很随意,实际上霸道不可忤逆。
云绽气闷了,扭头就走。
江厉猛地打开车门,跟着她追了一截路,把人拽住。
只用了几成力就轻松把人带了回来,但看她怯生生又惊恐的表情,江厉松了力道。
他不耐烦地解释:“只是吃饭,你想吃什么都行,想玩游戏也成,云绽,给个面子?”
云绽挣开他的手,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我要回家。”
“……”
江厉烦躁地捏着她胳膊,看她一副和他划清界限的样子就来气。
他的脸彻底冷下来,看起来凶得可怕。
云绽防备地看着他,嘴唇轻轻颤动:“谢谢你的好意。”
“行。”江厉松口:“我送你回家。”
云绽还是拒绝:“谢谢你,不过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一句话彻底点燃江厉的怒火,唇角笑意渐冷,盯着她直接开口骂道:“在你眼里我他妈是洪水猛兽吗?说了不会对你怎么样,吃饭不行,玩游戏不行,送你回家也不行?”
“我他妈这是上赶着犯贱啊操。”
云绽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几分钟,公交车来了,她越过他想上车。
江厉把人拦下,一把抢过她的公交卡,警告:“你他妈敢给我上去试试。”
身后无数人看着他们。
就连陆流都惊讶地看着江厉。
他太反常了。
以江厉的性格,就算真喜欢上一个女生,那也应该是宠着哄着。
绝不是像现在这样,似在发泄某种挤压许久的怨气。
盛鸿涛喃喃道:“三哥这……”有点过分了吧。
公交车接连按了好几道喇叭,云绽都没能抢回自己的公交卡,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公交车开走。
“我送你,还是走路,你自己选。”
云绽扭头就走。
看着她坚定的步子,江厉咬牙,几次想追上去,又都控制了下来,一脚踹在身旁的石阶上。
操——
回到家,周當知居然一直坐在客厅里。
看她回来,没等云绽换好鞋,就听见他发问:“听说,你放学跟着一群男的在学校门口拉扯?”
云绽身体僵住,害怕地看他:“姨父我没有。”
周當知又问:“确定没有?今天晚回来两个小时,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做。”她脸色发白,双手紧紧拽紧书包带,想解释,又无从下口。
“云绽。”周當知的声音很冷,慢条斯理、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口:“是不是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周家养你不是让你去学校谈情说爱的,你如果想谈恋爱,可以,去和沈砚行谈。要是让沈家人知道你和一群混混厮混,会给周家带来多少麻烦,你知不知道?”
方云华从楼上下来,想帮她说话,被周當知一个眼神就吓了回去。
他没有半分要放过她的意思,起身的同时甩下一句话:“去书房跪两个小时再吃饭。”
云绽垂着头,像个没有脾气的娃娃,不会生气,更不会反抗。
她顺从地跟着上了二楼,熟稔地跪在书房中央。
方云华焦急地看着她,周當知看她还想求情,撂话:“你想陪她一起跪?”
云绽这才急了,仓惶抬头安慰:“小姨我没事,你先回房间休息。”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跪了,两个小时很快就能过去的。
方云华眼睛通红,视线在周當知和云绽身上来回几转,最后哭着跑回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撒花花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