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
“超喜欢的!谢谢妈妈!”叶薇薇上前用力的抱住宋蔷,宋蔷也欢喜的回抱住叶薇薇。
这一刻,母女两个的心贴的更近了一些。
周围看着的孙晓,李韵两人也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这母女两个还真是,一个偷偷的为女儿准备惊喜,一个假装不知道背后却默默的提供一切帮助,这次的书画展是宋蔷送给叶薇薇的礼物,也是叶薇薇对宋蔷的成全。
“你们两个还在外面站着作什么?吉时马上就到了,还不赶紧进来!”
刘太太等两人在外面抱够了,拍照的人也拍完照了,这才出声招呼两人。
叶薇薇转头看向刘太太,送上一个大大的笑脸,“干妈!”
“哎!”刘太太欢喜的应了,然后上前跟叶薇薇两个一边一个挽着宋蔷的胳膊进了展厅。
礼炮声响起,彩带飘舞,一派热闹景象。
原本被邀请来捧场的几个协会的人本来是打算看好戏的,因为宋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竟然附庸风雅的想要办书画展不说,还对他们协会的提出的各种要求置之不理,甚至根本就不把他们协会的人放在眼里,这无疑是大大的打了他们这些“专业”人士的脸!
这口气怎么能忍下!
所以,虽然宋蔷发请帖邀请了协会的所有人,但是协会的人最后出息的只有一个协会正式成员桑怀,其余三人都是临时会员。
就这几个人也是来看热闹的,甚至是准备在时机对的时候想要给宋蔷添堵使绊子。
所以,在宋蔷等人一起热闹的时候,他们几个却站在一边用那种孤傲的不屑的目光看着宋蔷等人,就等着看她怎么丢脸。
没有他们协会的人出面支持,没有大师出面点评叫好,看宋蔷这次书画展怎么能办的下去,别到最后她的这些书画被扫进垃圾桶都没人多看上一眼。
如今,但凡是跟书画这些文化扯上关系的,可不是从前那种一举成名天下之了,现在想要在这个领域扬名,没有大师们的提点,没有大师们在背后扶持,没有取得几个耀眼的证书奖杯挂出来,想要出名,做梦呢!
什么都没有还办什么书画展,简直是自己找虐。
就在桑怀心里不断吐槽的时候,一回神却发现事情并没有朝自己想象中的剧情发展,反而大大的超出他的预料。
他看着这展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些人,顿时有些弄不清状况。
怎么一眨眼就来了这么多人,而且从这些人的穿戴上看,各个都穿戴不俗,这些不会是宋蔷花钱请来的托吧?
心里存了这个疑问,桑怀就开始特别留意起这些人来。
哼!
这种花钱请人充场面的套路他见的多了。
要拆穿也很简单,就看看这些人会不会真的花真金白银买这些书画就行了。
毕竟,你前面再把这些书画作品吹的天花乱坠,却不肯套腰包,是个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知道里面有猫腻。
可是很快的,桑怀又犯迷糊了。
从书画展开始才不到一个小时,已经有三幅作品被人选中交了定金了。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因为宋蔷是个纯新人,她要开书画展的时候,协会的人给她的书画作品定价都是在六位数以下,但是宋蔷这个人自视甚高,她身边跟着的那个小子也是个眼高于顶的,最后她的书画作品就没有低于六位数的,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协会的不少人都觉得这宋蔷是想钱想疯了,暗中有人甚至还暗搓搓的打赌说宋蔷这次肯定一幅字画也卖不出去。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都是托!
对!这三个人肯定都是托!肯定是这样的!
桑怀在心里一遍遍的说服着自己。
但是,他这些自我安慰,在第十八个人选中作品交了定金后再也无法淡定下去了。
尤其是其中一个人还选了一副标价高大七位数的大型字画。
宋蔷怎么可能找这么多人来做托儿!
就在桑怀心里想着这宋蔷到底是什么人的时候,就看到门口一阵骚动,一个穿着唐装两鬓斑白却面色红润的老人在几个人的引领下笑着走了进来。
在看清楚那老人的脸时,桑怀顿时觉得腿肚子有点打转——孟老!
这人竟然是久不出山的素有南张北孟的书画界泰斗之一孟大师孟老!
宋蔷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把京城的孟老都请了过来!
直到此刻,桑怀才终于确定,他们之前一直都小看了宋蔷。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个外表看似柔弱可期的女人竟然不显山不露水的有这么大的能力!
她要是早说自己认识孟老,有这层关系,想要筹备个书画展哪里还用这么麻烦!
可是再一看这展厅里络绎不绝的人,桑怀又不得不承认,就算没有孟老,这宋蔷也绝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惨淡收场。
到底是谁说宋蔷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根本没什么真才实学的?
桑怀现在简直想把那个协会里那个评价点评宋蔷作品的大师给拖出来游街。
连孟老都亲自来捧场的书画展,展主会是个名不副实之辈?
不过虽然心里现在极为愤怒不满,桑怀还是殷勤的凑上前想要趁机在孟老面前露个脸,刷刷存在感。
但是,还不等他靠近孟老一仗之地,就被几个黑衣保镖给拦住了,隔开他跟孟老的距离。
“咦!”就在桑怀生气的想要摆脱拦路的保镖之时,就听孟老忽然轻咦一声,朝他这边走过来。
桑怀一颗心顿时激动的怦怦直跳,还以为孟老已经认出他了,刚想感慨孟老的记性真是好,两人曾经在京城的一面之缘就让他记住自己了,结果就看到孟老越过他走向他后面的一副字前面站定。
“孟……”桑怀的话卡在喉咙里,脸上的表情僵化,看起来如同小丑一般可笑。
“字体飘逸,灵动隽永,韵骨自成一体,好字!好字!”
听到孟老的夸奖,桑怀心中知道大势已去,宋蔷这个名字,今后在书画界再也不是寂寂无名之辈,有了孟老这几个字,她今后在书画界的地位无人可毁。
“前辈谬赞了,区区拙作不敢当前辈如此夸奖,布置前辈是……”宋蔷自然也是看到了孟老,见他身边跟着好几个保镖随行,知道他身份不凡,连忙上来招呼。
而叶薇薇也是看到了在孟老身边的叶时年,眼中划过一丝莫名,跟在宋蔷身侧,而后神色如常的跟叶时年打招呼,“没想到叶总今天竟然能大驾光临,失敬了。”
叶时年没想到叶薇薇竟然不冷不淡的说出这一番话,而且神色自然丝毫没有半分异样,一时间心里百味陈杂,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为了今天的出场见面筹划好几天,私底下把揣度过很多种叶薇薇再与他相见时的场景,却是没有一个是与现在一般的。
看着叶薇薇眼中看他那与普通人无异的目光,叶时年只觉得心中难受无比。
饶是他见惯风雨跟无数大场面都没怯过场的人,此刻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倒是孟老,在看到叶薇薇的长相之后,震惊不已,他瞪大眼睛看着叶薇薇,然后又转头看向叶时年,“你……你们两个……”
别人可能不知道,叶时年这长相随了他那个早逝的姑姑,而眼前这个小姑娘的长相与叶时年的姑姑简直像了个十成九!
这一看就是叶家的血脉!
怪不得!
怪不得叶时年回京后什么都不干就跑到他那里,非要让他出山给一个书画界的新秀造势撑场面,原本他是不肯的,但是后来在听说这人是海城宋怀安的女儿后,这才同意来看看。
当年他与宋怀安曾经一起被清算下放,因为两人志趣相投,交情甚笃。
如今宋怀安的后人的忙,他还是乐意帮上一帮的,至少也应该来看看,这位后人有没有辱没了宋怀安的名声。
叶时年这才回神,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来,“是我认识的一个小辈,一个十分优秀的孩子。”
孟老听叶时年不吝夸奖,顿时也对叶薇薇起了兴趣,看着展厅里的作品问叶薇薇,“这里面可有你的作品。”
叶薇薇连忙摇头,诚实的道:“晚辈在这书画一途上连入门都不算,更是不及家母千分之一,可不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孟老见她言辞诚恳,而且言语间更是把话题引到宋蔷身上,不动声色的维护宋蔷,心里对叶薇薇的好感倍增,转头看着叶时年笑道:“你说的不错,这孩子一看就是个聪明有灵气的。”
叶时年立刻与有荣焉的笑了起来。
看叶时年笑的跟傻二蛋似的,孟老心中更是肯定了对叶薇薇身世的猜测,当年叶时年的事闹得很大,京城上流圈子的人没几个不知道的,但是孟老怎么也没想到,叶时年竟然跟老友的女儿还有一段过往,有了这么大一个孩子。
叶薇薇跟叶时年宋蔷等人不知道孟老竟然片刻间就脑补出一本小剧本,还生出这样的误会,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哭笑不得。
倒是宋蔷,虽然跟孟老打招呼,孟老却并没有及时回应,但是却仍旧保持风度的站在一边,脸上没有丝毫被怠慢了的不满,神色间仍旧是一副娴静自若。
孟老虽然跟叶时年说话,但是也一直留意观察宋蔷,见她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心中大是满意,这才笑着开口问:“小青竹,我是你孟叔叔啊。”
宋蔷的身子忽的一颤,瞪大眼睛看着孟老,而后眼睛忽然湿润了,“孟叔叔?真的是孟叔叔!您……您怎么来了?您不是在京城吗?”
孟老见宋蔷激动,连忙示意她冷静,笑着道:“我是听这个家伙说你举行书画展,就一时兴起过来看看,当年离开这里后这些年再也没来过,如今也想趁这个机会故地重游。”
“让孟叔叔见笑了。”宋蔷不好意思的道。
“知道你这些年没有荒废,我很欣慰,相信你父亲九泉之下也会十分欣慰,怀安兄后继有人,我该来道贺。”
孟老说着,看向四周的作品,笑着对叶薇薇道:“你妈妈身子不方便,不如就由你带我去参观参观?”
叶薇薇笑着应下,“荣幸之至,孟爷爷,这边请。”
宋蔷原本想要跟上的,但是却被孟老拦住了,“你如今身子不方便,就别操劳了,我又不是外人,让这小丫头领我去就行了,等忙完了,我们再找机会叙旧就成。”
宋蔷这才答应下来。
叶薇薇引领着孟老在展厅参观,孟老涉及到专业的问题,十分严肃严谨,对宋蔷的每一幅作品都细细鉴赏,完了后还指出长处或是不足,偶尔也问身边的叶薇薇一些宋蔷创作时候的事,叶薇薇将宋蔷的日常喜好什么的一些小事拿出来分享,期间还不动声色的夸上宋蔷几句,说她心思单纯,一心扑在喜欢的事上经常忽略一些外界的事,沉迷不能自拔,还时常为了一副字画欢喜或是焦虑难过上好几天,因此在为人处世上稍显不足。
孟老人老成精,人生阅历丰富,哪里能看不出叶薇薇的这点小心思。
但是叶薇薇尺度把握的恰到好处,让他既觉得这孩子聪慧不俗,又觉得这孩子小小年纪思虑周到且能为宋蔷做到这般,着实不容易,于是对她的关注也就更多了,之后每看一副作品,都要先让叶薇薇来评判一番。
原本,他只是想要趁机考教一番叶薇薇在这上面的功底,之前叶薇薇说的那些自谦的话,他可是不会就那么当真的。
这一试探,孟老就发现叶薇薇在字画方面的鉴赏能力竟然不俗,说的还头头是道,很有见地,这更是让孟老心中欢喜不已,到最后,两人意见不同的时候还各抒己见,当场争辩起来。
但是论起吵架来,孟老还真不是叶薇薇的对手。
最后被叶薇薇激将的来了脾气,竟然当众让人拿来笔墨纸砚,挥毫泼墨,做了一幅画还题词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