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到万和县

晋王跟着马县令转了一圈,马县令见这一行人实在是没什么精神,他主动提出:“城南有几户人家波及的不厉害房屋没有倒塌要不王爷就将就着去那里修整一下吧。”

“你们这几日都是住在哪里?”

“我,我就是和百姓在一起。”

“大梁有你们真是有幸!”晋王真心的对马朝说出这句称赞,这样的人真的是大梁的功臣。

马朝心里得了晋王的夸奖别提有多美了,但是还觉得自已做的不够,晋王可是保家卫国的战神,自已比起他可是差远了,他才是大梁的功臣,心里这样想嘴里就说了出来:“王爷才是大梁的功臣。”

晋王说:“马县令不要妄自菲薄咱们虽然做的事情不同但都是为了大梁。”

“把我们领到你们休息的帐篷就行了,不必另外找住处这样商量事情也不方便。”

马朝还想说什么,可晋王摆摆手:“就这样安排吧,本王行军打仗多年,早就习惯了。”

马朝只好闭嘴,把他们领到了自已的帐篷。

晋王在合上眼之前想的是但愿扶风能在戌时来到。

扶风的万和县之行很顺利因为他带着晋王的令牌。

找到了万和县的县衙,亮出手里的令牌,吓得县令孟祥阔提着衣摆亲自出来迎接。

“不知大人到下官有失远迎。”

扶风又亮出晋王的令牌“我是靖王身边的扶风。”

孟祥阔满脸堆笑,“原来是扶风大人,快,快,里边请。”

扶风也没有和他客气,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衙内。

扶风大刀阔斧的往那一坐孟祥阔擦擦额头的汗恭敬的说:“不知大人远道而来是何贵干?”

扶风也不和他啰嗦,但语气却带着点不同寻常:“九里县地震孟县令可知道?”

那孟县令的屁股只占了半个椅子,听见扶风的问话,赶紧又站了起来:“知道知道,和我们县相邻,我们县的周边有些地界也波及到了。”

“都是兄弟县就没想着帮一帮?”扶风的声音往下沉听着冷冷的。

“帮,想,怎么帮?”孟祥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自已和那几个县,是想过送点东西去的,可东西刚准备好郡守发话了,让各县管好自已的事情,吓的他们赶紧都撤了回来,不知郡守为何不让帮着老马,后来听人说才知道,老马背着郡守把此事报告了朝廷。

原来郡守还有一年就可以致仕,他打算将此事瞒下来的,他是怕皇上说他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要劳烦皇上。

可是地震这样的事情明明不是小事。

“这样吧给你半个时辰你把县城里的世家和商户都聚来或者说你直接给他们去信让他们带物资来我当场付银子。”

孟祥阔在心里权衡着怎么想也觉得要听眼前这位的,郡守的权利绝对没有他大,而且郡守还有一年就致仕了。

扶风也不催他等着他做决定,少时,孟祥阔看向扶风:“大人稍等,我就去安排。”

一会功夫孟祥阔就安排县丞写好了信交给手下的人,手下的人纷纷散去一个时辰不到县衙内就坐了十几人。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孟祥阔指着扶风给大家介绍:“这位是京城晋王身边的扶风大人,他特意因为九里县震灾而来。”

大家听说他是京城来的,赶紧站起来行礼,但又一脸的茫然,既是奔着九里县赈灾而来的,把他们这些人聚来是意欲为何呢?

孟祥阔看见众人脸上的表情哪里不知道众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咳嗽了一声继续说:“九里县的房屋基本都倒塌了,老百姓缺衣少穿,现在需要我们在坐的伸出援手帮一帮他们。”

在座的都面面相觑他们这样的人怎么帮?

时间紧迫扶风也不绕弯子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九里县的灾情严重,需要的物资颇多,朝廷的救灾物资一时还来不到,晋王带的人手又不多,如果一家家的去收购,时间和人力都不够,所以现在把大家请到这儿来,各位在这县城都是有成就有身份的人现在只需要你们拿出家中的一些东西就行,衣物,棉被,粮食,药材都可以,只要是你们想的到的九里县的百姓能用的上都行,衣物旧的也可,再说做新的也来不及,我会当场付大家银子。”

扶风觉得自已这辈子就没有说过这么长的话。

眼前大人的这话信息量有点大,屋里的人一时各有心思,扶风看着众人:“要是各位都没有意见那两个时辰后把自已捐赠的东西送到县衙来,我们清点好就装车走人,或者你们在家装车的时候就清点好回来只要告诉我你们的东西值多少银子就行。”

其实扶风还是喜欢第二种,直接给钱走人多好。

在坐的人都面面相觑,这位大人看着好像很好说话,但谁又知道这银子给不给,但他们也明白今日即使银子不给自已家也要放血的,要不然恐怕不能善了。

其实他们还真是想错了,扶风就是单纯的想买他们的东西。

众人散去后心里的事情安排完了扶风实在撑不住了他对孟祥阔说:“麻烦孟县令安排我地方稍作休憩,这一路实在是太困乏了。”

孟祥阔赶紧把他朝后院引:“大人快随下官来。”

到了后院的房间,孟祥阔说:“这是下官平日疲乏休息的地方,大人放心休憩等人到了下官再来叫您。”

扶风点点头鞋子都没有脱往床上一躺立刻就睡了过去,孟祥阔小心的给他盖上被子,自已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走到外边自已都摇头笑了,看扶风大人这样只怕打雷也惊不醒,哪里需要自已这样小心了。

想到这里他脚步一顿,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哪怕老马在地震的第一时间就将消息送去了京城,这京城来人的速度也太快了,这须得送信的人不眠不休,接信的人既要立刻出发也要不眠不休,这,不眠不休的人还是皇子,是被称为战神的皇子。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朝廷非常重视这件事,说明朝廷把老百姓的事情放在了心上,这样的朝廷是他愿意追随的,

孟祥阔打了一个激灵在心里嘱咐自已一定要好好的配合这位扶风大人,不能被郡守带歪了。

孟祥阔转脸看了看屋里熟睡的人,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心里就是不一样了。

他赶紧派了人回家让自已的夫人也准备起来,只要是实用的东西就尽管装车拿来,总不能自已把人都招来了自已还两手空空的吧,带头作用一定要起的。

还不到两个时辰各家都把东西送来了,好像商量好了一样都用的是自家的马车,车上的东西都有纸条记着,趁着扶风大人还没醒,来的人也没赶在一起,孟祥阔让县丞把各家的东西都记在了一个本本上,拿了自已的银子一家家的算清了,结完最后一家的账以后孟祥阔才去叫醒扶风。

扶风起来一看好家伙东西都齐全了,这孟县令还把银子都付好了。

扶风掏出银子这次语气就诚恳多了:“已经借用贵宝地了,银子不能让孟县令来付。”

孟祥阔把扶风手里的银子往回推,语气说的恳切:“这些东西就当做是我送给马兄的,没在第一时间送去,没在马兄最需要的时候送去,下官非常的汗颜,大人就不要推辞了。”

扶风见状只好接受了,自已是没有权利拒绝他们兄弟的情谊的,他双手抱拳致了一礼辞行:“马大人此举大义,我定会报于王爷和马大人。”

孟祥阔的嘴里一边说着惭愧惭愧,一边回礼。

一行车队大大小小七八辆往九里县赶去。

九里县,晋王一行人就休息了大约一个时辰就醒了,是被外边的喧哗声吵醒的,郡守王从业来了!

听到自已的耳目来报说京城来人了,王从业来不及多想赶紧往九里县赶,走在路上才腾出心思想想问题:京城的人直接越过自已来到九里县这事麻烦大了,来人是谁?朝廷什么态度?怎么京中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呢,一路上郡守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越是琢磨就越是憎恨马朝,要不是他私自上奏朝廷哪里会有这样的麻烦事。

一到九里县他就派人打听,来的人是谁,当得知是晋王的时候他更是大惊,这位可是军中的煞神,自已怎么就那么倒霉碰到了他的手里,等见到了马朝确定来人确实是晋王的时候,他脸上的怒意根本遮掩不住:“京中都来人了,你怎么没有去告知本官?”

马朝心里想我没有告知您,您不是也知道了吗?但是面上仍是很恭敬的回答:“实在是下官的疏忽,下官只顾着九里县的百姓了,竟无暇顾及您。”

意思是您要是顾着九里县的百姓王爷不就是见到您了吗。

王从业气的脑壳疼,但被马朝的话噎住,无话可说,只能让马朝带着他来见晋王。

马朝自然不能拒绝,他一边往帐篷走一边告知郡守晋王一路奔波才刚刚歇下,但郡守一脑门的心思跟本就没有听清马朝的话,到了帐篷前马朝的声音虽然低了下来但是郡守的声音却不不低。

晋王虽然日夜赶路疲乏睡得很沉,但是军人的警惕性让他一有动静就醒了,他们猛然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他们也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清醒过来,此处是九里县。

听着外边的声音近卫出声问:“何人在外喧哗?”

吓得郡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下官青远郡郡守王从业拜见王爷。”

晋王坐起身弹了弹自已的衣袖又站了起来,走出去看见一个胖墩墩的身子跪在那里声音冷淡的说:“王大人,本王见到你了。”

王从业听了这话后背一寒更是心惊,头都不敢抬。

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冰冷的天,王从业的额头都冒汗了,晋王冷冷的声音才传来:“王大人起来吧,我们一起去看看灾民的情况。”

王从业应诺,抬起头来眸光一缩下意识的去看晋王的脸,只见他面无表情不知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晋王的余光把他的小动作看的清清楚楚,这样的人就是官场的老油子,长袖善舞,相比之下自已更喜欢马朝这样的直性子,那才是做实事的人。

晋王走在前边,王从业战战兢兢的跟在后边,心里七上八下不知王爷是什么意思。

马朝看着郡守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只觉得讽刺之前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哪里去了,但凡他能多上点心百姓就不会受这么多的苦。

酉时已到各处的粥棚都冒起了烟火,晋王走进离他最近的粥棚,烧火的人边添着柴火边把自已的手张开放在火上烤着,晋王走上前那人赶紧弯腰行礼,晋王摆手对他说:“不要如此多礼你掀开锅本王看看。”

那人听了晋王的话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县令,马朝面色不改的对他说:“王爷让你掀开你就掀开你看我作甚。”

那人听了此话才掀开锅,满满的一大锅水,只有一点点米,晋王拿起勺子搅了搅:“这是两勺米?”

那人不知如何回答合适,正犹豫着就听县令说话了:“是的,人多米少,只能维持着不饿死就行。”

晋王不答话继续往前走,王从业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更忐忑了,还不时的抬起头怒瞪马朝一眼,嫌马朝说话不合适。

马朝眼观鼻鼻观嘴只当看不到,他心里也苦:“王爷都看到了,难道自已还能说天天做大米饭给灾民吃吗?”

一连走了三个粥铺,其实相当于走了三个村子,王从业的腿都不是自已的了,感觉一辈子的路都在今天走了,平日里出门都坐轿子何时受过这样的罪,他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的上晋王,晋王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漫不经心的说:“王大人平日里这路走的有的少呀。”

王从业听了这话更是心惊胆战,晋王这是嫌自已不体恤百姓,他刚想替自已辩解:“下官,下官,是......”

他也一时找不到何适的理由,正急的满头大汗时,晋王问:“王大人,你看这粥棚的情况该如何解决呀?”

他听了此话用衣袖抹了抹额头的汗:“是下官的失职,下官回去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