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从院落各处响起,刹那砖瓦和尘土飞扬,场面一片混乱。
暗处,一双如鹰鹫般锋利的眸子正死死盯着云窈窈等人。
此人正是匈奴死骑首领,乌格木!
他没想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竟被朝廷官兵发现了,四周重兵包围,他只能祭出自已的底牌,用石脂特制而成的猛火雷!
引发骚动,趁乱寻得一条生路!
刑部官兵朝废墟处搜寻,龙影卫严阵以待护住云窈窈涂山烬,杜府侍卫也立马将杜冠流和杜三夫人护住。
而未带任何随从、不受待见的高家父子俩,就这么被遗忘了。
高家父子: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高德骧一把扯住高冲光的袖子,赶紧带他躲到了假山后,以树木遮挡,两人缩成一团。
饶是这种危机关头,高冲光也不忘为自已的族谱大计努力,幽幽道:“爹,你连着搞砸两件事,杜尚书已经不信任你喽~何不投入陛下怀抱,与我共享圣恩~”
高德骧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你个颅内装了半兜子水的孽子!”
“你以为你的圣恩能长久?没有深的利益纠葛,没有过人的能力,仅靠你一张臭嘴,陛下想何时抛弃你就何时抛弃你!”
高冲光摇头,眼中自信未被消磨掉半分:“爹,你就自欺欺人吧,你儿子可是有尚书之材!”
高德骧懒得再跟这个缺心眼的儿子多言:“你莫再劝我,我如今能坐到侍郎之位,高家能成为世家大族,离不开杜尚书的帮扶,其中的利益牵扯之深……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高德骧眼带警告:“爹再跟你说最后一遍,莫再招惹杜家,也莫再劝我,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高冲光叹了口气,仿佛在看步入了叛逆期的爹:“爹,你怎就越老越犟呢,陛下的大腿多粗啊,杜尚书现在不信任你了,日后你就是被排挤打压的命,那你的荣光又能维系多久呢?”
“你!”高德骧一噎,想到如今的处境,又有些发愁,喃喃道,“事不过三,事不过三,下次定要寻个机会重获杜大人的信任……”
“没用的,儿子预料,杜家迟早要完,你再执迷不悟,到时候官没了,府邸没了,老婆也没了,还得儿子来牢里捞你……”
一听这话,高德骧再也憋不住今日的怒火,随手抄起一根粗树枝,开打:“你个孽子!老子今天忍你很久了!”
“啊!痛!爹你疯啦!”
听到声音的云窈窈往后方一瞧,只见高家父子围着假山一人追打一人逃,此情此景,她想到了一首诗。
慈父手中剑,孽子身上劈!一秒十二剑,剑剑出暴击!
真是好一个父慈子孝啊!
嘭!又一处围墙被炸塌,吓得云窈窈缩回了看戏的脑袋。
看着这一片片的火光硝烟,云窈窈眼神一凛。
这死骑首领确实有点本事,在察觉到龙影卫的暗中监视后,竟能金蝉脱壳,手中又有猛火雷,在杜府上演了这么一出好戏。
因为炸的是杜府,云窈窈没让龙影卫出手,这匈奴死骑首领狡黠又悍勇,一直藏匿在暗处犹如猫斗老鼠般。
按照刑部这群兵丁的抓人速度,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云窈窈黑眼珠子微微一转,脑袋里冒起了坏水泡泡。
她又将涂爱妃搂过来,咬耳朵:“你知道钓鱼执法吗……”
龙影卫: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乌格木已寻到了逃出这里的突破口,他手持弯刀,身形在硝烟废墟中快速穿行。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一道纤细身影上。
乌格木早已看过涂山泽手中关于朝廷重要人物的画像,他认出来了,这人正是皇帝宠妃,妙妃!
乌格木眸光阴冷起来。
新效力的主子突然暴毙身亡,京城城守森严,他如今已经暴露,匈奴难回……
比起逃亡途中杀些无用的百姓和官员,显然杀了这为燕赤带来许多福瑞的妙妃更划算,为匈奴扫清祸害。
且这妙妃身边现在无精锐相护,只有一个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大头婢女守着。
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后宫嫔妃加一个傻头傻脑的婢女,他能直接把两人捅个对穿,然后再逃离。
于是,乌格木调转方向,露出一个阴狠的笑,悄然朝着涂山烬的背后而来。
趁众人都不备时,乌格木猛然扑来,手中弯刀一划,直朝两人的脖颈!
涂山烬早有准备,侧身躲过,额头两缕发丝飘飞,落在他泛着冷意的秋水眸上。
与此同时,他袖下射出一支短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刺入了乌格木的胸膛!
乌格木眼睛瞪大,闷哼一声,他正欲持刀再杀。
却见女子身旁那个不太聪明的婢女怒目圆瞪,声音如怒牛咆哮:“敢偷袭我家小姐!我牛秀儿要把你打扁!!
下一秒,沙包大的拳头猛然朝乌格木的头颅挥去,速度快到带风。
咔嚓一声,头骨碎裂……
乌格木倒下。
临死之际,他仍是不敢置信。
一个后宫嫔妃怎会有如此强的敏锐力和反应力,还有那大头女子,怎会一拳就能干碎他的头骨。。
他可是草原最精锐的死骑啊!!!
云窈窈赶紧回到涂山烬身边,瞥了一眼死骑首领的惨样,又收回视线。
饶是知道牛秀儿天生神力,云窈窈也不禁感慨一声:“秀儿啊,真秀,你简直是造化钟神秀!”
就是这死骑首领死得太过草率,出场牛逼哄哄的,到处扔猛火雷,结果被人一拳干碎了头盖骨,嘎了。
牛牛害羞,并为保护到自家小姐感到高兴:“谢陛下夸赞,这是秀儿应该的~”
危险落幕,贼人身死,众人都松了口气。
搁假山那儿玩秦王绕柱走的高家父子也停下了动作,两人皆气喘吁吁,累瘫在地。
“你个孽子!”
“爹你糊涂啊!”
正入戏于阴暗扭曲黑化人设中的严轻鸿见到这一片废墟,桀桀桀笑了两声,却猛然间对上上百双直勾勾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