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侵人,披着玄衣的男子长吟不寐,眸光中满是对将来的担忧。
在他的身侧,有一名娇小可爱的女子睡得很是香甜,只不过大漠的严寒,冷的刺骨,受风吹拂,她的身躯不由得蜷缩了一下。
见到此景,男子又向火堆填了一些柴禾,让火焰更加热烈了一些。
“天下纷乱,叹世间多少忠骨埋葬他乡,皇朝兴亡,不过是一人唱罢,一人登场......”
鸿犼握紧了腰间宝剑,这一次,便是定鼎天下之战了吧,此行若能捣毁漠北王庭,逼退犯境的漠北大军,他梁王的名望,将会在中原达到极点。
万民归心,兵将相和,王朝可立。
三枚卦钱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奇异的光芒,只听叮当一声,卦钱落于地,随着一声惊疑,卦象也完全呈现在鸿犼眼中。
“上坤下艮,五阴在下,一阳在上,阴盛阳孤,小人层层得势,需韬光养晦,不可力敌,后方不稳,有一人的根基要崩塌。”
鸿犼随手收起卦钱,摇首轻言,他试问前路凶险,却得到这毫不沾边的卦象。
占卜打卦乃人生趣事,思考那么多作甚,尽人事,听天命,世事无绝对,若是认定卦象所示可以决定日后一切,那便是大错特错。
他的前路未卜,未必是一件坏事,说不定此行,根本就不会有事呢。
一只黑色的战鹰从天而下,落在了鸿犼的肩膀处,他先用内力驱除了战鹰体内因飞行时积攒的阴寒,随后将一份漠北王庭的地理图绑在了它的脚踝,摊手将它再度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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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介~!大哥醒了!”
身材纤细苗条,嗓音尖锐的倾城发出一声惊呼。
身形“略微”丰腴的倾国闻言,也是惊叫道:“大哥醒了!?哎呀妈呀~!可担心死我了!”
耶律阿保机在床榻缓缓而起,他捂着发痛脑袋,沉声道:“他来了......”
“大哥,谁来了?”
倾国与倾城相视一眼,满脸不解。
耶律阿保机强撑身子,步伐颤悠地朝着外面走去,倾国与倾城连忙搀扶着他的身子,同时叮嘱道:“大哥!你这副样子,还是别出去了!有什么事,交给俺姐妹俩~!”
“不!事态紧急,他那恐怖的气势,我相隔百里之远,都已经感受到了......”
耶律阿保机感受越发憔悴的身体,暗道时间不多,他要赶快去与那人解释清楚,否则漠北会被彻底颠覆,不知会有多少生灵死去。
迭剌部霞濑益石烈乡耶律弥里(地名-如今内蒙古赤峰市)
鸿犼用胳膊夹住刀身,顺势用衣袍擦掉了上面的血迹,他一人持刀握旗,乘马屹立在高处,目光冰冷,傲视前方的漠北大军。
在他身后,早已堆满漠北兵士的尸骸,对方巡视四周的斥候探子,已被他一人尽数清除,过程之残暴,令人无法直视。
鸿犼呼出一口白气,伸手轻拍马脖,黑马登时会意,它迈动马蹄,携带着他一跃而下,没有丝毫胆怯地直冲漠北军阵。
鸿犼一人成军,诠释何为天下无双,唯我独尊。
九霄之上的阴云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阴影笼罩大漠,漠北兵士搭弓拉弦,只听“嘣嘣”声不绝于耳,箭矢乱冲而出,这万箭齐发,箭如雨下的画面,定格在他赤金的双眸中。
“驾。”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一声轻言,便已证明他的决心。
通体散发赤金光芒的鸿犼,提气喝出,贯破山河,一道高昂的凤鸣之音,于他体内响彻,在此刻,鸿犼将自身的气血推至巅峰。
身披玄甲的黑马,蹄掌踏神雷,一步一生辉,声势浩大无比,迎头撞上漠北大军的铜甲铁壁。
鸿犼手中宝剑锋芒大展,藏有秋水的神剑终在多日的厮杀中,有了一丝灵性,或者说是邪性更为贴合。
血色的剑光逆冲而上,吞天噬地,箭矢噼啪乱坠,他以一剑之威,顷刻摧毁了漠北兵士构筑的攻势。
鸿犼位于锋线中央,持“梁字大纛,携带浩荡长风,三息之内,便撕裂了漠北的防线。
他将大纛插入大地,顺势夺枪乱冲,短短一刻钟内,鸿犼护持大纛,竟来回凿穿漠北军阵两次。
漠北士卒被杀的胆寒,连指挥的号角声,战鼓声都陷入了沉寂,在他们的眼中,只看到一只滔天异兽,张着血盆大口在那噬人饱腹,这哪是一个人,分明就是一个怪物。
地平线之上,传来接连不断地响起马蹄奔行声,战鼓声蓦然传来,鸿犼回首一望,只见三千余名玄甲铁骑过境生尘,形成一股铁甲洪流,直插漠北两侧防线。
他们含怒一战,又配备精良兵甲,漠北兵士难抵此等攻势,被杀的溃败。
战鼓声骤停,朱友文急速跃进,亦是只身杀入敌军从中,护持在“梁”字大纛一侧。
漠北三万大军,被鸿犼一人撕裂阵势,前来与他一战的将领,皆被他一击轰杀,无人可沾他一片衣角,直到如今,他的衣袍依旧是那般光亮。
“却是没曾想,竟是你携带玄甲铁骑赶赴大漠。”
鸿犼提起破损的长枪又斩三人后,朗声一笑。
在他的印象中,朱友文此刻应该还在兴王府观读武学秘籍才对,如今却在此地现身,助他一臂之力。
朱友文的身形在军阵中来回闪烁,他边走边说:“大梁玄甲铁骑,乃是我大梁最后的精锐,忽闻异族犯境,八百精锐葬身边境,小侄心中甚痛,吾为中原人,也有自己的傲骨。”
楚王马希声携带八千楚军轻骑,突然杀入漠北军阵的左侧,吴国的军队也立时现身,扑杀至漠北大军右侧。
这突如其来的援手,打了漠北一个猝不及防,玄甲铁骑的压力得以缓解,集三军合力,漠北的阵势开始溃散,缓步而退。
在那漠北的王庭内,千余侠客提着长刀,目光冷漠,将漠北的大臣们生生逼进了绝境之中。
萤勾提掌拍碎了一名将领的头骨,她面容染血,侧身冷声道:“你们这...管事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