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汴州已安

汴州城,鸿犼小院的凉亭中.

“河清海晏,民康物阜,汴州十里长街,车马喧阗,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这全是两位大人的功劳.”

脱去上衣,裸露出胸腹的鸿犼饮了大半碗米酒,对着敬翔与李振喜笑颜开道.

李振双手作揖,谦虚回应:“不~!这全凭大人坐镇汴州,才能让此城呈现出盛世之景.”

敬翔并无太多言语,这本就是他们这些人应该做的,李振这些日子可是没少在他耳边夸赞鸿犼的所作所为.

兴修水利,避免旱涝,再度开启大理寺管理治安,扶持贫苦百姓,鼓励农耕,开拓市场,引入商贩进行贸易,互通有无.

他携带的那些江湖好手,个个武功高强,出手狠辣,现在无论是城内人员,还是外来者,都不敢在城中闹事.

因为上一个闹事的主谋,已经被拉到棺材铺冲业绩了,就连那棺材,还是他的小弟们一同凑钱办理的.

不凑钱不行,十几把明晃晃的大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场面要多惊悚就有多惊悚.

看这架势,若是凑不出棺材的本钱,这些娆疆服饰的人员定会送他们与大哥团聚,可谓是管杀不管埋.

不得不说,这些娆疆人员的业务实属娴熟,在收齐钱财后,他们立刻换了一副面容.

由一开始的严肃变得沉痛无比,有人为了能多掉几滴眼泪,不惜用内力打通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死去的人,是他们的亲属呢......

为首的万毒窟成员,将此生最痛苦的事情想了一个遍,都没想到一个悲伤的点,但看到众人都哭的稀里哗啦的,他又发觉自己作为领队,不哭...是不是不太应景?

他先是大笑三声,随后奋力一掌打在自己的颧骨部位,强烈的疼痛让他迅速哭出声.

在娆疆成员悲喜交加的表情下,那黑色棺材被稳稳抬起,夹带那些小弟一同前往.

他们缓步走出城外,直到夕阳落暮,众人才安稳归来,看他们面部的表情,想来那闹事人,应是安然入土.

敬翔收到准确消息,听闻王彦章被玄冥教的尸祖出手相救,这其中还有大梁玄甲铁骑的影子,他有些摸不清鸿犼的想法.

若是鸿犼想臣服晋国,这个王彦章不该救,因为汴州兵力不弱,单刘鄩这一将,就已对李存勖产生了威胁,如今再加一位王彦章,战将与智将皆在,远在洛阳的李存勖怕不是寝食难安,心绪不宁.

鸿犼强是强,但他只是一个人,撼动不了晋国的根基,可现在汴州所存兵力已经足以威胁到晋国的根本,不说那李存勖如何,就单说远在太原的李克用,肯定无法忍受此事.

假若鸿犼想恢复大梁,这就更不可能了,他要是想恢复大梁,就不会任由晋国吞并大梁的土地,更不会帮晋国攻下洛阳,敬翔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了.

难不成真的如他所说,他所求真正的天下太平,在平乐年代,护卫一方平安,让百姓在他的治理下安居乐业,若真是这样,他所行之事,倒是可以说得通.

虽说方式欠佳,但像他这种人,应该不会考虑太多,毕竟他的实力在那放着,做什么事情都由着自己的心思而来,救与不救王彦章,也只是在他的一念之间.

敬翔想通了一切,认真提点道:“鸿犼,汴州城可能会迎来晋国的兵锋,我建议派刘鄩联络青兖二州的将领,形成三州防线,虽说青兖二地的兵锋不胜当年,但有它们在一侧接应,就算晋国起兵吞掉汴州,我们也能在东侧撕开一道口子,安然离去!”

敬翔不似李振,他是大梁的臣子,自然不会对鸿犼太过热情,如今为他筹谋划策,也全是看在他保存大梁根基的面子上.

降臣携带银针而来,缓缓落座在鸿犼背后,鸿犼示意敬翔继续诉说.

敬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刚才有一道杀气一闪而过,是自己的错觉吗?

“鸿犼,那刘鄩...”

降臣无视众人谈论的话题,她很用心地将银针扎入鸿犼的穴道,鸿犼眉头一皱,低声细语道:“降臣,这一针有些重了.”

降臣冷眼望了敬翔一眼,不喜道:“今日不知为何,总能在亭中听到犬吠,看来这只野犬不识此地之主,不如将它的双目挖去,也好让它长长记性.”

敬翔轻咳了两声,继续说道:“鸿犼大人,那刘鄩出生于密州,对那里的地势十分熟悉,而泰宁军节度使曾是大梁猛将葛从周的部从,至今未换晋国旗帜,其心可用,由刘鄩去诉说,必能成事.”

李振也点了点脑袋,出言劝解道:“可叹葛从周病逝,晋王李存勖野心勃勃,且能征善战,别的王侯都在寻求龙泉宝藏的线索,唯有他别无心思,我观他有称帝之意,汴州已成他目前最大的威胁,此人若是出奇兵,汴州人员反应不及的情况下,必会受其害,不得不防.”

鸿犼思索了一下,将此事交予两人全权操办,他虽不认为李存勖会兵伐汴州,但是防一手偷袭,总无大错.

有这两人在身边出谋划策,鸿犼能省心很多,要怪就怪朱友贞无识人之明,这两人为朱温出谋划策多年,打下偌大疆土,可见其能力不凡.

朱友贞不重用他们,反倒是用起那些无能之辈,再加上他的暴戾与执念,大梁不亡都说不过去,鸿犼也只好替他接盘这最后的净土.

敬翔与李振分别告退,凉亭内只剩降臣与鸿犼两人相顾无言.

“今日又麻烦你了,降臣.”

鸿犼每日都要承受理血通脉的痛苦,一开始他还可以屏蔽痛觉,慢慢的,这种办法逐渐失效.

直到鸿犼实在无法忍受后,他才请求降臣连续施针,帮他缓解这股压力.

降臣没好气地说道:“也不知道是谁逞能,信心满满地说着自己定能扛住这股压力.”

“怎么没见萤勾?”

鸿犼知晓鲜参与自己姑娘的动向,唯有萤勾不知所踪,他难免有些纳闷她的去向,降臣与她相熟,问她准没错.

降臣将他背部的银针一一取下,邪魅一笑道:“你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