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菲醒来,床前围了很多人。
皇帝关心的问道:“菲儿,你感觉怎么样?”
君菲欲语泪先流。
“父皇,阎霖、阎霖回来了吗?”
君婉哭道:“皇姐,你别这样。”
君菲呜咽出声:“骗子,骗子!说好了会回来,你骗我......”
皇帝不忍,起身道:“你好好养身子,父皇改日再来看你。”
众人走后,君婉一直握着她的手。
“皇姐,都怪我,若不是我去劝阎大人上战场,也许......”
“不怪你,这如何能怪你。要怪,就怪北焰!”君菲哑着嗓子道。
北焰不与天祁开战,阎霖也不会死!
“皇姐......”
“你出去吧,让我自已呆一会儿。”君菲脸朝向里侧说道。
君婉起身:“那皇姐好好休息,小莲,照顾好皇姐。”
“是。”
等人都散去,君菲捂着被子痛哭出声。
她紧紧捏着那块玉佩。
阎霖......
那个救她出山匪窝、随她跳崖的阎霖。
那个为她清理伤口、背着她在山里乱转的阎霖。
死了......
心口像是空了一大块,再也填不满了。
“公主,喝点粥吧,昨日一日未曾进食,这样下去,身子吃不消的。”小莲轻柔的劝道。
君菲不想让人担心,坐起身,接过粥。
才吃一口,就反胃吐了出来。
“公主!”
守在院子外的太医连忙进来查看。
“公主,你怎么了?呜呜~你别吓小莲。”小莲哭出声。
君菲安慰道:“别哭别哭,我没事,我只是不想吃东西。”
小莲忙问太医:“公主到底怎么了?”
太医叹息道:“不思食,不嗜食,不饥不纳,乃恶食症。”
“那该怎么办?”
太医开了方子,“按照上面吃吃看。”
小莲忙让婢女去熬药。
药来了,君菲喝了一口,依旧无法入腹。
急得小莲直哭。
太医也没法子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
“什么心药!哪来的心药!”小莲无助喊道。
心药就是阎大人,人都去了,她去哪里找心药!
太医摇头叹息:“只能公主自已想开了。”
君菲每日坐在窗前,握着玉佩。
小莲和君婉每日在她耳边说话,但都无济于事。
眼看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众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啪!”
君菲摸着火辣辣的脸,疑惑的抬头。
乐安公主看着她,眼中有痛惜,也有恨铁不成钢。
“平阳,你就为了一个男人,连父皇、姊妹都不要了?”
“父皇操心国事,还要操心你。我这次进宫,看父皇鬓间华发增了不少,其中有你我的功劳。”
“平阳,那人的事我也听说了。他好大喜功被敌方所俘,是他自已没本事!你这样要死要活的,如此没出息,还配为皇家公主?”
君菲突然激动道:“我不许你这样说他!”
乐安公主松了一口气,总算有点反应了。
她上前拥住她:“妹妹,饶了自已吧,你们有缘无分,若真放不下,就留在心底,默默守着这一份情。”
君菲伏在她的肩头,像个孩童一般哇哇大哭。
最后乐安将她接到了公主府,让她散散心。
每日拉着她出去逛街、游玩,逼着她进食。
君菲的身子渐渐好转,只是性子更加沉稳了。
这日,君菲去找乐安,屋内乐安与王羡激烈的争吵声。
最后门被打开,王羡气冲冲的离开了。
君菲进去,就见气得满面通红的乐安砸了一个瓷杯。
“皇姐,这是?”
乐安公主平复了一番,道:“你看到了,就算成亲前再喜欢又如何?男人善变,那些情情爱爱的,本宫半点都没指望了。”
君菲拉着她的手:“皇姐,既然如此不如意,为何不和离?”
乐安公主笑道:“和离自然是要的,且再等等。对了,你这打扮,是要出去?”
“嗯,我想去转转。”
“去吧,今日我就不陪你了,护卫多带些。”
“是,皇姐。”
君菲带着人出了公主府,说了一个地址,马车悠悠往前行着。
阎家门前,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抱着一个小小的破烂包袱想要进去。
“夫人,求您了,妾无处可去,离开阎家,可谓逼妾去死啊!”
衣着华贵的夫人轻蔑的看着她:“你一个妾,我就是发卖了你也可以,但本夫人心善,只是赶你走,你儿子已经死了,你就别做美梦了,赶紧滚!”
“夫人,妾身无分文,您让妾去哪啊!霖儿啊,你怎能丢下姨娘啊!”
“别嚎丧!要嚎滚远些嚎,真是晦气!你们几个愣着做什么?还不将她赶走!”
几个家丁拿着棍棒就要往妇人身上招呼。
“住手!
"
华丽的马车上,下来一位贵气的美人。
“你、你谁啊!”
“大胆!此乃平阳公主!”
众人大惊,连忙下跪行礼。
君菲没说什么,只是带走了阎霖的娘,让人给她安排在一处小院子,给了些银两。
阎霖,你放心,你的娘亲我会代为照顾。
君菲等在马车上,很快小莲也上车了。
“公主,都安排好了。”
君菲点头道:“先回公主府吧,明日回宫。”
她出宫也两月了,也该回去了。
回宫后第一件事,她去看了父皇。
她看着父皇鬓间华发,跪地认错。
父皇看着她欣慰的笑了。
她求父皇将阎霖的抚恤全撤回来,阎霖的娘已经离开阎家,那些阎霖用命换回来的抚恤与荣耀,现在的阎家不配。
阎家失去了一个庶子,这庶子还在战场上闯出了些名堂,虽然人去了,但他们得了朝廷的抚恤。
没一个人为这庶子的死伤心,甚至还觉得死得其所。
本以为这好运可以延续,却不知怎的,走了下坡路。
阎府被查,用人唯亲、买卖官职,阎府被抄。
君菲也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但这也是恶有恶报。
阎霖如此正直的一个人,应该不会怪她。
她每日照常抄写经文,日子波澜不惊的过着。
她不愿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再提情爱。
君婉像是看了两位皇姐被情爱折磨,也不愿提亲事。
这一晃,便是几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