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菲在山洞里等着,饿了渴了就喝一点水。
她想将野果留着,也不知还要在此处呆上多久,还是节省一点。
等了不知多久,洞外隐隐传来声响。
还能隐约听见有人喊她。
“平阳公主、平阳公主......”
能这样喊她的,只能是父皇的人或者阎大人。
很快那声音越来越近。
阎霖看着洞口的植物和石头,一看就是有人住过。
他弯腰进了洞子,轻轻喊了一声:“公主?”
君菲站起身警惕道:“你是谁?”
阎霖立刻道:“公主,末将阎霖。”
“阎大人,你不是去找出口去了吗?”
阎霖一愣,随即想到了那个随公主跳崖的黑衣人。
看来公主是将那人当成他了。
他嘴唇动了动,想解释。
这时其他人也进了山洞。
“阎先锋,公主......参见公主!”
君菲笑道:“原来是有人来救咱们了。”
阎霖笑道:“是啊,公主,咱们走吧。”
君菲以为他会像之前一般背着她,但他只是扶着她往外走。
君菲想,应是有外人在,男女授受不亲。
男子提着果子往回走,看见这一行人在山洞口,立刻隐蔽起来。
他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在这些人面前露面,只得看着她被人扶着离开了。
回到宫里,皇帝的赏赐源源不断,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得到赏赐最多的一次。
看着女儿眼睛和手都受了伤,就知道有多凶险。
太医给她重新上了药,正要扔了用作绷带的布条。
“小莲,那布条别扔,帮我洗净。”
“......是。”小莲擦了擦眼泪,她的公主受了太多苦。
君菲对皇帝道:“父皇,儿臣此次能脱险,多亏了阎大人,请父皇一定要好好替儿臣奖赏他。”
“平阳安心好好养伤,父皇知晓。”
等皇帝和太医出去,君婉就进来了。
她一来,就重重的跪在君菲跟前。
“皇姐,你骂我吧!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出宫。要是我不乱往人群堆里去挤,皇姐也不会......皇姐,您骂我打我吧!”
君菲摸索着要去扶她,君婉赶紧握着她的手。
“皇妹,你起来,这事怎么能怪你呢?你让我跟着出宫是一片好心,谁也没料到会出事。再者说,我也没事,太医说了,我这眼睛很快就能好了,快起来。”
君婉起身,看着瘦了一圈的君菲心中依然觉得愧疚。
陪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回了宫。
她一出去,小莲上前不满道:“公主,以后千万别跟着五公主一起出宫了,只要有她在,那些暗卫哪能将公主您放在心上呢?这次幸好没出大事。”
“小莲!我说了,这事不怪婉儿。”
很快宫外进来几个宫女,带头的是君婉身边的大宫女。
她们手中都捧着一个大盒子。
“四公主,这是五公主命奴婢送来的,有很多珍贵补药,那些是一些料子首饰,这些算是五公主送来的赔礼。”
君菲笑着点了点头:“皇妹如此客气,我不收,她定是放不下。小莲,收下吧。”
“是。”
那丫头将东西交给小莲,福了福身:“那奴婢就告退了。”
小莲将东西放好,给君菲身上搭了一条薄毯,又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放了果子和茶水。
茶水温度温热,不会烫到人。
“公主,您先休息一下,奴婢将那布条洗了,就在门外。”
君菲点头,“你去吧,有事我喊你。”
夜里,小莲将布条交给君菲。
“公主,这只是一个烂布条而已,您这么宝贝做什么?”
君菲笑而不语,将它摸索着贴身放好。
“小莲,这一次真的因祸得福了。”
小莲疑惑道:“公主,得了什么福?难道您是指皇上的关心吗?皇上其实一直都疼公主的,要不然也不会将奴婢派到您身边,以后,公主要出宫,奴婢说什么也得跟着,奴婢会功夫,能护着公主。”
君菲没有说明,她指的福是有人能对她以命相护。
养了几日伤,她的眼睛彻底好了。
她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只见小莲匆匆进来。
“公主,打听到了!阎霖大人剿匪有功,现在已经是通政司副使了,二十岁的正四品,前途不可限量!”
君菲高兴道:“这是他应得的。”
她找来针线,将那布条拿在手中。
她的手很巧,很快,一条破烂就变成了一条精致发带。
看着手上青色发带,他也喜欢青色吗?
她将发带绑在长发上,至此,这一条发带陪了她一生。
这几日她也托人打听清楚了阎霖的家世,对于阎霖,她心里是敬佩的。
阎霖之父乃工部侍郎阎岁,阎霖只是妾室之子。
他若不靠自已,以后得到的家产少之又少。
还好他自已上进争气,不靠父亲庇护,自已去奔前程。
如今不过二十,便是正四品。
假以时日,他的父兄,也未必有他的成就。
阎霖下了早朝,意气风发的出了宫。
他没想到,自已还可以进宫受赏。
猜想不过最多做个从五品,他就有能力接姨娘出府,不用受大娘和兄长的气了,没想,竟然一下比他兄长官职更高了。
他兄长阎邕靠着父亲的庇护,不过也才从五品,每日在他面前威风,这下看他还如何神气!
只是听皇上的意思,能得到这个官职,是因为他救了平阳公主。
既然平阳公主误会,那就只能让她误会下去了。
他春风得意回了府,果然府里下人对他的态度变得恭敬。
姨娘拉着他的手,连连抹泪。
“霖儿有如此出息,姨娘很欣慰。”
第一次,他的姨娘被允许与父亲同桌用膳。
大娘看着他,眼神带着不悦,但却不敢说什么。
阎邕看着他,讥讽道:“二弟如今出息了,都大了我两级,以后可要多多关照为兄啊。”
阎霖笑道:“兄长有父亲照拂,哪里需得着我?”
阎邕冷哼一声:“听说二弟救了平阳公主才得到了这个官职,这也不是二弟常说的靠自已打拼吧?”
“兄长莫不是以为剿匪只是说着玩的?”
听着二人你来我往,阎岁把筷子一拍:“再吵就滚回房去!”
桌上瞬间安静下来。
他看向阎霖:“等会儿跟我去书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