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之时,解梦自己就已经起了一层疙瘩,但她还是牢牢地扒拉着人,只期望自己自带麻醉效果的被动能让人起码不会立刻一秒送她回盒。
她在刚翻上房顶时就认出了这一头银发的男人。
那柄以极寒玄晶和寒霜晶石共同打造而成的通体冰晶剔透的长剑,最为特殊的便是剑身处宛若水波流动的纹路,而这个世界之中唯一拥有这把特殊的剑的男人,便是男主未来那尊敬无比的高冷师尊——凌初仙君裴千阮。
解梦的眼神在他的侧脸毫不掩饰地打量,如雕刻般的五官冷峻出尘,面庞宛如千年寒冰般冰冷,他垂眸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幽深的黑色瞳孔深邃如同寒潭。
下一秒,她的手间便传来一声一阵剧烈的疼痛,她立刻收回手,向后退离了几步,手腕处一道红色血痕蜿蜒而上,要不是她反应及时,现在她可能就少了条胳膊了。
但她却并没有气恼,一双美目依旧在裴千阮的脸上流连,视线从那高俊的鼻梁缓缓地移动到紧闭的薄唇。
不愧是已达大乘期,差临门一脚进入渡劫期后飞升的现今最强战力,就连她这具马甲的被动麻醉效果也只能短短地对他起效一秒——或许其中还有他为了听完她到底要讲什么话而放的水。
她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手臂,那娇嫩的肌肤被剑气划了一道狰狞的伤疤,但又在一阵淡紫色的烟雾过后恢复如初,只剩下那些血迹能够证明她的手臂曾受过怎样的伤。
裴千阮没有回答她,只是在那薄雾升起时微微皱眉,身上的气势更为冷冽,似乎只要解梦再靠近他一下,便会和旁边地上躺着的男人一样含恨而终。
解梦又一次扬起唇角,但到底还是没有靠近人,又重复了一次刚刚的问题,“仙君~卜一卦吗?”她的声音千娇百媚,像是在和人撒娇,但那双紫眸之中却半无乖巧可人之意。
“……”裴千阮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丝毫没有被解梦这幅风情万种的模样所影响,似乎站在他眼前的不过是一个套着衣服会说话的竹竿,他对于什么卜卦窥探天机之事毫无兴趣,更别说天海归元内会卜算天机的人一茬接着一茬。何况,到达了他这个境界的,与他相关的任何事都不是能够轻易窥探的。
他转过身,不想与人纠缠,就要化光而行。
但解梦哪能放过和主角团贴近的机会,她回忆了一下之前看到的关于男主师尊的介绍,在想到躺在她脚边的男人生前所说的“摧心庄”,立刻将此时的剧情对应上去——这应该是裴千阮刚刚得知自己的曾经救命恩人一家——男主一家被摧心庄灭门之后。
“仙君好无情呢~不知以后遇上那祁小花会不会把人吓跑了~”
裴千阮的脚步一顿,“祁”这个姓氏对他来说极其特殊,当初在他化神期时曾被魔族偷袭重伤昏迷,是祁昊轩将他背回家中治疗,用自己的全部家当请来“神医”,虽说那郎中只是普通凡人,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让他得以修复了些许。
后来他留下一枚玉佩,并承诺可以无条件帮他们任何事情一次,但十年过去,那家人并未前来寻他。此番下山驱除邪祟的同时,竟听闻祁家早在五年前惨遭灭门,就连祁昊轩的幼子祁世宁也下落不明。
他终于开口,声音冷冽如寒霜,“祁小花,是谁?”他的直觉在此刻告诉他,这女人口中的人,或许就与祁世宁有关。
解梦掩面轻笑一声,只要裴千阮肯与她交流,她一起跟上天海归元的大计就成功了大半,但她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不知何时又贴上了人的胳膊。
“路上遇到的一个小叫花子,估计已经到天元山脚下了吧~”
又是一阵熟悉的被利器划破的痛感,解梦收回手,手掌轻抚过伤口后,那血痕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下一秒,冰冷的剑锋抵上她的颈间,不许她再靠近一步。
解梦感到那尖锐是剑刃紧贴着自己的肌肤,只是向裴千阮投去一个娇嗔般的哀怨眼神,“你会收他为徒的。”
她这么肯定的说道,不给裴千阮反应的时间,往后退了一步,随后向屋檐的最边缘处倒去。
裴千阮向前走了几步,望向旧萦绕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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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流水地翻窗回屋的解梦又一次躺在了床铺之上,虽然那么肯定地对裴千阮说了那些话,但就怕这个男人因为她的话激起什么逆反心理,反而不收男主为徒了……
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甚至于根本不可能发生,没有人能影响那个冷面冷心的冰块的想法,要是他真的不想收徒,那么就算把整个天海归元的人绑架了来威胁他也没用,反之亦然。
她揉着自己已经开始酸涩的眼,另一只手间飘出几缕丝状的紫烟,缓缓地缠绕在门窗之上,以防有人趁她熟睡时破门而入,修仙世界没了系统的提醒,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小心行事。等这些都做完后,才任凭自己被那股困意淹没。
她在朦胧间,满脑子只记得刚才裴千阮身上自带的冷香实在好闻,还有那结实的肌肉……
她咂了咂嘴,仿佛品鉴到什么美食一般,陷入了深沉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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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正侧耳倾听着房内的动静,等到听见人呼吸逐渐平缓下来之后,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就要行动。
早在看到解梦进客栈的第一时刻,这群人的心就已经躁动起来,更别说在发现这美丽的女人连呼吸的频率与脚步都不会控制,确认她肯定不是什么修仙者之后,那蠢蠢欲动的心就指引着他们围聚在此处。
似乎是能够想到待会发生什么事,他们吞咽了下口水,但手却利落的想要破门而入。
只是在接触门都一刹那,紫光一闪,几缕熄烟猝不及防的钻入他们的鼻尖。随后几人两眼一翻,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