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莫不是以为,你还能安然离开吧?”
南昭王顿时冷笑一声,只听他大喝道:“来人!”
易欢却道:“看来南昭王是不打算为自已留活路了。”
“大虞的皇后娘娘,你说错了,今日是你没有活路了。”
南昭的士兵当即闯了进来,手持刀剑指着易欢,将易欢团团围住。
南昭王见此,眼中闪过一道杀意,道:“给我杀了她!”
易欢冷嗤一声。
绣衣使当即破窗而入,亦拔出长刀,虎视眈眈。
易欢问:“王上确定要在这里与本宫拼个鱼死网破吗?”
南昭王笑了,他说:“不,我不会与你鱼死网破,今日死的只会是你!我绝不会放你活着离开皇宫!你一死,大虞必会爆发内战!”
南昭王一声令下:“拿下大虞皇后人头者,重重有赏!”
为首的大统领一个纵身,只是下一刻,他手上的剑,却猛地指向了南昭王!
南昭王连连后退!
长剑一荡!
南昭王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大统领一手擒住南昭王,手上的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南昭王始料未及,他怒道:“赫连耀,你疯了吗!你要造反吗!”
易欢轻笑一声,脸上带着嘲讽。
他看了眼剩下的南昭士兵,厉喝道:“退下!否则立马要了你们王上的命!”
士兵们面面相觑,缓缓后退。
南昭王震怒之下,猛地隔空往书架上打去。
只听轰隆隆一声。
大统领道:“不好,他启动了书房机关!”
南昭王大笑道:“死吧,都给我死吧!”
地面一阵动荡,地砖陡然开始塌陷。
“娘娘!”
季书宝抓住易欢的手臂,脚下轻跃,夺窗而出!
于此同时,南昭王亦一把将大统领推入了地缝之中!那里面皆是竖着的尖利地刺,一旦掉下去,必死无疑!
大统领赫连耀的背叛让南昭王始料未及。
同时,南昭王也没想到,易欢这娘们竟敢在南昭与他硬碰硬,她哪来的底气!怎么敢的!
很快,南昭王便知道易欢哪里来的底气了。
南昭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一路逃窜,他本想去调兵,震惊的发现南昭皇宫内士兵皆被控制,四大将领不知所踪,宫内的巡逻卫已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成了大虞之人。
为了不让他怀疑,只有他的亲卫没被人动过手脚!
着实可恶!
这次大虞皇后出使南昭,不是主动送上门,而是意图要他的命!
从一开始,大虞皇后就打着灭他南昭的心思!
如今那些大虞将士正在搜寻他的下落,这里是不能继续留下去了。
对了,国师。
还有国师,他可以去找国师。
谁背叛他都有可能,唯独国师不会!
……
报复南昭王的计划,易欢在一年前开始就已经开始布局。
易欢先是派人悄悄潜入了南昭,摸清了南昭的军部布防,后又悄然瓦解南昭内部势力,这一切都做的悄无声息,没叫南昭王发觉。
易欢既活着,是定会给晋渊报仇的。
如今只不过将计划提前,本来在她的计划里,南昭王身边以赫连耀为首亲卫极难应付,若说变数,也只可能出现在这些亲卫里面。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赫连耀竟会被晋渊给控制,如今这唯一的变数也没了,今日南昭王是必死无疑!
易欢道:“搜!生死不论!”
“是!”
“通知铭儿,时候到了,攻城吧,南昭皇室尽数杀之,莫要留下活口。”
“是!娘娘!”
“娘娘,那四千降兵如何安置?”
易欢沉吟片刻,道:“此次能顺利控制王宫他们功不可没,将他们作为独立冲锋队,根据表现,论功行赏。”
“是!”
……
暖阁内。
易欢推开门,看到晋渊正安静的坐在屋内,易欢松了口气。
易欢上前,道:“南昭要乱了,今日我们启程离开。”
晋渊问:“因为四公主一事?那我倒真成了蓝颜祸水了。”
他语气里带着揶揄笑意。
易欢瞥了他一眼,说:“你也知道啊,以后少沾花惹草,小男宠。”
晋渊发出一道轻笑。
他握住易欢的小手,问:“那……皇后娘娘看我这么乖的份上,可有奖励?我不要做男宠,如我这般姿色的,怎么着也能封个妃位贵妃什么的吧?”
“好,回去就赏你。”
话落,易欢不与他说笑了,她脸上恢复正色,问:“先前在书房,若非那大统领赫连耀突然跳出来挟持了南昭王,我恐没那么容易脱身,是你指使的?”
晋渊说:“我吩咐了他看时机行事,他如今蛊虫在体,不得不听命于我。”
易欢点了点头,将他从榻上拽起,说:“走,回大虞,回家。”
家这个字,让晋渊心头一暖。
晋渊道:“回去前,先解决掉南昭王,我知道他在哪,此仇,我自已报。”
易欢没有拒绝。
他说:“你报可以,我得跟着,让绣衣使也跟着,我不会再让你身陷险境。”
见她一张小脸崩着。
晋渊应下,如今易欢受不得刺激,有点风吹草动就紧张,她是不想再失去晋渊了。
*
塔楼。
南昭王环顾四周,趁着没有巡逻卫,匆忙闪身躲进塔楼中,他小声唤道:“国师,国师,你在不在?”
“南昭要变天了,没想到我南昭国境内竟有这般多的探子和奸细。”
“国师,你怎么不说话。”
南昭王踩着木质的阶梯,一步一步往二楼走去。
脚下的阶梯被经过年月的洗涤,已经不甚结实,发出阵阵吱呀声。
塔楼里安静的诡异。
南昭王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当他推开二楼寝屋的门,便见床上一具老人的尸体正正对着他,那具尸体上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蛊虫,一眼看去密密麻麻,骇人至极!
南昭王惊恐的后退了一步。
他认出来了,那是国师!
国师已经死了,那些曾经他炼制的蛊虫爬满了他满身。
他是怎么死的?是遭蛊虫反噬?亦或是被那位大虞皇后暗害?
正在此时,一楼传来脚步声。
南昭王顿时闪身,躲在矮柜后面,带那人走上楼。
南昭王看清了那人的面容,竟是蒋深!
南昭王放下心来。
蒋深是国师的徒弟,如今国师变成这样,也不知他有没有线索。
如今他的人所剩无几,他须逃出宫与南昭的官员将士们汇合。
而这位蒋深,是国师的亲传弟子,继承了他一手蛊毒之术,无疑是最好的护驾人选。
不待南昭王下定决心,蒋深已经发现了他。
他道:“王上,躲在那作甚?出来吧。”
如今容不得南昭王犹豫了,他从矮柜后面走出来,捂着伤口处说道:“本王没想到你师父竟然死了,你可知你师父是怎么死的?”
蒋深半张脸隐在黑暗中,他说:“他老人家呀,是被一剑砍了头。”
南昭王一惊,问:“怎么回事?是那大虞皇后派人做的吗?”
“不,不是。”
晋渊上前,拔出身侧的剑,他说:“是用这把剑,一剑砍下了头。”
南昭王猛地反应了过来。
他满脸骇然道:“是你!”
晋渊淡定开口:“不错,是我,只是才反应过来,似乎已经太迟了。”
南昭王步步后退,他问:“为何……国师一年前把你从战场上救下来,若无国师,你恐早就死了!你这是恩将仇报!国师一直将你当自已唯一弟子看护着,你怎可如此待他!你、你还是人吗?”
晋渊眸光幽深,他说:“与你们比起来,我这算什么?不过是报我昔日之仇罢了。”
南昭王总感觉此刻的晋渊,与刚来南昭那会不一样了。
他还记得国师刚带着小子回来的时候,这小子懵懵懂懂,一问三不知,眼神也格外清澈,足以用温厚两个字来形容。
看如今,光是这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便叫南昭王看不透他,那双眼眸更是深沉,乍一对视,被瞳孔深处透出的冷意所震慑。
“什么意思?”南昭王问。
晋渊说:“你本可依附我大虞,大虞对归顺的附属小国向来宽厚,可你偏不要,你的能力承担不起你的野心,你以为大虞少了个晋渊就完了么?”
“南昭王,你众叛亲离,就连你格外信任的国师,也从未对你说过真话,你以为我真是他一年前从战场上捡回来的野小子?”
“你怎么就不想想,为何大虞帝王刚死,他就捡了个我回来。”
南昭王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他退无可退。
南昭王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从黄泉回来的索命恶鬼。”
黑暗中,南昭王看到那雪亮的剑反射出的冷光。
他脸上血色尽失。
“你是大虞皇帝!”
晋渊冷笑一声,“临死前聪明了一次,可惜迟了。”
快逃,快逃,快逃!
南昭王头皮一阵发麻,内心不停示警着,让他快逃。快离开这里!
南昭王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相反,他身手非常的好。
这一刻,如同泰山压顶,那年轻人所散发出的浓郁的沙哑,叫他腿脚动不了分毫。
“噗嗤”一声。
随即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晋渊催动蛊虫,原本趴在国师身上的部分蛊虫,登时往这边窸窸窣窣的爬了过来,爬满了南昭王尸身。
晋渊转身,踩着腐朽的木质阶梯,一步一步走下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