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漆黑如墨。
寒风萧瑟,寒意刺骨,光秃秃的树枝在凌乱的风中猎猎作响,野生竹迎风而立,发出“簌簌”的声响。
子时。
一切如期而至。
顾临风阵营的将军,应顾临风要求,集结另一个军营的所有兵力,连夜向定西军营大举进攻。
“皇上有旨,一举拿下定西军,重重有赏!”将军高喊。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一众将士齐刷刷响应。
“皇上登基,一鼓作气,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来呀,给本将军杀进去!打他个措手不及,打他个满地找牙!”
“冲呀……”
黑压压的士兵如过江之鲫般涌来。
早已埋伏在军营附近的凌西,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猎物。
随着猎物越来越近,他的眼睛越眯越紧,视线越来越聚焦。
他看准时机,发出一个信号。
军营外部,伺机而动的凌东和凌南接收到暗号,迅疾响应,两人脚尖点地,腾空而起,猛地冲出。
刹那间。
数个火药包从天而降,裹着巨大的气浪,四散开来。
顿时,轰鸣声贴地传来,电光火石间,硝烟滚滚。
“啊!”
“啊……”
还来不及弄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敌军,已在连绵不断的痛苦哀嚎声中倒地不起。
顿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未被火药伤及性命的士兵,踩着血肉模糊的尸身四处流窜,一脸惊慌失色,“怎,怎么了?”
凌西身形如电,眼疾手快,提着火药包一个飞身,朝逃跑的人猛地飞奔而去。
火药包投掷的瞬间,又是一阵痛不欲生的惊呼声,以及盔甲撞地后发出的厚重闷哼声。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
凌西大手一挥,“上!一个不剩!”
等候多时的士兵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斗志满满。
他们冲出军营,手持利剑,紧追不舍,清除残余势力!
至此,仅仅半个时辰。
战斗还未开始,已落下帷幕。
“点燃火把!”凌西命令道。
“是!”
顿时,火把将周围照得通明。
放眼望去,一片混沌,尸山血海,血肉横飞。冰冷的大地,早已被覆盖上一层厚重的血浆。
这时,顾承烬和赵奕从军营里走了出来。
“王爷,这东西威力居然这么大,真是想不到啊!”赵奕仿若发现新大陆一般。
顾承烬点了点头。
见到自家王爷,凌西一个箭步奔了过来,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之情。
“王爷,几乎全歼敌军,有一些是趁黑逃走的。”
“消灭多少人?”顾承烬冷静地问。
“属下大致估计,应有四五万人。”
“嗯!命士兵连夜将所有尸身清理掉。”
“属下遵命!”
顾承烬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便是速战速决了。
他又命赵奕留下,监管清除工作后,便一跃上马,抖动马缰,飞奔离去。
刚走进营帐。
就听见屏风后传来苏梨浅的声音。
“王爷?”
“嗯,是本王。”顾承烬快速绕到屏风后,“浅浅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苏梨浅一副慵懒的模样。
顾承烬褪去斗篷和外衣,置于屏风上后,快速上去床榻,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他大手一捞,一把就将苏梨浅裹进了怀里,玩味一笑。
“本王抱着你睡。”
苏梨浅很享受地往顾承烬的怀里扎了扎,似一只温顺的小猫。
“被子里真暖,还是有人暖床舒服啊!”顾承烬感慨道。
“明日你先躺,一人一天。”苏梨浅娇嗔着说。
“这不是问题,以后本王日日帮你暖床。”
苏梨浅莞尔一笑,“隐隐约约中,我方才听到火药爆炸的声音了,还顺利吗?”
“托浅浅的福,本王几乎不费一兵一卒。”顾承烬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
她真是他的福星。
从遇见她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在改写。
“火药配方,浅浅是如何获得的?”
“古书。”苏梨浅说完,微仰起头,看着顾承烬,清眸流转,淡然一笑。
“本王怎么觉得大晟朝的古书都跑到你手里了?旁人一本没有,你说有一本就有一本。”
旁人问起她的医术,她说是从古书上习得的。
现在问火药是哪里来的,她也说是古书。
他才不信。
看出他脸上的疑虑之色,苏梨浅不以为意地说,“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她顾自笑了起来。
怎么脱口而出是这句话?
在前世时,这可是她最讨厌的话。
“本王信。”
“顾承烬你真没原则,明明心里一百个不信,嘴上却又硬撑着要说信。”苏梨浅掐了一下他健硕的胸肌。
“本王要的是妻子,要那没用的原则做什么。”
苏梨浅笑而不语。
看在他这么会说话的份上,姑且就这样吧。
“浅浅,本王会率领大军回到京城。一个半月前,军营整顿揪出顾临风阵营不少人,但里边仍混迹一部分人。
如今,你每日在营帐是绝对安全的。但日后随军一起,接触士兵避免不了。
本王考虑派赤飞军护你左右,但还是担心不已,总是怕自已一个疏忽顾及不到你,而让你身处危险境地。”
顾承烬的态度变得异常严肃,说话的语气也是小心翼翼。
“所以呢?”
“有一个万全之策可保你无虞,本王送你和景初到西凉,日后一切稳妥了,本王再来接你……”
蓦地,苏梨浅在他胸膛上画圈的小手,忽地一顿。
她立刻从顾承烬的怀中脱离出来,背过身去。
见她生气了,顾承烬立刻从身后环住她“怎么了?”
“你放开我,我再也不理你了。什么时候把我送走,你提前知会一声就行。”苏梨浅用力挣扎,不悦地说。
然,她越是挣扎,顾承烬越是紧紧箍住她,健硕的身子紧紧贴着她,没有一丝缝隙。
直到她一动不动。
他的头倚在她的脖颈处,好生安抚道,“浅浅别赌气,本王是太爱你,怕你受到一点点伤害。”
“不管怎么样,你若真的将我送走,就是第二次舍弃我。这次我走可以,但永远不会回来。”
上次解蛊,已经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将她蒙在鼓里,害得她一度难过不已。
这次,同上次如出一辙。
若说区别,这次,他没有对她隐瞒实情。
顾承烬紧紧搂着她,“本王只是简单地怕你有事。”
“不要再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做一些我不高兴的事,我还要同你并肩作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