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侍卫走到顾临风身旁。
“殿下,两个进入库房的刺客,虽是男儿装,但明显其中一个身材瘦削,若说是女子也不为过。
从个头上看,与晋王妃很是相像。而且明显那个小刺客没有轻功,一直被另一个刺客紧紧护在怀里。”
顾临风的视线在苏梨浅和顾承烬身上徘徊。
如此看来,女扮男装也不是不可能。
若真的是苏梨浅,能与她如此亲密的,除了顾承烬,旁人也不敢。
顾临风的视线,最后又落在顾承烬的腿上。
“敢动本宫的太子府,晋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顾承烬姿态慵懒而冷酷,很快,脸上浮起一抹狠戾之色。
苏梨浅眼眸清冷,迎上顾临风愤怒的眸子,不等顾承烬说话,率先开口。
“太子血口喷人,难道就不怕我晋王府告你一个污蔑嫁祸之罪吗?你可以怀疑,但总要讲究人赃并获吧?”
“是与不是,本宫一搜便知。”
侍卫顺着血迹追踪而来,想必伤者一定滞留晋王府,他要搜人,还要搜赃!
“请太子先出示搜查证!”苏梨浅手向前伸出,神色自若地说。
“苏梨浅,你几次三番同本宫作对!”顾临风阴恻恻无奈一笑。
他最大的错误,就是将她推到了晋王府!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给她上一条锁链,拴在太子府。
“我要证合情合理。还有,敢问太子殿下,你说有刺客闯入你太子府,盗了你的库。
那请问是多少人搬走你多少东西?用时多久?太子觉得我晋王府具备偷太子府的能力吗?”
闻言。
顾临风眉头一挑,陷入沉思。
她说的有道理!
据侍卫来报,从走水到发现库房被盗不足一盏茶时辰,如此仓促,搬走东西的确不符合常理。
而且两个人,更不现实。
但循着血迹确实追踪到了这里,他不能轻易放弃。
更何况那么多金子,这是他处心积虑积攒了多年的。
他必须要查。
顾临风取下腰间玉佩,心里隐隐有一股怒火在燃烧着,“不就是搜查证吗?本宫想到你诡计多端,早有所准备!
这是本宫被封太子之时,父皇赏的玉佩,容本宫有一次特权,那本宫今日便用在你这名不见经传的晋王府!”
苏梨浅凝眸望去,从后边拉了拉顾承烬的衣襟。
顾承烬拉上她的手,眨了一下眼睛,眼神告诉他,那块玉佩确如顾临风所说。
确认之后,苏梨浅倒觉让顾临风搜查也未尝不可。
正好洗清顾临风对他们的猜忌,还可以借机敲他一笔。
“怎么,怕了?”顾临风邪肆一笑。
早跟你说过,跟晋王绝对没好日子过,偏不信!
非不做太子侧妃,跑来晋王府,本宫看你是不知哪个炕头热!
“太子大张旗鼓搜查晋王府,势必会造成百姓的误会。若是没有搜到任何可疑的东西,一百万两作为赔偿。”
“苏梨浅,你是狮子大开口吗?!”顾临风神色凛然。
“五十万两,你若同意就搜!不同意的话,我一定会向全天下百姓控告太子滥用私权,置臣子死活于不顾。”
“本宫同意!”顾临风对身后侍卫大手一挥,“检查金子和粮食,并检查所有男人右侧肩膀!”
“是!”所有跟随而来的侍卫一哄而散,奔向各个房间,查探每一个角落。
苏梨浅似笑非笑地看着顾临风。
果然是有钱人,五十万两,眼睛都不眨巴一下,仓促中便做了决定。
不到半盏茶时辰。
所有侍卫皆跑到顾临风身边,行礼禀告,“太子,没有!”
顾临风盯着顾承烬,“晋王爷,我要看你的右侧肩膀!”
“太子把王爷当成什么人了?大晟朝晋王爷就该受你折辱吗?”
“晋王爷你觉得是折辱吗?本宫恰恰是在为你洗清罪责!”顾临风煞有介事地说。
顾临风眼睛微眯,总觉得顾承烬是在装瘸。
但,他没有证据。
“本王身体不便,太子要亲自给本王宽衣检查吗?”顾承烬眉心凝起一抹冷意。
“苏梨浅,你来!”顾临风喝令一声。
“既然太子非要查,本王妃愿意效劳。”
说着,苏梨浅便从袖口里取出一把剪刀,径直剪向顾承烬右侧肩膀的衣裳。
凌北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看着苏梨浅的操作。
他糊涂了,王爷肩膀处确实受伤了,王妃如此,会将王爷置于死地的。
凌西更是迷惑不解,王妃如此操作不是在将王爷往火坑里推吗?
在众人神情各异地注视下,苏梨浅转动轮椅,将顾承烬坚实的臂膀露给顾临风看。
“好了,太子拿银子来吧,五十万两。”
见状,顾临风眉头紧拧,没有伤口?
他猛得一甩衣袖,喘着粗气,气冲冲地抬腿出了院子,并不时回头看向苏梨浅。
苏梨浅!你很好!
身后一众狐假虎威的侍卫,也赶快转身跟了上去。
苏梨浅看着顾临风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样子,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太子,记得今日将银子送来啊!”
还好她有所准备,在知道王府外是顾临风时,迅疾给顾承烬整个背部覆上了一层真假难辨的人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苏梨浅在顾承烬耳边低语。
两人又回到了明月苑内。
……
太子府
顾临风怒气冲冲地回了太子府,直接去了柳暮烟的院子。
“继续给本宫查,报给大理寺!”
“是!”侍卫领命。
在看到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侧殿时,心中压抑的怒火一下子冲到了天灵盖。
想起若不是因为那封告密信,他也不会彻夜不归,未必会发生后面的事。
他真想活剥了柳暮烟。
口中说着要给他保密的话,结果竟然背着他向母后告状,导致发生了这么多事。
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顾临风径直在椅子上坐下,“柳暮烟你明明说要替本宫保密的,为何还要向母后告发这件事?”
“殿下怎么知道就一定是我,而不是别人?妾身一直未进宫,怎么向母后传递讯息?”
“你可以托人传递消息,难道不是吗?”
“没有证据的事,殿下最好不要随意揣测妾身,妾身与殿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会做与殿下背离的事情。”
顾临风愣愣地看着她。
这一刻,她面庞上的清冷之色,令他分不清她的话真假几分。
“真的不是你?”
“是与不是现在还重要吗?殿下应该考虑接下来的路怎么走不是吗?”
“少跟本宫说话阴阳怪气的!”
“妾身不敢,只求殿下能收收性子,好好待妾身,也好好考虑以后。
毕竟,不管是母后,镇国公府,还是丞相府都对殿下寄予厚望,殿下切莫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柳暮烟点到为止,话里话外暗藏杀机。
接下来怎么做,就看他顾临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