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开始,直播间里人数也越来越多。
国奥会很少有预选赛,除了寥寥几个运动项目。预选赛意味着,国奥还未真正的开始,连官方还没去花力气预热,宣传。距离真正的国奥,还有一段时间。
预选赛前三的选手,才会进入国奥村,跟全世界最优秀的运动员汇聚。
被关注,仅仅因为刘晨阳本来就被媒体关注着。
即便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被动的新闻报道,从未见他真正出现在公众视野中。这个名字,也还是可以吸引流量,善意或恶意的。况且单搏击这个小圈子内,刘晨阳在连续击败魏东杰,许飞龙。被蒋小东亲自教导后,早无人不知。
人多,骂声却在变少。
许许多多的人,已经关掉弹幕,沉于残酷的比赛中。
第三回合刚开始,就让许多人的心同时间提起。
谈不上血腥,是血性碰撞。
如果说第二回合后半场,比赛开始有了观赏性。那这个回合,看到的就是彻彻底底的竞技精神。
无论是渡边雄一,还是刘晨阳。
技巧上,都接近没了技巧,跳出了国籍范畴。
两人没有后退过超过三步。
听不到的拳声,拳声似可穿透手机屏幕。
拳击其实挺枯燥的。
不让用腿,膝,抱,肘……等等等等。KO概率,比之其它搏击运动,也谈不上高。尤其是国奥拳击,也称之为业余拳击,观赏性更次一些。
奇怪的是,总有一些人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喜欢上它。
喜欢热血沸腾的对轰,喜欢挥拳时充满男性力量的线条,喜欢那种无畏无惧融入人潮……
有人不再关注结果,打开了满屏弹幕。
发消息,淹没于滚动的讯息群中。
有人转发直播,引来更多的观众。
一时间,这场不是决赛的比赛,炸出来了近乎大部分格斗圈的人。
短短的一分钟。
国奥拳击预选赛,刘晨阳,日本等关键字,冲上了短视频热搜。
擂台,比赛接近尾声。
出拳不如最初简单,迅捷,越来越慢。
渡边雄一最后一拳砸出,轻飘飘落在刘晨阳胸前。
同时间,裁判喝声中,倒计时归零。
呼吸,紧促。
两人分别站立在裁判两边。
刘晨阳看着已经拿到比赛结果的裁判,心里那股对于胜利的执念完全消失。
他在这时发现,有些事不单单结果重要,过程也很重要。
尽力了,尽全力。
胜负就该天定。
谁输谁赢他都能接受,感觉上,点数相差不会太大。
一两秒钟寂静的等待,裁判抓住了他手腕。
被举起来的那一刻,全场沸腾。
渡边雄一落寞,但还是拍了下刘晨阳肩膀,单手抱了下。微微鞠躬,下台。
……
刘晨阳在医务室,又碰到了渡边雄一。
没怎么交流,互相留了个联络方式,先被送回了家。至于抽签等事儿,因为预赛每一场间隔的时间越来越久,没有马上进行。
下一次预赛,会在两周后。比赛前一天,抽签,再次体检。
静养期,刘晨阳不再考虑什么训练。
在家里安稳睡了一觉后,打开了手机。
依然有着许多未接电话跟消息。
他挑工作上的事儿先处理了下,看到徐璐发来的位置信息,忍着没去回应。
是有必要见一面,把话说清楚。
可现在这副鼻青脸肿的德行,不太愿意见她,更不想见。
有这时间,他得想想,自已那些员工何去何从。
在营业的学校都有上百名老师,很多人他真是能从对方脸上看出来,工作的很开心。在建设的学校,那么多民工,管理人员……
打官司的话,势必要全部停下工作。
新的一年才刚刚开始,很多人背井离乡,刚刚进入工作状态。
哪怕他将项目自已卖掉,至少不会影响其它的人,好过被法院拍卖。只有卖掉这一条路可行,找一个新的老板替代自已。不然哪怕他竭尽全力将于秀凤的钱凑齐还给她,后续用钱,他不具备这能力……
他比赛前那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在清醒后,开始有所顾虑。
思考着,刚准备跟母亲商量商量,卧室门被轻轻敲响,传来轻微的询问声。
“阳阳,睡醒没。”
“嗯!”
刘晨阳回应,撑着床面,慢吞吞坐起。
可能是体力透支严重,可能是被揍的太狠。表面上伤不严重,就是动一动浑身疼。
陈悦推门而入:“饿不饿?”
“有一点!”
“那妈去给你做吃的。”
“煮碗面就行。”
三五分钟,陈悦端着碗筷重新进房,坐在床头:“尝尝,不好吃妈再去重做……”
刘晨阳点点头,低头开吃。
极普通的味道,他眼睛却有些不受控制。扑簌簌的眼泪,尽数掉进碗内。
想掩饰,掩饰不了。
“是不是哪疼?”
陈悦吓一跳,忙接回碗筷上下打量。
“没。”
刘晨阳睁了睁眼睛:“对不起,我什么都没做好过,只会让你担心……”
陈悦眼眶自也通红:“没事,都没事。阳阳,对妈来说,只要你们兄妹每天开开心心,健健康康。我从来没指望过,你们将来超过这个,超过那个。”
“何况做生意就这样,有输有赢。想做就做,累了就不做。妈这边你什么都不用顾虑,就算咱把家卖掉,亏掉,你外公帮我跟你舅舅他们留的后路,足够一生富足。”
“钱这东西,你需要它,它才有价值。就像以前妈能赚很多钱的时候,我儿子都不要,我就找不到赚它的意义在哪了。是不是缺钱,需要多少都没问题。有就给你,没有再想其它办法。”
“我没打算再用您的钱,准备找人借点先把亏空补上。是想起这么多年,自已做那些混球事儿。妈,我一直在报复你,不管我给自个找多少理由。我明知道您最在意我,偏偏不去在意自已……”
“不怪你,一点都不怪你。”
刘晨阳没继续再往下说,他是最近压力过大,心理薄弱。因为一碗面,记起许多。
振作了下,他勉强笑了笑:“我有点事想问问你。”
“啥事!”
“就学校的事,我拿不定主意。”
“你先跟我说说具体情况,这几天你蒋叔叔不让我多联系你,我也没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