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着接或者不接,手指又不自禁摁了接听键。
俩人近段时间疏离又平和,她打这个电话说不定会有什么正事找他。况且他并不喜欢逃避什么,在他的认知里。见之坦然,失之淡然,才是最完美的分开状态。
哪怕做不成夫妻,更不必要去带有执念性的做个陌生人。
接通,刘晨阳敛去不少心思:“怎么了。”
另一端的徐璐一样冷冷淡淡:“看新闻没。”
“什么新闻。”
“我表姐跟杜磊的绯闻,你怎么看。”
刘晨阳疑惑:“是看到了这个新闻,应该不是真的,很多电影常用的营销手段就是炒作绯闻。有点不道德,杜磊都结婚了,还这么诽谤人家。”
“诽谤,你确定?”
刘晨阳听出她话里有话,微微凝神:“就算你表姐真跟杜磊有暧昧,跟我有关系嘛。”
徐璐吐息:“你在天海这么久,跟我表姐在一块吧。”
“我听不懂。”
“你不用听懂,回答我问题就行。”
刘晨阳眉头渐锁:“刚想起来,在天海我是见过你表姐一次。”
“被看到了一次,承认一次。别告诉我说,你们俩唯一的一次见面是在酒店。刘晨阳,这种说辞,是拿别人当傻子还是自个是傻子!”
“我实在想不通,咱们俩都离婚了,你竟然还跟能跟我表姐搅合在一起。来,你好好解释,为什么她住的酒店会出现你的影子。还是说,那个她身后戴着口罩的人,并不是你。”
“离婚前就感觉你对她不一样,每次提起来都夸赞不停……你从来没这么赞誉过其它女性。但当时我不但信任她,更信任你。现在想起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刘晨阳,你是要准备下作到跟我离婚后,去娶我的表姐吗?”
刘晨阳听的头部发沉,攥着手机手指慢慢握拢。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刘晨阳缺乏解释的力气,更不知如何解释。
他跟方楠酒店碰面是挺巧的,可就算再巧,她怎会想到男女关系上。想便想了,还神经质般质问。
不说他,仅刘晨阳了解到的方楠,对她一直都如亲妹妹看。
只要她有用到方楠的地方,人家从来没有犹豫,全力以赴帮忙。如今仅凭着一张照片,凭着臆想,能说出这些不经大脑的话。
他念头乱撞,点烟的手不稳。
“徐璐,你说咱们俩还有关系没?你是站在什么立场,来跟我说这些话。先不论我跟方楠有没有你想的那样,就算你想象全对,又怎样。亲姐妹都可能嫁给同一个男人,何况你们只是表姐妹。”
徐璐语无伦次:“这是承认了。”
“你特么纯是被胸挤压了脑部空间。”
刘晨阳无法跟她沟通,连续摁了几次挂断,将手机重重丢在副驾驶上。
半响,气郁难消。
她跟她那个叫庞俊的备胎一块去东南,他要拼命去分散着想象力带来的压抑。好不容易通一次电话,聊的却是这些牛头马嘴皆对不上的话题。
除了争执吵架,再无其它。
恍神,玻璃被敲了敲。
刘晨阳转头看到纪青蝉等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近前,稳定着自已,欠身拉开了车门。
……
酒店是提前订好的,刘晨阳带她们去安顿完,晚饭时间也到了。
饭间,他来天海持续紧绷的神经,因为见到熟悉的同事,悄然舒缓下来。聊着,喝着,不知不觉又有点多。
哪怕尽量克制着,仍然想喝。
五个员工,三个法务加上纪青蝉和康明。
除了纪青蝉基本没怎么饮酒外,其它四人因为老板主动,都醉了六七分。说话,开始没了上下属的距离,话题悄悄豪放。
康明在打听,哪儿有热闹点的夜店。
刘晨阳也不知道夜店在什么地方,笑着看向纪青蝉:“等会你导航送他们过去,消费谁先垫出来都成,明天找我报销。”
“谢谢刘总。”
刘晨阳靠着椅背:“该玩就玩好,该工作就把工作做好。这两天我需要回荣城一趟,你跟青蝉留下负责招聘跟培训有没有问题?”
纪青蝉抬眼:“具体怎么做。”
“跟荣城那边没太大区别。要求是,随时可以正式入职。能力方面,只要是你们招聘进来的人,行或者不行,会记在你们两人的身上,直接影响年底分红。其它培训内容流程,我会让兰君尽快弄个统一模板出来,不会影响你们工作。”
纪青蝉点了点头:“我先送你回酒店。”
“对对对,我们打的去,青蝉你安全把刘总送回去……不过刘总,确定不跟我们一块啊。”
刘晨阳摆手起身:“被你们灌多了,想早点休息。”看纪青蝉真要送他,笑着摁了下她肩膀:“别扫兴,陪他们一块去,我叫过车了。”
纪青蝉错愕,看他话刚落就去街边拦了辆车离开,一时没反应过来。
康明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别看了,你男神已经没影啦。”
纪青蝉啪的一声将他爪子打开,随即将车钥匙丢在桌上:“自已叫代驾,我也回去休息。”
“刘总都说,让你别这么扫兴,送一趟咋了。”
康明吐槽着,一点不介意她态度。他跟纪青蝉共事有一段时间了,对她脾气最为了解。平时就属于那种面冷心热的类型,不愿意做什么的时候,谁的面子都不给。
打着护花使者的名义,陪纪青蝉街边等车之际,忍不住嘀咕:“你有没有觉得刘总跟上次见面不太一样?他以前从来没跟我们这些员工喝这么多过……”
“你说刘总这么年轻多金,人还这么帅,关键连夜店在哪都不清楚。青蝉,反正他离婚了,你倒追试试。以我的眼光看,刘总绝对好男人一个。”
纪青蝉漠然:“能不能闭嘴。”
康明激灵,下意识拉远了点距离,担心她那条能踢碎木板的腿随时会飞过来。
纪青蝉终于摆脱耳边聒噪的苍蝇,伸手也拦了辆出租。
约十几分钟,到达了所住酒店。她付过钱,冷不丁见到酒店门口不远处的马路上,有一个男人拿着手机在来回踱步。
夜冷而静,昏黄的路面,时有残叶簌簌扬起。
隐约中,声音顺风飘来,像是在跟异性聊天。声音在笑,那张雕塑般的面孔上又看不到丝毫笑容。
剧烈的反差感,让纪青蝉明知不该听下去,还是驻足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