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通,他听着对面母亲持续温和的询问,忍不住轻声插话:“妈,离就离了,没关系。我想婚姻的本质,本就该属于互帮互助,互相携手。做不到这些,谈所有都是虚幻的。”
“后面的事后面说,眼下我们俩真没办法一直这样下去。”
陈悦叹息:“妈不是太在乎你离不离婚,对我来说离了还更好点。妈是担心你……”
“我没事,就像您说的,我是个男孩子。该承受的或者不该承受的,都要有承受的能力。而且处在低谷期,反而想通了很多。”
“不管是婚姻持续下去,还是舆论持续下去。最终波及到的,不但是我自已,甚至可能是英达。教育行业,容不下一点污垢。”
“当断则断,为了两本证,不值当影响太多。再说我们协议是假离婚……”
“离婚哪有真假。”
“我有思想准备,您觉得我完美主义也好,其它想法也罢。总之我认为夫妻之间,连这点挫折都扛不住,真离也罢。”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
“妈这边英达交接快完成了,实在不行,来燕京待一阵子。”
“我去燕京可以,有点想您。但绝对不能在这种时机去英达,再过一段时间,等舆论彻底平息,忘掉我这个人之后再说。”
“那你来当妈的司机。”
“开多少工资。”
“妈有多少,就给你多少。”
“那笔钱,我岳父暂时可能还不了……”
“没关系,你完全可以看着办。要或者不要,都是你自已的事。你什么时间来燕京,记得你快生日了,妈好好帮你过个生日……”
生日?
刘晨阳想了想,好像确实快生日了,二十六岁的生日。过完,便二十七岁了。
他低头笑笑,乍然听她提起这个还挺不适应。
从家庭分崩离析后,刘晨阳几乎对生日没任何概念。就是每年父亲会想起来,从不在家的他,会在家里呆上一天。
可是抵触到极点的刘晨阳,宁愿他走的远远的,并不在意他会多陪自已一时片刻。
“明后天,我去燕京找您,顺便把媛媛送回去。她来这段时间,还挺委屈的。到哪都是寄人篱下,连个稳当住的地方都没有。”
“你还没在荣城买套房子?”
“买了,在装修呢。”
“阳阳,你还不如来燕京定居……”
“不行啊,他怎么办。再说习惯呆在荣城,虽然认识的人不多,至少一切都熟悉。这方面您就别勉强我了,反正现在交通便利,高铁几个小时,飞机更快。哪怕是以养生的角度看,燕京不适合定居,我还想你能回来呢。”
“来荣城好好养几年,肯定又能年轻好几岁。”
“你什么时候能顺利经营公司,妈什么就能想去哪去哪。儿子,你没发现一切都是有规律的。妈现在忙着,你跟媛媛轻松点。你跟媛媛能忙起来的时候,妈会变得轻松。”
“我早想过,等你跟媛媛都有一段理想的婚姻,结婚生子以后。妈想带谁的就带谁的,不想带就云游四海,弥补下年轻时候的时间空缺。跟你爸婚姻期间,是妈最痛苦也最富足的经历……没后悔过,但有些遗憾。”
刘晨阳忍了半响:“他要结婚了。”
“我听媛媛说过,她担心我会多想。不会的,结婚不后悔,离婚也不后悔。既然离了,就是一别两宽,至少从你们俩的角度去看,也希望他下半生能好点。他这辈子蛮辛苦的,如果跟他结婚的人不是我,他当年足够选择一段平淡些的婚姻,不必累其一生。”
“所以你看,每个人都有苦衷,每个人也辛苦着。多点体谅跟理解,说起来容易,妈用了好几十年来领会这句话。”
“别后天了,明天就来燕京。你呆在荣城,妈一点都放心不下。”
刘晨阳慢慢点着头,听到开门声,才转眼看向突然走进来的董兰君。
而董兰君也注意到他在打电话,悄悄又掩上了门。
刘晨阳又跟母亲聊了几句,走到了门外。
他有几天没见过董兰君,或者说有一阵子没想见过她。除了工作,生活上基本没了交集。
明明应该特别熟悉的两个人,刘晨阳在注意到她淡然的脸色,又分明感觉陌生。
对面站立,他边打量边问:“吃饭没?”
“你不看看几点了,谁还没吃过。”
董兰君吐槽完,又不免疑惑:“我听前台说,你给人办了张终身卡,是个年龄蛮大的女性。”
“于秀凤。”
“她害你成这样,你们?”
“没规定说是敌人就该永远是敌人。兰儿,别在这聊了,找个地方坐坐。我明天打算出发去燕京一阵子,很多话想跟你说。”
“说什么?道歉。那不用,早看出来你不喜欢网上这些事。一直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继续走这条路。这次契机,恰好替我指了条路。再说咱俩合伙这么久,没亏本,还赚了不少……”
“坐我是不想跟你坐,更不想听一些工作或者其它乱七八糟的话。”
刘晨阳笑着看了眼:“那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你示爱。”
“我一直特爱你,除了家人,最看重的就是咱们俩的感情。”
“什么感情,为了怕你媳妇误会,连饭都不敢单独吃的感情?”
“少把自已说的这么可怜,你做过何事,还用提醒嘛。我不是不敢跟你单独处,是怕。我怕你再耍你那套自以为是的手段,害我,也害你自已。”
董兰君眉头紧锁:“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跟我一起……”
“我当你跟媛媛差不多,从小到现在。别人欺负你,我肯定第一时间迎上去。但要说其它的,没敢想,没必要想。”
“装什么装!我身材不好?脸蛋不漂亮?”
董兰君转了半圈,盯着自已妖娆的身姿,不满不解。
“漂亮,身材也好。”
“那你特么装的跟个二百五一样,倒贴你还嫌弃上了……”
刘晨阳忍笑:“近亲不能结婚,更不能恋爱。咱俩虽然没血缘关系,可在我眼里,就是近亲!”
“近你个头。”
董兰君踢了他一脚,面沉如水的抬脚就走。
刘晨阳去追:“等等我,真想找人说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