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茫,一轮皓月被乌云遮挡住。
静静地看向跟前的姚成陵,许白桃由衷地开口说道。
“姚大人,此番你只身一人离开,恐怕会遇到危险,你一路小心。”
姚成陵郑重其事地点头应答:“我会的,多谢勇毅夫人关心。”
唐元思伸出手搭在姚成陵的肩膀上轻轻拍打了两下。
“若是有什么突发变故,你尽管寄书信来。”
他们相识的时间甚久。
以致于此,唐元思大抵是能够猜测出姚成陵的谋算。
此番京都城中动荡不安,又因为劫狱出逃等一系列事情的缘故,姚成陵是万万不得留在京都城中。
只有离开了京都城,姚成陵方才能够安然无恙。
他也只能趁着这机会继续查探昭阳公主的真正死因。
“有劳勇毅将军了。”
姚成陵微微拱手作揖,行礼过后,意识到如今时候已经不早了。
姚成陵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冲着二人挥了挥手:“勇毅将军,勇毅夫人,现在时候不早了,为了避免你们被怀疑,此番你们还是尽快回去吧。”
说罢,姚成陵退后了两步。
归根结底的来说,姚成陵不愿意牵连他们夫妇二人,再者是说,姚成陵很清楚唐元思和许白桃的为人。
许白桃和唐元思纷纷点头应下来:“好,姚大人,你此番前去定会一路顺风。”
道别过后,姚成陵便驾着马车远去。
在此之前,唐元思怀疑过姚成陵的意图,他便暗地里派人前去调查姚成陵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这也导致许白桃和唐元思皆是知晓姚成陵便是秦国的皇子。
只不过因为一直流落在外的缘故,姚成陵自始自终皆是忍气吞声,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贸然行事。
可回想起昭阳公主现如今的处境,再想起昭阳公主被人处心积虑的谋害一事,姚成陵根本就没办法装作全然不在乎。
他想要保护自己珍重的人,便只能自我强大起来。
故此,此番姚成陵直接奔着秦国而去。
他处心积虑地隐藏着自己的身份,也是不想卷入皇权势力的争斗之中,可现在姚成陵也渐渐地意识到,他就算再不喜欢这种权势滔天,乃至于利益熏心的感觉。
姚成陵也只能利用这些方式去找到合适的机会,深入调查。
起先萧铭远是全然不知道这种事情。
待许白桃和唐元思想方设法地将姚成陵安然无恙的送走之后,萧铭远不禁生出些许顾虑来,他唯恐姚成陵会出现什么意外。
“勇毅将军,你们此番如此仓促行事,便不管不顾姚成陵的去处了?”
萧铭远原以为,唐元思会尽职尽责,也一定会安排好姚成陵。
可唐元思面不改色,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屡次三番不请自来的萧铭远,他的神色看似便是淡然自若,眼下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三皇子,不管怎么来说,我和姚大人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密切到这种地步。”
唐元思所言,倒也是句句在理。
萧铭远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可回想起唐元思特意说出的这番话时,他心思略微有些复杂,现如今只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那姚成陵若是再遇到什么危险,该当如何是好!”
现如今,萧铭远尚且不知姚成陵的真实身份。
许白桃慢条斯理地抬起脚步走上前去:“三皇子,你尽管放心就是了,姚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他也断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眼下许白桃特意说出的这番话,意欲不明。
萧铭远略微有些不解,却没机会继续追问下去。
一连好些天,姚成陵皆是没了消息。
萧铭远手底下的眼线夙夜却是从秦国得到了一些新的线索回来。
“主上,您恐怕是有所不知,那姚成陵……”
夙夜一路急匆匆地赶过来,又着急忙慌地将自己得到的最新消息如数说道:“姚成陵实则是皇上早前遗落在外的私生子。”
亲耳听到这番话时,萧铭远的脸色骤然间变得铁青。
他从来都没有意料到这种事情,更是想也不敢想。
“怎么会这样?”
萧铭远紧紧地攥着拳头,他倒是没有意料到,自己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无形中袒护了这么一个劲敌。
“先前属下确实是依照您的吩咐,暗中屡次三番地调查过姚成陵的来历,可偏偏因为姚成陵身在萧国境内的缘故,我们并未怀疑他是秦国人。”
夙夜所说,句句属实。
别说是夙夜没有怀疑过姚成陵了,就连萧铭远亦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姚成陵会有这等了不起的身份。
隐约之间,萧铭远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
他的脸色骤然间变得惨白如纸,眼下直截了当地奔着将军府前去。
而唐元思和许白桃早就已经有所预料。
得知萧铭远不请自来的消息时,唐元思只是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他示意着吴临渊将萧铭远带过来。
“三皇子,不知道你此番特意前来,所谓何事?”
唐元思的神色淡然自若。
看着唐元思这副模样的时候,萧铭远不由得紧紧地攥着拳头,他每每闭上眼睛便能够回想起唐元思和许白桃如何算计自己的。
一想起这种事情,萧铭远便忍无可忍。
他紧皱着眉头,仓促地上前几步:“唐元思,许白桃,你们二人是不是早就已经知晓了姚成陵的真实身份?”
果真是为了此事而来。
唐元思和许白桃一开始便没有打算隐瞒遮掩。
事已如此,许白桃微微挑了挑眉头,她静静地看着面前气急败坏的萧铭远,顺势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三皇子殿下,不管怎么来说,您也从来都没有问过我们这种事情,我们又应当如何主动提起此事?”
“再者是说,我们还以为您什么都知晓呢。”
说着话的同时,许白桃露出一抹笑容来。
正因为许白桃如此坦然自若的模样,萧铭远心中愈加愤懑不平。
察觉到了萧铭远眼底的敌意,唐元思不留痕迹地将许白桃护在身后,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又道:“三皇子,现如今您既然知晓此事了,也怪不得我们从始至终皆是隐瞒这事吧?”
“更何况,以您那般聪明才智,怎么会被瞒在鼓里?”
唐元思和许白桃想方设法地吹捧萧铭远。
这也导致萧铭远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斤斤计较。
他气急地甩了甩衣袖,终究是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