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京都城之后,许白桃和唐元思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们的马车队列。
趁着苍茫夜色,二人一并前去铺子。
后院外,许白桃抬起手,三下短,一下长的叩了叩门。
这是事先许白桃和林锦绣特意吩咐过的事情,她若是前来查探局势的话,必定会提前打过招呼,也算是她们彼此之间暗中联络的信号。
如此方才能够避免有人察觉。
谁成想,许白桃连续不断地敲了好几次,后院里依旧是一片安静。
迟迟都没有听到回应声,许白桃不由得微微皱着眉头。
“锦绣姐姐莫不是出门去了?”
现如今,这也是许白桃唯一的揣测。
听闻此话,唐元思亦是眉头微蹙:“也不应该吧,现如今都什么时辰了,她也应当守在铺子里歇息。”
再回想起铺子里最近发生的种种事宜,许白桃实在是没忍住眉头紧锁着。
“难道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许白桃此话一出,她便是再也按耐不住了。
唐元思自然不再迟疑,他拉着许白桃的手,来到偏僻的地方,又踏着轻功将人一并带进了院子里。
后院里一片混乱。
各式各样的东西都被摔在地上。
“不好!锦绣姐姐有危险!”
许白桃猛然间意识到如今的情况,她慌慌张张地往前跑过去,唐元思紧随其后,唯恐许白桃会遇到什么危险。
待二人走进正厅的时候,便看到了倒地不起的林锦绣。
她的胸膛上,还插着一把长剑。
亲眼看到这一幕时,许白桃彻底慌了神,她没站住,身形不稳地向前跌过去。
好在唐元思注意到了许白桃的举动,他眼疾手快地拉着许白桃的手,顺势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里。
“白桃,你……”
还没有等唐元思把话说完,许白桃便止不住地落下泪。
在此之前,许白桃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林锦绣仅仅是暗中帮衬他们行事,却会落得这种地步。
她缓缓地蹲下身子,看向至今依旧死不瞑目的林锦绣,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紧紧地揪在一起了。
说实在的,这也是许白桃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形。
生死好似也就在一瞬间。
“是谁迫害了锦绣姐姐。”
许白桃低声喃喃着,一双漂亮的眼眸看起来便是空洞无神的。
瞧着许白桃这般落寞的模样,唐元思的心情着实也是有些沉重复杂,他极其心疼许白桃的处境,更是愤慨那些人如此猖獗。
“他们有胆量在京都城中做这种事情,只怕这一切都是事先预谋过的。”
唐元思一边开口说着话,一边伸出手去拉着许白桃的手腕。
听闻此话,许白桃只是缓缓地抬起手,她将林锦绣睁开的一双眼睛合上,下定决心地开口说道。
“锦绣姐姐,此后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定是会替你报仇雪恨的。”
至于这幕后的罪魁祸首,许白桃也断然不会放过。
唐元思先是检查着周遭的情况。
再三确定并无危险之后,唐元思稍微松了口气,他能够理解许白桃的这种心情,但现如今唐元思并未执意留下来。
他轻轻地拍打了两下许白桃的肩膀:“白桃,你先冷静一下。”
这也算是唐元思变相地提醒。
他们此番回京,是有意隐瞒。
故此,许白桃和唐元思是不得随意的露面。
许白桃木讷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见许白桃的情绪渐渐地稳定下来,唐元思低低地叹息一声。
“白桃,你留在这里陪着她,后院有打斗的痕迹,我过去看看情况。”
许白桃并未应答。
唐元思瞧着许白桃满是落寞和懊恼的神色,他一时半刻不好贸然插手其中。
顾及于许白桃的心绪繁杂,唐元思不再叨扰,他只身一人前去后院查探情况。
几番调查过后,唐元思看到了一块掉落的令牌。
这令牌是宫中禁军的特殊令牌。
待唐元思仔细查看令牌的时候,许白桃也已经渐渐地回过神来,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近,自然而然地也瞧见了唐元思手中攥着的令牌。
“这是证据?”
许白桃低低地开口问了一句。
唐元思顺势将东西递过去给她:“是宫中禁军的令牌。”
“现如今在皇宫中,能够有权势做到这种地步的人,便是皇上。”
唐元思不疾不徐地开口,将一切可能告知于许白桃。
可在此时此刻,许白桃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令牌,她隐约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眸来:“不,这不是皇帝的手笔。”
许白桃也算得上是比较了解皇帝的脾性。
若皇帝当真做出这种事情的话,也断然不可能会如此大张旗鼓,甚至是落下了这么显而易见的证据。
“相公,你也应该很清楚,皇上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的,他也根本就不可能会做出这种赶尽杀绝的事情。”
“若此事泄露出去,百姓必定会愤慨激昂。”
这是许白桃斟酌考虑了颇多后,进一步地判断。
“那白桃,你现如今觉得这是谁的手段?”
唐元思亦是严肃地沉思起来。
如今的处境很是清楚明了,不管这事到底是谁做的,那人的目的便是想要借助这机会将皇上和太子闹得不得安宁。
恰巧和皇上,以及太子萧铭远都有深仇大恨的人,宫中确实是有一位。
“相公,你可还记得吴美人?”
突然听到许白桃提起这么一个人物的时候,唐元思确实是有些讶异。
但仔细想想,唐元思很快便想通了。
“当初皇上有意利用吴美人来引诱姚成陵,甚至妄图借助这机会去诬陷姚成陵,偏偏是因为萧铭远有意出面保了姚成陵,吴美人却自此之后被打入冷宫。”
唐元思对此事,也是依稀有些印象的。
现如今,许白桃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据我所知,萧铭远至今都没有派人前去营救吴美人,甚至是因为这件事情的缘故,吴家都受到了一些牵连。”
按理来说,许白桃根本就没机会知晓此事。
唐元思正为此感觉到有些讶异的时候,许白桃像是已经意料到了他好奇的事情。
“相公,我之所以能够知晓这些事情,也是因为京城中的诸多贵女口口相传,她们经常来采买东西,自然而然地,便会说道一些京城中的事宜。”
这也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