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藏在暗处的许白桃和唐元思互相对视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确实是拿这两个倔强固执的人毫无办法。
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二人只继续暗中观察。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表兄。”
沈怀钰亦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叶成对待自己的态度会这般陌生疏离。
就好似他们毫无关系一般。
可沈怀钰仍旧是记得很清楚,幼时他总是喜欢追逐在叶成身后,那时候叶成年长一些,也总会处处照顾着沈怀钰。
他们彼此之间的情谊,无疑是非常深厚。
“有事就说事,现如今淮亲王世子也莫要乱攀亲戚才是。”
叶成自然记得长辈从前的叮嘱。
在他的眼中看来,便是淮亲王害死了姑母,若不然那般温良的姑母定是能够安然无恙地度过后半生。
“表兄,我知晓你对我误会颇多,叶家与淮亲王府之间的关系之所以闹到如今这种地步也是因为从前的过往。”
顿了顿,沈怀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他尽可能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再次看向叶成的时候,眼底流露出些许坚定不移的神色来。
“表兄,眼下我也愿意将母亲生前的书信交给你。”
姑母生前的书信?
听闻此话,叶成先是狐疑地打量着跟前的沈怀钰,他未免是不愿意相信沈怀钰的片面之言,又怀疑这是沈怀钰故意而为之。
“什么书信?”
秉持着怀疑地态度,叶成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一些,特意与他拉开了距离。
沈怀钰自然也是聪明人。
瞧着叶成处处防备自己的模样,沈怀钰只觉得无可奈何,他苦笑一声,确实只能顺着如今的局势行事:“这就是母亲生前特意留下的书信,在书信中,母亲将一切都尽数告之。”
“想必表兄看了这些书信,便能够理解母亲先前的所做之举究竟是为何了。”
沈怀钰说完话,将放置在桌上的书信推过去。
最初叶成也是不愿意轻而易举的相信沈怀钰,可正因为沈怀钰如今的神色很是严肃凝重的缘故,他略微有些动容。
思虑了再三,叶成还是拿起了书信。
“展信安,怀钰,待你看到这封书信的时候,想必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母亲先前之所以待你那般刻薄疏离,也绝非是因为母亲不疼你。”
“你是母亲十月怀胎养育成人的亲生骨肉,母亲自然是疼爱你的,可这朝廷中的局势使然,若母亲处处疼爱你,你外祖父家中必然也会全力支持你。”
“待到那时候,你的危机方才是刚刚来临。”
看到这里的时候,叶成不由得微微皱着眉头。
幼时的叶成全然不明白长辈乃至于爹娘的各种考量,可事到如今,叶成哪里还不明白身为大人的难言之隐?
叶成微微抿着唇,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怀钰。
在此之后,叶成继续翻阅着书信。
“朝廷中的局势很紧迫,若你幼时便已经被卷入了各种明争暗斗之中,母亲也担心你怕是没办法安然无恙地长大。”
“故此,母亲不得已装作对你心生厌弃,甚至是与你父亲生出嫌隙的模样来,也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母亲和父亲方才能够护住你。”
“怀钰,你莫要责怪爹娘的自私自利,爹娘能够为你做的事情越来越少,我们仅仅是期盼着你能够安康的长大成人。”
“除此之外,爹娘什么都不奢求。”
信件中,姑母的字迹有些潦草。
也许因为这是姑母临终前留下的书信,折叠起来的书信页角早就已经泛黄了。
待叶成看完了这些内容,他很是复杂地看了眼跟前近在咫尺的沈怀钰。
“表兄,当初叶家刻意疏离,甚至是有意在朝廷中与淮亲王府为敌,想必也是因为此事的缘故,现如今我愿意将母亲的亲笔书信交给你,也希望你能够代为转达数年之前的过往真相。”
沈怀钰主动地将自己心中所想尽数告知于叶成。
在这种情况下,叶成不由得沉沉地叹息了一口气:“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乃至于叶家考虑不周所致,怀钰,我必定会将此事公之于众,也会告知于长辈。”
“至于叶家往后和淮亲王府之间的处境应当如何,恐怕也绝非是我一人能够抉择的事情,还希望你能够再给我一些时间。”
正因为事情彻底说开的缘故,叶成不再顾虑重重。
望着跟前的沈怀钰时,叶成难得主动:“怀钰,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咱们不妨彻底翻篇,自此之后,你我重归于好。”
“就算叶家和淮亲王府之间的关系依旧僵持不下,但在我的眼中看来,你自始自终都是我的表弟。”
这是叶成早些年间的心中所想。
只不过因为生了太多变故和事端,叶成从来都没有寻觅到合适的机会,甚至是将自己心中所想的种种事宜告知于沈怀钰。
对于现在的沈怀钰而言,他也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能够与叶成重归于好。
他的眼眸中闪烁着些许异样的光芒,看向叶成的时候,心情也是极其复杂沉着。
“表兄,谢谢你愿意相信我,也愿意继续站在我这边。”
瞧着沈怀钰倍受动容的模样,叶成与他相视一笑:“好了,我以前怎么不知晓你竟是这般感受颇多的人?”
“男子汉大丈夫,莫要落泪。”
说着话的同时,叶成拍打了两下沈怀钰的肩膀。
“不过今日你我相见之事,万万不得随意泄露出去,此事还得循序渐进。”
叶成之所以这般考量,无疑是担心朝堂中有人会对沈怀钰不利。
沈怀钰也能够理解叶成的想法:“我都明白的,表兄。”
藏身在暗处的许白桃和唐元思看到这表兄弟二人彻底缓和了关系,心中自然也是极其欢喜的。
他们由衷地替这兄弟二人感觉到高兴,眼下也没有继续多留的意思。
趁着他们不察之时,唐元思和许白桃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谁成想,许白桃和唐元思刚刚回到华城的医馆商铺时,却撞见了药童拿着一封密函走进后院。
见过了许白桃之后,那药童不假思索地将东西递过来。
“这是给您的信。”
有人给她寄信?
许白桃起先还觉得有些不知所以然,但考量了片刻,许白桃便顺势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