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诸多线索一一指证着唐元思的所做之举,皇帝的脸色难免是气的铁青,他自然不愿意相信这种言论。
可证据摆在眼前,皇帝不得不信。
“父皇,您若是还不愿意相信此事的话,儿臣可以带人证来。”
说罢,萧铭远即刻抬起手来。
公公便将起先候在殿堂外的商户带过来。
“你且说说,这画中的女子你可曾见过?她如今又身在何处?”
萧铭远慢条斯理地将画作展开。
那商户一眼便看到了画作之中的女子,他接着便依照萧铭远事先安排的话,如数娓娓道来。
“这姑娘是宁侍郎的新妇,听说她这些天来和秦国境内的朝臣有所往来。”
原先皇帝也觉得这定是萧铭远在想方设法地诬陷唐元思。
可证人在这里,这么多证据皆是一一证实了萧铭远的说辞。
皇帝略微不悦地皱着眉头,他越看,便越发的愤慨。
“将勇毅将军押入大牢,择日问斩。”
现如今,皇帝直截了当地脱口而出,他丝毫都没有提出再审的意思,反倒是借助这机会彻底斩断了唐元思的退路。
得知此事,萧铭远眼底的笑意渐渐地浓了。
如此甚好。
当夜,傅淳便带着禁军齐刷刷地闯进了勇毅将军府,他看着不知所以的唐元思,当即抬起手示意:“我等奉命行事,还望勇毅将军能够配合。”
唐元思不知他们的来意。
更是不知自己现如今究竟是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竟是惹得禁军出动。
事到如今,唐元思依旧是保持着最初的从容和冷静。
“傅统领,既然我已经落得这种地步了,您可否帮帮忙,也算是告知我这究竟是犯下了何等过错?”
唐元思自始自终,皆是从容不迫的模样。
傅淳并不觉得唐元思会做出这种谋逆之事。
可这毕竟是皇帝的口谕,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还是将自己眼下得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如数道来。
“勇毅将军,据说你已经起了不轨之心,你的夫人更是肆无忌惮地去了秦国,和秦国朝臣来往甚密,你对此非但没有阻止的意思,反倒是任由她胡作非为。”
“如今京都城中怕是早就已经传遍了,你意图谋逆。”
傅淳先前也是极其欣赏唐元思的。
他之所以大发善心地告知这等事情,无非是觉得,唐元思在临终之前也应该清楚自己所犯下的过错,避免至死都被蒙在鼓里。
原来是这种事情。
唐元思无疑是在第一时间想到了一直以来都与自己为敌的萧铭远,不用多想,他便猜测出这是萧铭远的栽赃陷害。
偏偏是因为唐元思拿不出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他缓缓地舒了口气,现如今便缓缓地跟随着傅淳离开。
三小只不知如今的状况。
他们见唐元思被人强行带走的时候,还妄图想要追过来。
是吴临渊眼疾手快地将他们拦下来。
“少爷,小姐,如今的情况特殊,您几位断然不能上前去冲撞了那些禁军,若不然将军也会无法宽心的。”
吴临渊也注意到了唐元思离开时的表情。
他无疑是暗中示意吴临渊,不论如何都要护住三小只的安危。
说起来,吴临渊也是极其疼惜这三只小宝的,他们生在这种环境之中,日夜皆是忧虑重重的,不仅仅是见不到爹娘,甚至随时随地都可能失去至亲。
“爹爹这是怎么了?”
年纪最小的唐天舒哭哭啼啼着,她望着唐元思被人带走的背影,泪水又止不住地落下来。
见吴临渊迟迟都没有回应的意思,唐天舒便慌忙抬起肉嘟嘟的小手去拉扯着吴临渊的衣袖:“吴伯伯,这到底是怎么了?爹爹怎么会突然被他们带走?”
唐天舒不明其中的缘由是真。
但她也看得出来,适才那些人来势汹汹。
她无非是担心顾虑着唐元思的安危。
吴临渊停顿了好半晌,他方才是渐渐地回过神来。
“小小姐,您别哭了,将军定是会安然无恙的。”
他不知如何去宽慰唐天舒的情绪,但以现在的这种局势来看,吴临渊也是务必在第一时间将唐元思锒铛入狱的消息送出去。
若不然,吴临渊也不知究竟还有谁能够救唐元思。
也许是察觉到了吴临渊欲言又止的模样,唐天泽率先回过神来,他主动地上前去拉着唐天舒的手,一边宽慰,一边扭头同吴临渊开口:“吴伯伯,您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尽管去吧,我和哥哥会照顾好妹妹的。”
与此同时,唐天济亦是连连点头:“吴伯伯,你放心吧。”
看着稍微年长一些的唐天济和唐天泽,吴临渊不知怎的便想起了唐元思,他们二人和唐元思如出一辙,就算是小小年纪,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亦是能够坦然应对。
吴临渊着急忙慌地点头:“好。”
待吴临渊急匆匆地离开之后,唐天舒被两个哥哥哄着回去歇息了,可每每想起唐元思如今的处境,他们难免都有些触景怀伤。
不仅仅是唐元思锒铛入狱。
就连沈怀钰也已经被栽赃陷害,成为了唐元思的共犯,如今他被贬谪出京都城,往后便只得停留在自己的封地,不得再入京。
归根结底的来说,这还是萧铭远的谋划。
知晓此事的时候,沈怀钰实在是按耐不住,他气冲冲地想要去见萧铭远。
偏偏是在此时此刻,萧铭远亲自来了。
他看着沈怀钰气急败坏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肆无忌惮地笑容来。
“世子殿下,若本宫不指认你的话,又有谁能够替本宫来背锅?”
这也是萧铭远从始至终都选择将重任委托给沈怀钰全权去做的缘故。
如此一来,皇帝纵使怀疑这件事情背后有他人指使,仔细派人去查探具体情况,所有的证据无疑是在指向沈怀钰的。
沈怀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切。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萧铭远,满脸都是愤恨和敌意:“萧铭远,你这是故意的!”
“是又如何?”
萧铭远微微挑了挑眉头,他全然不在意沈怀钰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毕竟不管怎么来说,沈怀钰终究会被迫离开。
回忆起这种种事宜,萧铭远眼底的笑意渐浓:“一路好走啊,世子殿下。”
“只是可惜,你我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能够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