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秦昭确实是想要劝告许白桃一番,若是能够让许白桃与唐元思临时转变看法和决定,这自然是极好的。
可偏偏是因为唐元思和许白桃二人的态度坚决,秦昭着实是倍感无奈。
他轻轻地摇摇头,叹息一声:“本殿知道了。”
而后在宫宴之中,为了避免唐元思被人察觉到,秦昭也是特意在暗地里,偷偷打点了一些宫人。
一切都如愿进行。
宫宴之中,文武百官齐聚一堂。
诸多朝臣皆是在恭贺皇帝。
“今日是赏菊宴,宫中的菊花开得正盛,众爱卿不妨随着朕一并前去。”
皇帝缓缓地站起身来,公公便疾步匆匆地赶过来,顺势而为地搀扶着皇帝。
坐在席位上的许白桃微不可察地敛了敛眼眸,这确实是他们最好的机会。
皇帝会走在最前方,也因着这是在宫中的缘故,守卫并未贸然出现在皇帝的跟前时时刻刻地守着。
反倒是四处查探着任何可疑之处。
宁怀远亦是亦步亦趋地跟随其后。
见许白桃迟迟都没有跟过来的,宁怀远不禁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他望向许白桃的时候又特意开口询问着:“这是怎么了?”
宁怀远本就是局外人。
许白桃并未向他说明今日要行刺一事。
事已如此,许白桃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随和的笑容:“没什么。”
她快步跟过去的同时,就注意到藏身在暗处的唐元思一行人已经离去。
御花园内,菊花正盛。
皇帝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瞥了眼身侧侍奉着花草的花匠,又由衷地开口。
“你们做得不错,今日都有赏。”
说罢,公公便将事先准备好的赏银送来了。
正当此时,秦昭面露笑容地走过来:“父皇,是您管教有方,方才能够让宫人这般矜矜业业,如今我大秦国土一片和睦,也是您的功劳。”
事先许白桃和秦昭沟通过。
秦昭主动去靠近皇帝,不仅仅是想要给唐元思行刺行个方便,也是希望能够护住皇帝的安危,避免他人当真是伤及于皇帝。
亲耳听到秦昭所说的这番话时,皇帝笑得开怀:“太子也是越发的懂事了。”
被皇帝这般夸赞的时候,秦昭一时半刻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不管怎么来说,他接下来所做之事,确实是有些大不敬。
可秦昭只是低低地咳嗽了好几声,他仍旧恭敬地低下头,毕恭毕敬地开口说道。
“父皇,是您谬赞了。”
此时此刻,藏身在暗处的人即刻动身。
一行人突然窜出来,皆是奔着皇帝所在之处冲过去。
为首之人,便是乔装打扮过后的唐元思。
他手持利刃,以极快的速度逼近。
而这时候,秦昭故意作出慌乱无措的模样,又当即脱口而出:“来人护驾!”
仅仅是片刻的时间,宫中的守卫便已经抵达,一行人与唐元思等人缠斗起来。
唐元思本就无心真的行刺,他只不过是想要借助这机会试探宫中的人罢了。
意识到支援的守卫越来越多,唐元思当即边打边退。
刹那之间,一行人便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望着那些刺客远去的背影,以及守卫纷纷追过去的方向,秦昭不由得皱着眉头。
缓过神之后,秦昭第一时间上前来,主动关切着皇帝的安危。
“父皇,您没事吧?”
皇室之中,最是重视权势。
皇帝知晓今日的刺杀,也曾经怀疑过秦昭。
可瞧着秦昭满脸忧虑重重的模样,皇帝无疑是觉得,他并不可能做出这种两面三刀的事情来。
“朕并无大碍。”
皇帝随意地摆了摆手,并未责怪。
而此事既然已经发生了,这赏菊宴,自然不得如愿进行。
他沉了一口气,又道:“朕身体有些不适,即刻便回去歇息了,众爱卿自便。”
待皇帝提出离开之事,宫中的妃嫔也纷纷想要找借口,尽可能快些离开。
许白桃自始自终都在暗中盯梢着宫中的妃嫔,尤其是那静妃娘娘,她初见唐元思的时候便眉目忧虑。
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之后,她方才佯装出一副慌张的模样。
皇帝还没有走远,公公瞧见了刚刚打斗之际,有人落下来的令牌。
他疾步匆匆地赶过去,将令牌捡起来。
看到令牌上的“云亲王”三个大字时,公公彻底傻了眼,他手没拿稳,也导致那令牌直接落在地上,发生清脆的声响。
也不知是哪个眼尖的,他瞥见了掉落在地上的令牌之后,又连声嚷嚷起来。
“这不是云亲王的令牌吗?怎么会在刚刚那些刺客的身上?”
“什么?这令牌确实是真的,莫非刚刚那些刺客是云亲王的手下?他们行刺,该不会是受了云亲王的意思吧?”
“云亲王此番所做之举,是谋逆啊!”
皇帝的脚步停顿了片刻。
他自然而然的,也听清楚了适才那些人所说的话。
过去的时候,皇帝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云亲王,更是没有怀疑云亲王世子有任何不轨的企图。
但自从萧铭远潜入萧国之后,他无意是察觉到,一切都在变化。
现如今,不论是云亲王,又或者是云亲王世子萧铭远,他们二人确实是已经逐渐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这绝非是云亲王愿意看到的局面。
如此一来,皇帝的眸光逐渐变得阴冷起来:“真是朕的好弟弟。”
原先静妃宋静姝也是特意找了借口,意图离开的,偏偏是听清楚了公公无意之间提出的这种事情,她的脚步逐渐放慢。
此时此刻,宋静姝偏头看过去,无非是想要确定一番。
宋静姝自然见过那令牌。
她也知晓,这令牌便是萧铭远从前带在身上的东西。
事到如今,宋静姝很快就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因果缘由。
此番行刺之事,恐怕是那些刺客授了萧铭远的意思,接下来,她不论如何都得想方设法地帮忙。
若不然那些刺客落入了守卫的手中,断然不可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都是其次的。
宋静姝最忧虑的,还是那些人会在经不住严刑拷打之后,如实交代了一切。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宋静姝未免是担心,萧铭远从前所有的谋划都会付诸东流。
许白桃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眸,她亲眼瞧见,宋静姝在看到令牌之后,脸色骤然间变得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