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宁侍郎

嘉奖?

若是可以的话,唐元思宁愿回到从前,一切都还没有开始,许白桃仍旧是安然无恙地留在他身边。

可偏偏事到如今,皇帝就从未提起过许白桃。

就好似许白桃被指派出去,当初并非是皇帝的旨意。

此时此刻,诸多朝臣也是议论纷纷。

偏偏是在此时此刻,唐元思丝毫都没有遮掩的意思,他不卑不亢地对着龙椅上的皇帝行礼作揖:“回皇上的话,微臣并无别的念想,只希望您能够下令派人去寻觅白桃的下落。”

“皇上,当初白桃便是依照您的旨意前去阜城,不成想在战乱的那些天里,有歹人暗中掳走了白桃,至今依旧下落不明。”

“还望皇上您能够满足微臣这些念想。”

唐元思不说这种事,旁人便不可能贸然提出这种事宜,但等到众人亲耳听到唐元思所说的这番话之后,无疑是觉得,传闻是真的。

有人暗中同情起唐元思,又觉得此番唐元思的处境极其可怜。

他虽是战功赫赫,到头来,却是连夫人都顾不住。

皇帝显然是没有意料到,唐元思竟是会当众提出这种事来,他略微不知所措,看向唐元思的眼眸中带着些许不满的意味。

他从不知晓,唐元思竟是真的这般在意许白桃。

另外一边。

自许白桃被掳走至今,她一直被关押在牢房之中,那些人好似根本就没把许白桃放在眼中,只是时刻扣押着她。

正当许白桃以为,自己会一直被关押。

谁成想,这天傍晚时分,有一个看似管事的人走过来。

他先是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许白桃,又同身侧的守卫说了一些许白桃怎么都听不懂的方言。

她还没有来得及继续去参透这其中的因果,便看到了那人轻轻地抬起手来。

下一秒,牢房的门便已经被打开了。

有人气势汹汹地上前来,许白桃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以然,她紧紧地皱着眉头,意图想要挣扎:“你们这是做什么?”

可许白桃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这些人竟是不留情面地将她打晕过去。

夜色渐渐地深了。

待许白桃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便是极其陌生的环境。

可卧房之中贴着无数的大喜字,看到这一幕时,许白桃心中瞬间了然,她这是被谁当成了新媳妇?

此时此刻,就连许白桃身上的衣裳也已经被人换成了喜袍。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自保。

丫鬟前来侍奉的时候,瞥见许白桃已经将红盖头丢在一边了,她不卑不亢地继续往前走了两步,替许白桃盖上红盖头的同时,又特意说道。

“姑娘,盖头不能摘。”

许白桃心中很是不安。

先前在京都城中,许白桃便被迫嫁给宋锦轩,好不容易与宋锦轩两清了,她现下怎么又要被迫再嫁一次?

考虑至此,许白桃不由得咬紧下嘴唇:“我并非是你家姑娘。”

那丫鬟好似根本就听不见许白桃的话。

她见许白桃一次又一次地摘掉红盖头,只是不厌其烦地将红盖头捡起来,又重新给许白桃盖上了。

也不知循环往复了多少遍,许白桃索性是放弃了。

她垂下眼眸,双手搭在膝盖上。

“这是哪里?”

丫鬟沉默不语,并未予以回应。

不知究竟是过去了多久的时间,许白桃甚至是有些放弃与这姑娘继续多费口舌。

她微微敛了敛眼眸,故作轻松地开口。

“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总该跟我说一说,我现下嫁的是什么人吧?”

原先默不作声的丫鬟迟疑片刻,主动地说道。

“您嫁的是宁侍郎。”

宁侍郎?

许白桃本想继续进一步打探虚实,便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渐渐靠近。

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又听到身侧的丫鬟低声细语地开口。

“奴婢见过宁公子。”

宁怀远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

待丫鬟退下之后,宁怀远冷冷地注视着坐在床榻边的女子,她穿着一身喜袍,红盖头遮掩住她的面容,自始自终皆是端坐着,举止行径皆是恰到好处。

可宁怀远仅仅是看了一眼,便别开了目光。

他自顾自地走到桌前落座,心烦意乱地饮酒。

迟迟都没有听到宁怀远的动静,许白桃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头,这新郎确实是个奇怪的人。

她索性是一把将红盖头取下来。

果不其然的,许白桃看到了孤身一人饮酒买醉的宁怀远。

新婚之夜,不想与新妇新婚燕尔,反倒是这般郁郁寡欢。

宁怀远所做之事,的确是少见。

许白桃故作镇定从容,她缓缓地站起身来,又特意向着宁怀远所在的方向缓缓走过去:“大人,您这一个人饮酒,又有什么乐子?不如让小女侍奉您……”

突然听到许白桃说出这种话,宁怀远手中的酒杯都没拿稳。

他腾得一下子站起身来,又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宁怀远摇了摇头,逐渐清醒下来。

再次看向许白桃的时候,宁怀远只是时刻保持着芥蒂:“谁准你靠近我的?”

这又是为何?

宁怀远似乎对她心怀防备。

许白桃只是装作关切地模样来:“相公,不论如何,你我既然已经拜堂成婚了,我便理应侍奉您的。”

可宁怀远脸上的愤慨越发的明显。

他满是愤恨地脱口而出:“你和我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之所以会迎娶你,也是因为爹娘强迫所致,我知晓你的企图,但我也告诉你,你若是想要在这院子里好好地过日子,便得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如何安分守己?

许白桃对此并不知晓。

但瞧着宁怀远对自己这般排斥的模样时,许白桃脑海中瞬间想起了一类人。

只不过,许白桃暂时无法确定宁怀远是否是这种人。

“可是我如何同爹娘交代?”

许白桃故意作出委屈可怜的模样,她又一次靠近。

谁成想,宁怀远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许白桃,就连说话时也有些结巴。

“姑娘,你我若是安分守己,便能够佯装出和睦的模样,若是不然的话,我定是会一纸休书将你休弃。”

好一个一纸休书休弃。

也正是因为此事的缘故,许白桃方才确定了宁怀远的心思。

她微不可察地敛了敛眼眸,现下便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