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许鸿哲不禁有些不知所以然的。
他思索片刻,缓缓地抬起脚步往前走过去。
“殿下,不知道您此刻正在为何事发愁?或许属下也能够替您排忧解难。”
先前沈怀钰确实是不愿意相信许鸿哲的片面之言,他虽是留下了许鸿哲,多数交给许鸿哲的差事都是不值一提的事务。
可许鸿哲每每回来复命的时候,丝毫都没有怨言。
这段时日的相处,沈怀钰也确实是察觉到了许鸿哲的忠心耿耿,再考虑到许鸿哲是有意弥补当初的过错,沈怀钰便不再遮掩什么。
“刚刚有人送来消息,勇毅将军和将军夫人在阜城的驿站中,遭人埋伏。”
竟有这种事情?
亲耳听到沈怀钰提出这种事情的时候,许鸿哲先是沉沉地叹息一声,他事先也没有意料到唐元思和许白桃此番前去阜城,竟是会遇到这么多危险。
沈怀钰既是想要派人前去支援唐元思和许白桃的,但他依旧有所芥蒂。
若此事被传出去了,定是会遭人诟病。
沈怀钰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轻易决断。
趁着许鸿哲这时候在,沈怀钰索性是借助这机会,考验起许鸿哲来了。
“你对此事,可有什么看法?”
许白桃和唐元思在阜城的驿站遭遇埋伏,想必那些人事先便已经提前踩点了,这也意味着他们的行军队伍之中,藏着叛贼。
意识到这一点,许鸿哲微微皱着眉头:“殿下,若是依照属下的拙见,或许勇毅将军和将军夫人先前便已经有所察觉了。”
“他们之所以迟迟都没有动手,也是为了钓出幕后之人。”
许鸿哲率先开口,表露自己心中所想。
“你是这般考虑的?”
沈怀钰不禁有些意外许鸿哲的看法和见地。
但仔细斟酌过后,沈怀钰依旧开口追问起来:“那你觉得,本殿此番要不要暗中派人前去支援他们的?”
最初许鸿哲的神色淡漠。
可在许鸿哲听清楚了沈怀钰提出这种说辞的时候,许鸿哲腾得一下子便醒悟,他着急忙慌地摆了摆手,又慌忙脱口而出:“殿下,这是万万不可的事情。”
万万不可的事情?
沈怀钰不由得眯起眼睛来:“这又是为何?”
许鸿哲则是趁着现在这机会,把话说清楚。
“世子殿下,您也应该很清楚,勇毅将军和将军夫人在阜城的驿站遇到危险,皇上和三殿下知晓了此事,定是会暗中派人前去。”
“若是您不管不顾地指使旁人去支援他们的话,定是会背上结党营私的罪名。”
正如许鸿哲所说的这般,沈怀钰和唐元思从来都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从来都无法容忍任何威胁存在。
若沈怀钰真的无条件地派人前去支援了唐元思和许白桃的话,只怕他将来的处境会变得极其危险。
至于许白桃和唐元思,也绝对不可能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若是属下猜测的不错的话,这埋伏不仅仅是秦国的手段,同样也是皇上对您和勇毅将军二人之间的考验试探。”
能把这种事情拿来当试探,亏得皇帝无情无义。
沈怀钰微不可察地敛了敛眼眸,再次看向面前的许鸿哲时,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的说辞不错,这确实是他们的试探,本殿也不得擅作主张。”
提起此事的同时,沈怀钰不住地摇摇头叹息起来。
驿站的祸乱并未结束。
那些黑衣人一个一个被击倒在地,便有源源不断的人赶过来支援。
见状,唐元思无疑是意识到他们不应该这般浪费时间。
若继续如此循环往复,他们必定会在此地丧命。
意识到这一点,唐元思将最后一个黑衣人击退,他二话不说地拉着许白桃的手,便连忙出声说道:“白桃,现如今咱们只能撤退。”
这是下下策。
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至于其他的将士们,则是纷纷挡住了那些黑衣人。
被逼无奈,唐元思只得带着许白桃仓促逃离。
很快,一行人便抵御不住这些黑衣人。
黑衣人纷纷追随着唐元思和许白桃离去的方向赶过去。
唐元思先前不知顺着这条路向前,竟是悬崖峭壁。
面前是悬崖和万丈深渊,可身后,是无数穷追不舍的黑衣刺客。
“白桃,你可愿意相信我?”
突然听到唐元思提出这种问话,许白桃起先还有些不知所措,可对上唐元思那一双深邃的眼眸时,她义无反顾地点点头。
“只要与你在一起,不论如何,我都愿意。”
闻言,唐元思伸出手揽着许白桃纤细的腰肢,趁着身后那些人还没有追过来,便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顺势往下跳。
唐元思会轻功,再加上悬崖峭壁之上有很多树枝遮挡。
他抱着许白桃的同时,尽可能地找寻庇佑之处。
那些黑衣人追过来的时候,仅仅是看到了唐元思和许白桃跳下悬崖,可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过,在这悬崖之下,竟是藏着一处秘密的洞穴。
待唐元思和许白桃安然无恙地落地,他方才松了口气。
被唐元思揽在怀里的许白桃紧紧地闭着眼睛,疼痛感迟迟都没有传来,耳边的风声也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她这才睁开一双黑漆漆的眼眸。
许白桃四处打量着周遭的情况。
“相公,这是哪里啊?”
事先唐元思也从未来过此处。
他无疑是顺着许白桃的目光环顾着周遭的情况,这洞穴里一片漆黑,但仅仅是往里走两步,唐元思便听到了山泉水的声音响起来。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里,但这附近有风声和水声,说不定咱们顺着这声音找过去便能够寻觅到出口。”
唐元思主动解释如今的情况。
许白桃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她抬起头看向跟前的唐元思时,无疑是察觉到了自己这时候还紧紧地拉扯着唐元思的胳膊。
毕竟不管怎么来说,许白桃从来都没有跳过悬崖,适才还是和唐元思史无前例的第一次跳崖。
“白桃,你可还是在害怕的?”
忽然之间,许白桃便听到了唐元思打趣的这种调侃。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至今依旧是迟迟都没能够反应过来的。
停顿良久,许白桃尽可能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我不怕,咱们往前走吧,去前边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