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许白桃应允此事之后,皇帝难免是对许白桃产生了欣赏的意味。
毕竟他先前从未见识过,这世间任何一个女子能够如同许白桃这般胆大心细。
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许白桃满是严肃地望着面前的皇帝,她仍旧没有忘记自己的真正意图。
“皇上,臣妇之所以愿意答应您的要求,不仅仅是因为臣妇愿意为家国无条件地付出自己的一份心意,其实臣妇也是有一些私心。”
许白桃有私心?
皇帝断然没有意料到许白桃会这般坦坦荡荡的。
他微不可察地收回注视的目光,再次看向许白桃的时候,眼底流露出些许意味不明的神色来:“你有什么条件,又或者是有什么想要的,不妨现在说给朕听听。”
许白桃单刀直入,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臣妇可以依照您的差遣去做任何事情,但军营之中仅仅是凭借臣妇一人,怕是无法差遣那么多士兵,故此,臣妇也是希望皇上您能够网开一面,让臣妇能够与夫君一并前去边境之处平定乱事。”
许白桃想什么说什么,也算得上是坦诚。
听闻此话,皇帝先是上下打量着许白桃,确定她并无别样的心思,他微微抬起手来示意一二。
“准了。”
得到皇帝的默许之后,许白桃稍微放松了一口气。
回忆起今日入宫后便不见踪迹的唐元思,许白桃难免是有些牵挂顾虑的,她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问道。
“皇上,不知道将军如今身在何处?臣妇可否去寻觅将军的下落?”
即便许白桃心中清楚明了,唐元思之所以被困在宫中,全然是拜他所赐,但皇帝仍旧是这九五至尊之位的王者,他们心中有任何怨言和不满,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当面说出来。
若真是这般,恐怕会惹得皇帝心中不满。
确定了许白桃的意思,皇帝这才缓缓吩咐下去。
“余公公,送勇毅将军和将军夫人回府。”
先前许白桃难免是觉得这四下无人,唯独是她与皇帝在商议此事,可皇帝的话音刚刚落下,便有一身手矫健的公公从暗处走出来。
这位余公公顺从着皇帝的意思,对许白桃做出请的手势。
直至许白桃离开皇宫深墙后,她方才是在宫门之外看到了恭候多时的唐元思。
“白桃,你没事吧?”
唐元思疾步匆匆地走过来,他伸出手去拉着许白桃的胳膊,又是忍不住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模样。
“你可有受伤?”
对上唐元思那一双忧虑重重的眼眸时,许白桃只是轻轻地摇摇头。
想起余公公还在此地,许白桃依旧维持着最初的和善,她转过身看向余公公,只不疾不徐地道谢。
“今日有劳余公公带路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望余公公能够笑纳。”
余公公坦然自若地收下了银两,客气地与二位道别,扭头便走了。
确定余公公走远了之后,许白桃着实是没忍住看向他离开的方向,带着些许好奇不解的口吻询问起来:“相公,那位余公公是何方神圣啊?”
面对许白桃提出的问话,唐元思自然不假思索地作答。
“这位余公公是数年之前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便陪同他左右的,余公公方才能够算得上是圣上身边多年的心腹。”
“余公公的武功高深莫测,这也是皇上最后的底牌。”
了解到此事,许白桃露出些许后知后觉地神色来。
“原来如此。”
不知怎的,唐元思便回想起适才余公公送许白桃出来的情形。
他自然知晓皇帝的手段不简单,仔细想来,皇帝先前已然表露了心中的不满,他甚至是在怀疑自己与萧铭远之间有所串通。
如此一来,皇帝也绝对不可能会如此轻而易举地便放过自己。
这肯定是许白桃在暗中承诺了什么。
思及于此,唐元思再次满脸严肃地看过去。
“白桃,你可是同皇上承诺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终归不是秘密。
许白桃义无反顾地点了点头,她对上唐元思那一双深邃的眼眸时,只直截了当地将自己的想法如数道明:“相公,为了能够让皇帝相信我的话,我已经与他提出了秦国在边境暗藏精兵一事。”
“而后皇上便下了旨意,差遣我去领兵打仗。”
许白桃说出这番话时,神色依旧从容镇定。
可在唐元思的眼中看来,许白桃未免把行军打仗这种极其危险的事情当作儿戏。
他因忧虑担心地紧,现在眉头紧锁着,深邃好看的眉眼中满是遮掩不住的忧虑。
“白桃,你此番的所做之举,未免是太过于莽撞冲动了,你也不该这般冒冒失失地便答应了此事的。”
唐元思一时心急,也并未多想。
对上唐元思满脸忧虑的神色,许白桃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一味地与他争个高低。
现如今,许白桃只是轻轻地抬起手拉着唐元思的手,她那般透亮清澈的眼眸中满是坚定的意味:“相公,其实你也应该很清楚,纵使我不答应这种事情,将来皇上查探清楚此事,也定是会委派我前去。”
“毕竟从一开始的时候,皇上不愿意相信你我二人,为了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便只能这样去顺着他的意思去做。”
许白桃的一番话,说得坦诚布公。
正如许白桃所想的这般,皇帝生性多疑,知晓许白桃主动透露这种事情,难免是怀疑这一切都是许白桃精心筹划的。
若不然,仅仅是凭借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够有这般猜想?
为了能够让许白桃自证清白,皇帝便特意下令吩咐许白桃去领兵打仗。
可在此之前,皇帝也根本就不在意许白桃是否有这般经验。
“如今这一切,才是皇上想要看到的局面。”
正因为有唐元思和许白桃二人俱在的缘故,皇帝也不用想方设法地继续去戒备提防着萧铭远,反之,他可以畅所欲言。
先前唐元思确实是因为一时心急,言语之中确实是着急了一些。
可等到唐元思冷静下来之后,他完全能够理解许白桃现如今所说的话。
“白桃,刚刚确实是我的不对,我也不该那般冒冒失失地责备你。”
唐元思满脸皆是愧疚不已的神色。
他还想要多说几句,却已经被许白桃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