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三小只乖巧顺从的模样,许白桃一时间竟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先是没忍住扭头看向身侧的唐元思,最终低声细语地说道:“此番倒是让小宝他们也被卷入这种祸乱之中了。”
听闻此话,唐元思大抵是能够理解许白桃心中的重重忧虑。
他轻轻地抬起手搭在许白桃的肩膀上,又拍打了两下,以示宽慰。
“白桃,他们素来是聪慧过人,也一定能够明白咱们的不容易。”
隐约又想起了萧铭远的手段狠绝,唐元思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睛,特意同许白桃多交代叮嘱了几句。
“白桃,当今太子萧铭远既然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决然不可能这般放过我。”
提起此事,唐元思的眼底多了些许坚定的意味。
“这一路上,你和孩子不妨从乡间小道去京城,我孤身一人——”
原先还有些动容的许白桃听到了唐元思所说的这番话,她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漂亮的小脸上满是抵触的情绪。
“这不行。”
许白桃知晓唐元思所做之举的真正意图。
他无非是想要放大自己的行踪,暴露诸多线索,也让那些所谓的暗探能够一路追踪着自己,从而让许白桃和孩子们能够安然无恙地抵达京都城。
“若你真是身处险境之中,无人可信该如何是好?”
许白桃不停地摇摇头,她拉着唐元思的手时,一本正经地说道。
“若此番你当真是这般考虑的,恐怕便已经中了萧铭远的陷阱,你既然已经知晓萧铭远心思缜密,手段狠辣,若他此番追踪的是我和孩子呢?”
这是许白桃故意而为之。
亲耳听到许白桃所说的这番话时,唐元思无疑是徒增了许些忧虑,正如许白桃所说的这般,纵使唐元思安排再多的人手去护佑许白桃和孩子的安危,他怕是怎么也都放心不下。
“我明白了。”
一家人商议过后,便即刻动身前往京都城。
因着萧铭远事先便已经暗中筹划过,他们前往京都的途中堪称是危险重重,不是被人下毒便是半路刺杀。
也正因为唐元思事先提防过,也有侍卫跟随同行,这路途中就算再怎么艰难,一连好几天的赶路,他们也确实是抵达了京都城。
瞧着三个孩子面色憔悴不堪的模样时,许白桃只觉得有些心疼。
她又暗戳戳地下定决心,不论如何都得好好给孩子们补补身子,免得他们因为这一路上的颠簸便失了营养。
好不容易抵达了京都城,唐元思正打算去安顿时。
却不料,京都城的大门外,宋锦轩已然恭候多时。
他们一行人还没有来得及歇歇脚,宋锦轩着急忙慌地赶过来,他先是看了眼二话不说挡在许白桃跟前的唐元思,最后忍不住脱口而出:“许白桃,人命关天,现在就等你去救人呢!”
宋锦轩怎么会在此处等候?
这是首当其冲的问题。
许白桃微微皱着眉头,显然是没有意料到宋锦轩会这般行径,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追问什么,宋锦轩便已经被唐元思拦下来了。
“我如何确定你并无二心?”
唐元思对宋锦轩依旧是充满了戒备心的。
他事先并不知晓宋锦轩的真实身份,只隐约觉得这宋锦轩和京都城有些关联,但依照现如今的这种局势来看,宋锦轩确实是京都城中的贵族子弟。
只不过他到底是谁的门生,唐元思并不知晓。
“你若是担心的话,不妨跟着我一道前去。”
宋锦轩根本就顾不得和唐元思多费口舌。
他回想起那老伯的现状,便是再也忍不住了:“现下你便跟着我先走一趟,待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我再和你们仔细解释成吗?”
先前在镇子上的时候,许白桃和唐元思虽是有些怀疑宋锦轩真正的意图,以及他的真实身份,但他们不得不说,宋锦轩确实并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思索再三,许白桃点了点头:“那一起去。”
紧接着,宋锦轩便坐上了马车。
他一改往常,亲自驾着马车前行。
三小宝都是对宋锦轩怀有抵触的意味,也正因如此,他们纷纷在暗地里偷偷观察着宋锦轩的一举一动,又暗戳戳地打量着许白桃和唐元思。
也许是注意到了三个小宝的举措,许白桃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还是率先开口。
“咱们此番这是去救人的。”
听到许白桃提出这种事情,三小只倒是没什么怨言了,毕竟他们也是希望能够见证母亲救助病患。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抵达一处宅院后,宋锦轩二话不说地便领着许白桃和唐元思二人往里后院走。
看到这情形,唐天济则是带着弟弟妹妹乖巧地跟随其后。
卧房之中的床榻边,围着许多医者大夫,可多数人都是愁容满面的,见这会儿宋锦轩已经回来了,又纷纷出声说道。
“宋小侯爷,这位老伯怕是命不久矣了。”
“是啊宋小侯爷,也绝非是我们不愿意医治这位老伯,只不过因为老伯身子骨本就是特别弱的,再加上这伤势,我们确实是没什么法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无非是想要同宋锦轩辩驳。
偏偏是此时此刻,宋锦轩将目光转移到了许白桃的身上,他的神情逐渐变得复杂凝重起来:“许白桃,你可有办法医治?”
闻言,许白桃并未第一时间回应。
她只是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躺在床榻上近乎是奄奄一息的老者,她思索了片刻之后,主动说道:“你们都先出去,我需要替老前辈止血再处理伤口。”
听到许白桃说出这种话时,旁边的医者未免是有些不快的。
“什么止血?这老伯的血早就已经止住了,还是我们亲自包扎的。”
说罢,那为首之人略微不满地看向宋锦轩,低声抱怨起来。
“宋小侯爷,就算您不希望这位老伯病逝,那也不该找回来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吧?我们大家毕竟是行医这么多年,也依旧毫无办法,她一个姑娘家又如何能够替老伯医治?”
这些人话里话外,皆是有些看不起许白桃的意思。
可许白桃只是保持着最初的冷静从容,她再一次开口,神色淡漠。
“我再说一遍,你们现在都出去!”
似乎是察觉到那些医者的目光,许白桃目不转睛,又脱口而出。
“你们几位给老前辈包扎的伤口,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