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于现如今的陈柒而言,她根本就没有胆量去忤逆张与良的意思。
她仿佛闭上眼睛,脑海中便遏制不住地会回忆起张与良每每动手的情形,那一幕幕在陈柒的心头缠绕,也让陈柒久久难以平息。
见陈柒先是露出些许苦涩来,又不停地摇着头。
许白桃大抵是能够猜测出陈柒现在的心中所想,她微不可察地敛了敛眼眸,再次看向面前的陈柒时,只是放慢了语速。
“陈柒,有一件事情你务必要清楚,张与良现如今能够肆无忌惮地欺辱你,便是看中了你根本就不敢还手。”
这是首当其冲的事情。
若有朝一日陈柒能够反击的话,张与良也断然不可能会这般为所欲为。
陈柒自然也是听清楚了许白桃说出的话。
她不听地摆了摆手,慌慌张张地否决许白桃的意思:“这不行,我不行。”
不论许白桃如何想方设法地劝说陈柒,她的态度依旧是一如从前,除却心生恐惧之外便是不敢言语。
瞧着陈柒这般模样,许白桃着实是没有什么办法了。
她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再三地斟酌考虑之后,许白桃再次望向陈柒的时候,眉眼中多了些许镇定。
“陈柒,这毕竟是你家中的事情,我就算想要帮你们,也想助你们一臂之力的,可你若是每一次都这般回避躲闪的,我恐怕也是帮不到什么忙。”
许白桃说话时的声音清冷,神色也逐渐变得淡漠起来。
好半晌,陈柒只是低下头去啜泣着,没再回应。
就连一旁的小姑娘莹莹都忍不住站出来:“娘亲,许大夫这是在帮您啊,您也没必要继续这般委曲求全。”
纵使是小小年纪的莹莹都明白这样的道理,可陈柒依旧是执迷不悟。
稍加停顿片刻,许白桃见陈柒没再言语,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着实是无奈。
在这段时日的照顾下,陈柒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大半,可偏偏是这时候,张与良再一次的找上门来了。
此番不仅仅是张与良来了,他身边还带着几个身材高大,看似便是来势汹汹的粗鲁大汉。
“陈柒,你个臭娘们,还不给我滚出来!”
一大清早的,张与良便在善颐堂外边吵吵嚷嚷的。
许白桃今日来的早些,正好撞上了这一幕。
她不悦地皱着眉头,很是不爽的扫视了张与良一眼。
“你来做什么?这是善颐堂,也容不得你胡作非为。”
即便听到了许白桃施压的这番话,张与良依旧没有退步的意思,他特意抬起头,满是不屑一顾的神色。
“许大夫,我今日来可不是为了找你们的麻烦,我是找陈柒的,归根结底的说,那陈柒还是我家婆娘,我找她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张与良这番话,确实是将许白桃噎住了。
正如他所说的这般,陈柒依旧是张与良的娘子,他们不曾和离,彼此之间的事情该当如何,许白桃根本就没有机会能够插手。
许白桃尽可能地冷静下来。
不经意一瞥,许白桃就瞧见了跟随在张与良身后的这些人,手中都是带着棍棒,俨然是来意不简单。
“你若是来找她,自己来就是了,带着这么些人作何?”
许白桃似是试探性地开口,又特意多留了个心眼。
“这些人当然是我请来将陈柒接回去的。”
张与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他懒得和许白桃多说什么,也生怕自己不经意之间便被许白桃套了话。
事已如此,张与良望着紧闭着的大门,再次吵嚷起来。
“陈柒,你最好快点给老子滚出来!不然你等到老子进去把你抓出来,到时候就不只是打你一顿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张与良哪里是客气地模样?
这分明就是威逼。
许白桃着实是受不了这份气,迟迟不见陈柒出来,无非也是觉得陈柒现如今已经转变了心意。
她往前走了两步,正准备替陈柒回绝张与良的时候,却看到陈柒抬起脚步从善颐堂里推门而出。
“我跟你走,你别为难许大夫。”
兴许是因为这段时日料养的比较好,又因着陈柒的模样生得不错,她的气血已然恢复了大半,整个人看起来也是神光焕发。
见状,张与良眼前一亮。
许白桃向来是敏锐,当然看到了张与良的转变,她还有些意外张与良的举动。
只见,张与良下一秒便急冲冲地走上前来,他一把拽着陈柒的胳膊,强迫般将许鸿哲硬拖着往外走:“你个贱人,这么多天不着家,你是一点都不知道外边的人都是如何说道我的!”
起先许白桃还觉得陈柒和张与良兴许还是有一些挽回的可能。
可亲眼看到这一幕时,许白桃心中了然,或许张与良从来都没有把陈柒视作是自己的妻子。
在张与良的心中,陈柒什么都算不上。
意识到这一点,许白桃不再迟疑。
“陈柒,你当真是打算与他回去?”
许白桃特意提高了自己说话时的语调,漂亮的小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她着实也是想不明白,陈柒为何要为了这么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隐忍。
“我——”
陈柒犹犹豫豫着,始终都做不出决定。
此时此刻,张与良冷哼一声,先是蔑视地望着许白桃,最终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陈柒的身上。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一次来,是特意带她回去的?”
末了,张与良回过头看了眼身后的那些大汉:“这就是我说过的人,今天人你们也已经见到了,剩下的银两可以给我了吧?”
起先许白桃或许不知这些人的来头。
可是当许白桃亲眼看到这些人气势汹汹地靠近陈柒的时候,她好似瞬间便明白了这些人的真实来历。
张与良竟是要将陈柒卖去青楼?
“陈柒是吧?张与良已经将你以五十两的价格卖给我们迎春楼了,眼下你便安心跟着我们回去。”
为首之人率先出声说道。
过去的时候,陈柒仍旧是对张与良抱有一丝幻想,她也惦念着自己曾经和张与良恩爱有加的过往。
她自始自终,都舍弃不下。
可现如今,看着面前的人说出这种话,陈柒彻底感觉到死心是何滋味。
至于她那名义上的夫君,这时候拿了银两,扭头就走了,俨然是没有一丝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