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思自然也是记得肖云清的。
只不过突然听到许白桃提出此事的时候,唐元思手中的动作略微放慢了一些,他难免是不知所以。
“可有说这是为何?”
唐元思当然也记得肖云清的爹娘。
“云清说,好似是京都城中事务繁多,肖老爷不得已尽快赶回京都城,他恐怕也有许多事务需要着手。”
若是因为此事的话,唐元思不由自主地便想起了远在京都城的太子萧铭远。
肖则成这般仓促地归京,定是因为萧铭远在不断地施压,京城中怕是已经动荡了,朝堂上的诸多文武百官,定然也是如此。
思及于此,唐元思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白桃,太子在京都城中,京都已经有所变动,你可愿意随我一起入京?”
唐元思单刀直入,挑明了自己的态度和想法。
在许白桃的眼中看来,他们现在孤立无援,即便去了京都城,恐怕也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与之对抗。
许白桃再三地斟酌考虑之后,还是对着唐元思摇摇头:“相公,我觉得现在还没有到合适的时候,咱们也不该这般贸然前去京都城的。”
唐元思大抵是能够猜测出许白桃心中所想。
他不再多说,现如今也选择尊重许白桃的抉择:“好,那就听你的。”
待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饭菜时,三小只已经领着肖云清来了,众人坐在圆桌前用膳时,肖云清心中不禁有些惆怅。
许白桃最先察觉到肖云清的异常之处。
她先是替肖云清夹了一筷子糖醋鱼,又关怀备至地询问起来。
“云清,你这是怎么了?”
肖云清自幼时起便是在京都城中长大的,可他心中很清楚,也尤其明了京都城中那些人的勾心斗角。
就算与世家的公子小姐来往,也从未有任何一个人是真心实意的。
“京城中的那些人,素来是喜欢争斗,从不会有人像是天济天泽他们这般,诚心诚意地对我,我实则并不喜欢京都。”
因着肖云清觉得和许白桃一家待在一起很是舒坦自在,他现在倒是没有遮掩,也是头一次将自己心中所想这般坦诚布公地说出来。
许白桃微不可察地敛了敛眼眸,又问。
“云清,过去的时候,可曾同你爹娘说过?”
肖云清归根结底的来说,还是个乖孩子,他懂得爹娘的不容易,故此,肖云清从来都没有打算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
“不曾说过。”
看着肖云清这般懂事的模样时,许白桃不禁有些动容。
她偏头看向唐元思,一时半刻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还是唐元思注意到许白桃的举动,又贴心地替肖云清夹了红烧肉。
“云清,你多吃一些。”
肖云清全程不知,这满桌子丰盛的饭菜都是唐元思亲手做的。
他轻轻地点头,谢过唐元思和许白桃,便慢条斯理地用膳。
看到这一幕时,许白桃心中的情绪也变得越发的繁杂沉重,肖云清从前便是许白桃跟前的病患,她费了不少心思才把肖云清救治好起来。
若此番归京,许白桃难免会有些担心牵挂,也唯恐肖云清的病情复发。
吃饱喝足之后,三小只无非是盘算着要亲自将肖云清送回家中,而此时此刻,肖则成已经带着家中的小厮前来接人了。
肖则成和肖夫人一道前来,想起今日肖云清叨扰了他们一家的时候,便纷纷客气地同二人道谢。
“唐公子,唐夫人,今日之事有劳您二位了。”
说着话的同时,肖夫人招了招手,只见身侧的小厮急匆匆地上前来,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子。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二位收下。”
听到这番话,许白桃不禁有些不明所以的。
唐元思亦是客气地回绝:“肖夫人,肖老爷,您二位也不必如此客气,云清这孩子很是乖巧懂事,和三小只相处的极好,这些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话虽是如此,可肖夫人依旧是有些迟疑:“这只是一些心意,而且这也是我替三个孩子准备的离别礼,你们便莫要推辞了。”
礼物是送给三小只的,而绝非是给许白桃和唐元思的。
因此,许白桃和唐元思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无奈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了。”
紧接着,许白桃偷偷冲着三小只眨了眨眼睛示意。
三小只都是极其乖巧懂事的孩子,知晓这是肖夫人的心意后,他们往前走了几步,便不约而同地对着肖夫人微微躬身行礼:“谢谢夫人的礼物。”
瞧着三小只这般懂事的模样,肖夫人也是极其欢喜的。
“不必客气。”
先前肖夫人无非是觉得,像是这般偏僻的乡镇,断然不可能有什么人是值得他们来往接触的,可现如今亲自和许白桃一家来往过后,肖夫人无非是觉得,他们这一家都是顶顶好的人。
许白桃医术高明不说,唐元思也是极好的人。
他们教育出来的孩子,更是堪称一绝。
若真是可以的话,肖夫人无非是渴盼着将来还是能够与他们往来。
只不过可惜,京都城中出了事端,他们务必要回去。
离别之际,许白桃特意将目光停留在肖云清身上,她依旧惦记着肖云清的身体,仔仔细细地叮嘱起来。
“云清,你心中若是有什么不舒坦的话,也切记要尽快和爹娘说。”
突然听到许白桃这么说的时候,肖则成和肖夫人纷纷露出些许忧虑的神色来,又唯恐肖云清会出现什么意外。
恰在此时,许白桃轻轻地笑了笑:“肖老爷,肖夫人,您二位也不必如此忧虑的,我只是希望能够疏导一下云清这孩子,避免他有什么想不通罢了。”
许白桃的好心好意,肖则成和肖夫人皆是明了。
但此时此刻,天色已晚。
一行人互相道别,便目送着肖老爷一家远去。
直至人走远了,许白桃方才是示意三小只将紫檀木的匣子打开,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三块羊脂玉坠子。
像是这般上乘的羊脂玉,价值不菲。
许白桃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实在是没忍住微微皱着眉头:“相公,这些东西未免太过于贵重了吧?”
就算许白桃不懂玉,可这些羊脂玉都泛着光泽,一看便知晓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