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如今的许白桃来说,她确实是需要帮手,可青涯这小子没怎么见识过这种大场景,也从来都没有做过手术。
为了避免自己接下来还要分心照顾青涯的感受,许白桃只是轻轻地抬起手摆动了两下:“你先出去吧。”
青涯前脚刚刚出去,后脚便有人不停地拍打着门。
“许大夫,你这真是在杀人吗?”
有不知所以然地百姓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当然,这病患的家属却是不停地哭哭啼啼起来。
“许白桃,你还我丈夫!”
“爹爹,你快醒醒啊!丫丫还在这里呢。”
听着这声响,别说是正在替人看诊医治的许白桃了,就连时年都觉得特别心烦意乱的。
他索性是主动地站出来,主持大局:“大家都稍微安静一些,不论如何现在大家都要相信许大夫。”
“许大夫有她的能力,大家也应该相信她可以治好适才那位病患。”
“再者是说,大家都是亲眼见过许大夫的医术,像是这种医术高明的医者大夫定是会有办法。”
时年的话,言之有理。
大家也亲眼见证过。
可偏偏那病患的妻子不愿意就此善罢甘休,她不停地嚷叫着,又推搡着身边的女儿:“丫丫,你爹马上就要死在那女人的手里了,你现在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报官啊!”
报官?
真是荒谬无稽!
时年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就看到那孩子一溜烟地跑了。
眼看着其他人仍旧是不依不挠的,时年只得尽可能地帮忙控制住这些人的情绪,也和青涯一起将人阻挡在外。
避免这些人冲进去惹了祸事。
约莫又过去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里室传来些许声响,许白桃拖着疲倦不堪的身体从里面推门而出,此时此刻院子里围聚了一堆人。
除却在凑热闹的百姓之外,还有府衙中的人。
因着这是关乎人命的重大事件,当丫丫去报官的时候,府衙之中便来了好几位官差。
从时年的口中得知许白桃这是在替人看诊医治的时候,他们纷纷停下,也选择等到许白桃出来再说。
眼看着许白桃已经安然无恙地出来了,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纷纷望向许白桃。
“许白桃,有人报官说你杀了人,现如今便跟着我们走一趟。”
府衙说出这番话时,许白桃已经无力再去替自己辩驳了。
不论如何,那人已经好起来了,许白桃心中了无牵挂,只是艰难地点了点头应允下来:“好。”
离开之际,许白桃不忘特意看着青涯,仔仔细细地叮嘱起来。
“青涯,你接下来便好好照顾着那位病患,大抵再过一个时辰,他的药效过了便能够醒过来了,只不过你也需要多加注意,切记莫要让他乱动。”
闻言,青涯忙不更迭地点头:“青涯明白。”
可再想起许白桃平白无故地却受人这般诬陷的时候,青涯现如今便不禁红了眼眶,他抬起手胡乱抹了抹眼泪:“掌柜的,您这该如何是好?”
“我这就去找唐公子来替您做主——”
青涯还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完,便已经被许白桃给打断了:“只不过是配合调查罢了,待所有的事情查探清楚之后,一切也就会真相大白了。”
或许是因为许白桃太过于从容不迫,时年站在一旁,张了张嘴巴,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怎么能够在面对困境的时候,依旧保持着这副镇定如常的模样?
“许白桃——”
时年实在是没忍住叫了一声。
许白桃回过头看了眼时年,冲着他随意地挥动了两下胳膊。
“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原先时年以为许白桃作为当事人这般沉着冷静,已经是非同寻常的事,可之后再见了唐元思,时年并且把种种事宜都告诉了唐元思之后,他虽是微微蹙起眉头,但也尽可能地保持着冷静。
时年没憋住,直截了当地脱口而出。
“你们这夫妻二人,还真不愧是一家的。”
并非是不担心不牵挂。
只不过唐元思每每想起许白桃如今的处境,他都很清楚,干着急没用,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唐元思何尝不知道这所谓的病患极其可能是特意前来诬陷许白桃的,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直截了当地开口吩咐下去。
“青涯,你且好好地看顾着那人,切记莫要让他跑了。”
因着病患已经痊愈地差不多了。
青涯这两天便没有时时刻刻地贴身照顾,听到了唐元思这般开口的吩咐之后,毫不犹豫地应答下来:“我明白了。”
谁都没有意料到,晚些时候,青涯去见那位病患的时候,却看到床榻上乃至卧房之中都是空无一人的。
青涯不敢耽搁,慌里慌张地便去见了唐元思。
“大事不好了!”
见青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唐元思微微皱着眉头:“发生了何事?”
“那人跑了!”
青涯艰难地说道:“我刚刚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房间里没人了,他的衣物也已经被收拾拿走了。”
果真如此。
唐元思微不可察地眯起眼睛:“我知道了。”
不论如何,唐元思是断然不可能会放过这么算计许白桃的人,他从不觉得许白桃所做之事是错的。
毕竟许白桃从不会以最坏的想法去看待旁人。
“那唐公子——”
青涯有些不知所措。
他也生怕许白桃当真会被定罪。
“接下来的事情,我来解决。”
唐元思看似从容不迫,但实际上,青涯和宋锦轩都能够察觉到唐元思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冷冽。
归根结底的来说,宋锦轩是受过许白桃的恩惠。
现如今好不容易有些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宋锦轩自然没有想过要推辞的意思。
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主动地开口。
“我也去。”
唐元思点了点头:“好。”
实际上,那病患在身体渐渐痊愈之后,便一直都在盘算着离开,他心中确实是感激着许白桃的,可他也很清楚,自己收了人家的银两,便理所应当地替人办事。
再三地思索过后,他索性是跑了。
这人无非也是想着,跑得越远越好。
可他刚刚回到家中的时候,却见家中空无一人,他平日里最在意的妻女现在已然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