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因为宋锦轩暗中打量着自己的目光太过于炙热了,又或许是因为唐元思根本就懒得和宋锦轩多费口舌。
现如今,唐元思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回过头去望着宋锦轩。
他的神色镇定如常,只不疾不徐地说道:“宋公子这是有话要问?”
这是自然。
只不过提起这种种事宜的时候,宋锦轩竟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若是一味地追问,恐怕也会引起唐元思的怀疑。
这便是所谓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宋公子,我不喜欢兜圈子,你有话不妨直说。”
唐元思再一次开口,神色中尽是漠然。
事到如今,宋锦轩自然不好委婉躲闪,他低低地咳嗽了好几声,故作从容不迫地说道:“唐公子,这是我家中过去惹出来的一些祸事,如今之计,我只能尽可能地逃亡。”
亏得宋锦轩说谎时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唐元思好似根本就不在意宋锦轩所说的这种因果缘由,他随意地点了点头便敷衍一二:“原来如此,那宋公子好自为之吧。”
话虽是如此,可唐元思怎么会不清楚宋锦轩真正的意图?
再加上那些人的手段,唐元思确实是有些眼熟。
只怕宋锦轩也是为了调查太子当年之事而来。
可是在一切都没有得到进一步确定之前,唐元思断然不会盲目去相信这不知来历的宋锦轩。
“如今时候不早了,先回吧。”
唐元思抬起手拍了拍衣袖和衣摆处的灰尘。
隐约又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唐元思特意放慢了脚步,他回头看了眼步步紧跟而来的宋锦轩。
“宋公子,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切莫要让第三人知晓。”
唐元思的言外之意,宋锦轩自然是心知肚明。
恐怕唐元思根本就不愿意让许白桃知晓他们遭遇了这等危险之事。
宋锦轩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说道唐元思是好了,但他也不愿意暴露太多在许白桃的跟前。
事已如此,宋锦轩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
另外一边。
善颐堂内,青涯已经将人全力的背进了正堂内,外边围聚在一起的百姓们也纷纷拥过来,想要一探究竟。
这么多人都在场,许白桃自然不可能能够安然无恙地动刀子。
她尽可能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再次看过去时,只是冷冷地开口同身边的人吩咐下去。
“大家都稍安勿躁,我会竭尽可能地救治这位病患,你们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烦请出去候着。”
“你们留下来,只会打搅我去救治病患,也会让病患分心。”
许白桃说话时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能够让所有人听清楚。
偏偏是有些人不愿意退后。
“许大夫,你治你的,我们就看看还不行吗?”
听到这番话时,许白桃倍感无奈。
好在此时此刻,时年也已经赶过来了,他先是将其他无关紧要的百姓们都请了出去,最终时年略微复杂地看向许白桃。
“白桃,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时年主动地开口,面色还微微阴沉。
许白桃不知所以然,她一边替病患把脉看诊,一边抬起眼眸看过去。
“时年,你也知晓,现如今的情况比较特别,我需要尽快替病患看诊,你有什么话也就别兜圈子了,直接说吧。”
话虽是如此,可时年不禁回想起自己先前所调查出的情况来。
他拧着眉头,再一次伸出手去拉着许白桃的胳膊。
因隔着衣袖的缘故,时年并未碰到许白桃。
“你这是作何?”
许白桃很是困惑不解,她抬起头看过去,满脸都是不悦之色。
时年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二话不说地将人拽走。
之后,时年便在后院里将自己所调查出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尽数都告诉了许白桃。
“白桃,我不是不愿意相信你,只不过这所谓的病患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送过来的。”
时年是有一些人脉的。
也正因为此事的缘故,时年的考量甚多:“这人恐怕就是奔着你,奔着善颐堂来的。”
若不然,这镇子上有那么多医馆,他们为何直接奔着善颐堂来?
许白桃确实是听清楚了这些话,她也知晓那病患如今的情况,不论如何医者仁心是她一直以来的坚持和执着。
意识到这一点,许白桃微微颔首低眉:“我知道了。”
说完话,许白桃抬起脚步就要往外走。
“白桃,你糊涂啊!如果那些人本就是想要诬陷你的话,将来搞砸了这种事情,不仅仅是你要受到牵连,就连咱们的厂子和医馆都会不好做。”
时年确实是考虑地比较周到。
但对于许白桃来说,因为这病患的情况是前不久刚刚发生的,她也有九成的把握能够救治。
“你现在要么相信我,要么就出去。”
许白桃冷着一张脸,最后一遍同时年重申。
先前不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年从来都不会这般盲目,他也是愿意相信许白桃的。
兴许是因为时年事先知晓了这一切都是算计的缘故,他也担心许白桃真的会落入了贼人设计的圈套之中。
如此一来,时年心中难免是有些不舒坦。
“可是白桃——”
许白桃根本就没再停留。
她回过头瞥了眼时年,二话不说地就往前走了。
许白桃取来手术刀,又示意青涯退出去。
在无人叨扰的情况下,许白桃有条不紊地给病患用上了麻沸散,她接下来是需要开刀做手术的,若是不用麻沸散和止血剂的话,这病患恐怕根本就坚持不住。
青涯便是一直在门外候着。
约莫过去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许白桃的声音从里室响起来。
“青涯,进来换水。”
闻言,青涯丝毫都没有犹豫,着急忙慌地推门而入,又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将满盆的血水端出来。
可偏偏是那病患亲眼看到这一幕时,纷纷叫嚷起来。
“杀人了!善颐堂的大夫杀人了!”
这隔音本就不好。
许白桃无非是听清楚了这些人吵吵嚷嚷的声音。
她只觉得聒噪异常,现如今便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好在青涯的动作很快,一下子便将热水端过来,他看到许白桃脸上的涔涔冷汗时,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掌柜的,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