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兴许是因为许白桃太过于从容镇定的缘故,宋锦轩掐着许白桃脖子的动作僵硬了片刻。
他不知如今的处境,依旧心怀戒备。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可是他派来暗杀我的?”
亲耳听到宋锦轩说出这番话时,许白桃恨不得冲着宋锦轩狠狠地翻一个白眼。
拜托了大哥,她从前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人,如何能够暗中加害他?
许白桃不住地摇摇头,显然是有些无可奈何。
又因着倍感无语的缘故,许白桃瞥了眼面前这似乎是有被害妄想症的矜贵男子:“这位大哥,你不如仔细想想,若我真是想要害你的话,也用不着拿这么多药材来吊着你的性命了。”
宋锦轩确实不会医术。
可他依旧能够闻到卧房之中所弥漫着的浓重药香。
见宋锦轩愣了愣神,却迟迟都没有松手的意思,许白桃又瞥了眼他,不疾不徐地继续开口说道。
“看什么看?还不撒手?”
闻言,宋锦轩呆滞了片刻。
很快,宋锦轩也渐渐地搞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他许是有些愧疚,不自然地咳嗽了好几声。
“姑娘,先前属实是我有些逾矩了,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说着话的同时,宋锦轩仍旧不忘道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宋某自然会牢记于心,若是姑娘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提就是了。”
许白桃并不想和这种人搅和在一起。
她当即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不必。”
宋锦轩有些不知所以:“什么?”
正当宋锦轩误以为许白桃就这样要和他两清的时候,只听到许白桃不紧不慢地开口一一罗列。
“公子,我这毕竟是医馆,我前阵子给你用了不少价值不菲的药材,就好比百年人参,雪莲果等等,我也不跟你客气,前前后后加起来大抵是五千两,你看看如何把银钱给我?”
好一个“清新脱俗”的女子。
但在宋锦轩的眼中看来,许白桃最起码是有所企图,若是她从始至终都是一无所图的话,他也会忍不住怀疑许白桃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好,五千两就五千两。”
宋锦轩果断地应答。
毕竟宋锦轩这辈子从来都没有缺衣短食过,他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佼佼者,自幼时便已经摒弃了这种身外之物。
瞧见宋锦轩想要翻腰侧的荷包,许白桃耸了耸肩膀,主动开口。
“不用看了,先前我这的药童已经翻过了,你的身上除了这么一块令牌之外,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因着宋锦轩不在意金银财宝的缘故,他这人倒是没有随身携带巨款的习惯,以致于此时此刻,宋锦轩再次看向许白桃的时候,神色略微有些尴尬不已。
“姑娘,这银两可否等些时日?”
宋锦轩的伤势未愈,他断然不可能就此仓促离开。
当然,宋锦轩也不敢确保外边的那些影卫行踪,他尚且也不知,影卫是否还在继续在追查自己的下落。
这一来二去的,宋锦轩索性是厚着脸皮地开口了:“姑娘,待我的伤势彻底好转后,我定是会吩咐手底下的人将银两送过来。”
许白桃向来是个会察言观色的。
最初见到这男子时,便猜测出来他的身份不俗,虽是有些危险,但想来也是不缺银两的主。
若不然,宋锦轩也不可能在听到五千两的时候,面不改色。
他既然拿的出,许白桃便不再担心。
“公子不必忧虑,且安心料养伤口就是,刚刚药童已经将你的汤药熬制好送过来了,你现在既然已经醒过来了,便将汤药喝了吧。”
许白桃不疾不徐地说着话,神色从容淡漠:“还有,你是什么身份,是什么来历我们全然不在意,只不过这位公子,你也需要记得,在我这善颐堂里,就得遵循我善颐堂的规矩。”
“若以后还是对我们善颐堂的大夫药童这般无礼的,我便差人将你揍一顿再赶出去。”
撂下这番话,许白桃起身就走了。
不知怎的,望着许白桃慢条斯理抬起脚步离开的背影时,宋锦轩心中竟是莫名其妙地多了些许繁杂的情绪。
先前,从未有人敢这般对他说话。
许白桃属实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人。
等到许白桃离开之后,宋锦轩方才来得及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所有的伤口都已经被精湛的包扎技术包好了。
有些深的伤口在渗血,可多数的小伤口都已经结痂了。
看到这情形时,宋锦轩稍微松了口气,这姑娘确实是医术过人的。
果然还是人不可貌相。
待许白桃从这卧房走出去时,便看到了在外边静候着多时的青涯,他手里捧着汤药,犹犹豫豫的,却是迟迟都没有进去。
“青涯,你这是怎么了?”
青涯是药童不错。
但由于他年纪尚小的缘故,许白桃一直都是将他视作弟弟般照顾的,现如今瞧见了青涯紧张兮兮的模样,许白桃不忘关切起来。
“那位公子,着实是有些瘆人。”
青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勉强打起精神来。
见状,许白桃轻轻地抬起手拍了拍青涯的肩膀。
“左右不过就是个病患罢了,若是他有胆量敢斥责你的,你便将药泼他身上,用不着这般侍奉着。”
话虽是如此,可青涯哪里敢?
“再者是说,我已经告诫过他了,若是他有胆量为难你们,晚些时候我便将他逐出去。”
兴许是因为许白桃说出这番话时,口吻带着些许戏谑的意味,青涯着实是没憋住笑了一声。
“掌柜的,青涯明白了。”
有时候,宋锦轩倒是宁愿自己听不到外边的声响。
偏偏是因为宋锦轩武功高深的缘故,许白桃和青涯嘀咕的声音,尽数被宋锦轩听了进去。
这姑娘,果然非同寻常。
不过也是因为听清楚了许白桃变相警告的话语,青涯来送汤药时,宋锦轩只是配合地服用了汤药。
在青涯离开之际,宋锦轩仍旧不忘多说了一句客套话。
“有劳小公子了。”
青涯听清楚宋锦轩说出的话,整个人都有些傻眼。
他偷偷地瞄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宋锦轩,还是不敢和宋锦轩多说什么,他可记得很清楚,初见宋锦轩时,这人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像极了从地狱爬出来的煞神。
“不麻烦,不麻烦。”
青涯慌张地回应一声,端着空碗便往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