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许鸿哲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嚣声。
那些府衙来势汹汹,丝毫都没有收敛的意思。
“我们接到报官,有人指控你们,现在就随我们走一趟吧。”
府衙的脸上纷纷流露出不容置疑的神色。
原先还沾沾自喜的诸多村民们显然是慌乱无措的,众人慌张看向许鸿哲,也渴盼着许鸿哲能够帮帮忙。
“许秀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许秀才,你读过书,想必也是最清楚这一切的,你快帮帮我们吧。”
可许鸿哲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一行人就已经被强行带走了。
待许鸿哲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时,周遭已经没了恭维着自己的诸多村民,只剩下不远处负手而立的唐元思。
以及跟随在唐元思身边的许白桃。
兴许是注意到了许鸿哲的目光,许白桃毫不遮掩,她直接冲着不远处站着的许鸿哲翻了个白眼,又在心里狠狠地痛骂了许鸿哲好几顿。
对此,许鸿哲全然不知。
但仔细想想,许鸿哲很快也幡然醒悟,他也渐渐地意识到,兴许这种状况便是许白桃一手促成的。
事后,被带走的村民在府衙之中,被人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三天的时间。
他们又不傻,待府衙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明了真正的缘由之后,他们这才渐渐地意识到自己所做之举的愚蠢。
好不容易回了家,大家伙儿也明白了自己先前的错举给许白桃带来了多少麻烦。
如此,有不少人亲自登门拜访,不仅仅是想要借助这机会向许白桃赔礼道歉,他们无非也是渴盼着能够得到药田的培育方法。
被众人团团围住的时候,许白桃心中难免有些不舒服。
她微微抿着唇,投以注视的目光给唐元思。
“相公,这该如何是好啊?”
村民们兴许是因为被教育了一顿的缘故,他们并未想过要继续硬碰硬,反之,这些村民们无非都在考虑,如何才能够劝说许白桃改变最初的态度。
“不妨听听他们说什么?”
唐元思和许白桃被挤在人群中心。
为了避免其他人碰到了许白桃,唐元思是特意伸出手去环着许白桃的肩膀,在旁人的眼中看来,这便是唐元思在故意护着许白桃。
兴许许白桃有时候觉得唐元思挺愚笨的,但有时候,唐元思出奇意料的举动总是会让许白桃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
甚至是心动。
“白桃啊,婶子我知道自己错了,当初我就不应该鬼迷心窍,还希望你能够原谅婶子,婶子以后一定会好好做好份内的事情,你说东婶子绝对不往西去。”
除却跟前近在咫尺的婶子苦苦哀求,其他的人也纷纷流露出乞求的神色来,无非是期盼着许白桃能够回心转意。
但不管怎么来说,许白桃事先便已经答应过李婶他们,药田会第一时间交给他们去培育的。
现在再突然有所转变,对他们才是偏待。
许白桃先是看了眼身侧的唐元思,思索再三,还是将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如实说道:“婶子,还有大家,不管你们现在是怎么考虑的,我也有必要把我的想法告诉你们。”
提及于此,许白桃微微顿了顿。
“事先我答应过李婶以及任红姐他们几户人家,药田会优先考虑交给他们来培育的,这是前提。”
当许白桃提出这种话时,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却是根本就没有哪一个人敢站出来多说。
这确实是事实。
察觉到周遭的村民都安静下来了,许白桃索性是继续开口,将一切情况娓娓道来。
“我先前主动提出这种事情的时候,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进尺,还妄图想要善颐堂的分红,我如何能够拿的出?”
“也不知你们究竟是受人蛊惑了,还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我最终决定将另外几家没有异议的人定下来培育药田,这有问题吗?”
许白桃说话时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个一清二楚。
此时此刻,大家伙儿也彻底的沉寂下来了。
许白桃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她轻轻地叹息着,索性是趁着现在把话说清楚说明白:“既然你们还有这种念头,不妨直接去问李婶他们几家。”
“如果他们没有意见的话,我也没有别的想法,药田的培育方法我也已经教给他们了。”
隐约想起了什么,许白桃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开口。
“最终的决定权在他们手中,所以,我也希望你们去找他们的时候,多多少少都要客气一些,最好也别让我听到关于你们任何不敢的说辞。”
说出这番话时,许白桃看起来神色如常。
偏偏是因为唐元思和许白桃接触的时间越来越久,唐元思大抵便是猜测出了许白桃的心中所想。
他不忘拉了拉许白桃的衣袖。
“白桃,咱们还有其他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现在得抓紧时间了。”
听清楚了唐元思提醒的话,许白桃恍然之间回过神来,她没再迟疑,拉着唐元思便仓促地往外走。
至于其他的村民,现下停留在原地,众目睽睽之下,大家竟是没有哪一个人能够主动地去开口请求。
要知道,最初是他们太贪心,才导致这种局面。
自从申咏的病症痊愈之后,许白桃一直都没有什么机会能够再次见到申咏的,今日好不容易得到了这样的机会,她也想要借机见一见申咏,再将自己心中所想告诉他。
前去镇子上的途中,许白桃的面容中流露出些许沉重来,思虑再三,许白桃不禁紧紧地攥着唐元思的手指。
“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唐元思和许白桃先前便已经商议着,若是有机会的话,还是希望三小只能够到镇子上的医馆学堂念书。
村子里的私塾虽是不错,但比起镇子上的正经学堂,还是差了很多。
他们并非是镇子上的人,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人脉,可申咏却是与他们截然不同的存在。
申咏是府衙中人,人脉自然广。
再加上申咏便是镇子上土生土长的,大家伙或多或少都是要给申咏一些颜面的,就算有人想要拒绝申咏的请求,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寸。
“这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