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都没有听到许白桃回应,唐天舒先是小心翼翼地看着身前默不作声的唐元思,最终将目光落在许白桃的身上。
“娘亲,你答应舒舒好不好?”
许白桃险些被唐天舒的话噎住了。
她不自然地咳嗽了好几声,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唐元思,终究是点头答应下来了:“好好好,娘亲听舒舒的话,往后会多陪陪你和你们的爹爹。”
说罢,许白桃不经意之间的一瞥,便瞧见了唐元思现在这耳尖已经红透了。
还真是不经说。
隐约想起了什么事情,许白桃率先过问唐元思的态度。
“今夜孩子们都受伤了,明日便不去学堂了,向教书的先生告假两日吧。”
并非是许白桃纵容着孩子,只不过回想起许晓雁的所做之举,许白桃也能够猜测出来,许晓雁是下了狠手。
唐元思迟疑片刻:“若是没什么事便向学堂告假,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合适……”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许白桃给打断了。
“谁说没事的?”
罢了,反正孩子还小。
唐元思不敢和许白桃持有相反的态度,他现如今便对着许白桃轻轻地点了点头,似是应允了:“那好,就听你的。”
“母亲,我们并无大碍,明日也可以如常去学堂。”
唐天济不愿意看到许白桃和唐元思之间起纷争。
是以如此,他主动地出声想要替唐元思说两句好话。
“天济,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些。”
许白桃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叹息着,顺势解释道。
“我之所以决定给你们告假,不仅仅是因为你们受伤,也是想着借助这机会,和你们父亲带着你们去镇子上逛一逛。”
顿了顿,许白桃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再让你们看看,娘亲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医馆,如何?”
先前唐天济和唐天泽一直都没有机会去镇子上。
唐天舒虽是去了好几次,但也不曾见过许白桃开设的医馆。
“好啊。”
唐天泽最先露出笑容,他的话脱口而出,又意识到自己表现出来的太过于欣喜了。
正当唐天泽生怕唐元思有些不高兴的时候,他小心地看过去,却见唐元思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容。
唐天济思索再三,还是没忍住继续追问。
“当真是可以吗?”
许白桃果断地回应:“这是当然。”
晚些时候,许白桃特意给几个孩子上药,为了避免留痕迹,许白桃的动作放得很轻,也生怕孩子喊疼。
可三小只一个比一个坚强。
自始自终,都没有哪一个哭喊。
事后,许白桃又替三小只讲了故事,哄着他们睡下了,许白桃依旧是觉得自己的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若非是那许晓雁,三小只也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受到这种虐待。
虽说从前的原主会欺负三小只,可自从许白桃来了之后,她便想方设法地弥补孩子,也断然不可能会伤着他们。
夜色渐渐地深了,许白桃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唐元思也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收整妥当。
他躺在床上时,便听到了身侧传来的声响。
一遍又一遍的叹息,在茫茫夜色之中,也格外清晰。
“白桃。”
突然听到唐元思的呼喊声,许白桃略微有些不知所措,她扶着床榻缓缓地坐起身来,顺势点燃了床边的烛火。
“相公,怎么了?”
昏黄的烛火映照着许白桃那素净嫩白的小脸,黑漆漆的眼眸中透露出些许不解,可脸上的忧虑也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
“是我该问你,你怎么了?”
唐元思并不着急。
他正视着许白桃的同时,顺势问道。
“白桃,从你刚刚回到卧房一直到现在已经叹息十几次了,你可还是在因为许晓雁的缘故,自责不已?”
自责是必然的。
毕竟不管怎么来说,许白桃身为三小只的亲生母亲,她却没能够护着几个孩子,让他们受了委屈。
虽说许白桃已经打回去了,可许白桃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没有自责,只是痛恨许晓雁。”
许白桃缓缓地闭上眼睛。
可一闭上眼睛,许白桃脑海中便不自觉地回想起三小只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那些痕迹皆是许晓雁打的。
许白桃越想越气,也不愿意就此罢休。
“白桃,我知你心中所想。”
唐元思平日里总是会因着不好意思的缘故,近乎从不在睡前与许白桃多说。
偏偏是现在,唐元思察觉到了许白桃的反常之处,他优先考虑了许白桃的感受,此时此刻便温声细语地开口:“白桃,你既也已经打了许晓雁,这件事情就该这样过去。”
“况且村子里的大娘也都亲眼看到了许晓雁的所做所为,往后也一定会因为此事的缘故对许晓雁议论纷纷。”
“她的名声算是彻底坏了,你也没必要继续与她纠缠,免得旁人因为许晓雁的挑唆,便对你产生没必要的怀疑。”
先前得知唐元思是猎户的时候,许白桃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许白桃从未见过心思如此细腻的猎户。
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唐元思看:“相公,你当真只是猎户吗?”
突然听到许白桃这么开口询问时,唐元思也有些发懵。
许白桃继而解释道:“你实在是太贴切了,竟是能够从我的角度替我考虑这种事情,相公,你真好。”
被许白桃这般夸赞时,唐元思心里面或多或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偏偏是下一秒,许白桃凑近了一些,直接在唐元思的脸上留下一个轻轻浅浅的吻。
“谢谢相公,时候不早了,相公也早些歇息吧,明日还得带着三小只去镇子上,估计有得忙了。”
这是许白桃的惯用伎俩。
撩完就跑。
至于唐元思,他也渐渐地从最初的发懵之中回过神来,待他有所反应时,再去看许白桃,她已经用被子蒙住脑袋,躺在被窝里舒舒服服地睡下了。
这真是让唐元思无计可施——
许白桃有唐元思帮忙疏导,疏散了烦心事后,确是一夜好眠。
殊不知,唐元思被许白桃那一个吻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既是不知许白桃的心中所想究竟是为何,他也不知道如何提起自己与许白桃之间的未来。
便是如此,唐元思一个人静静地思索了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