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许白桃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唐元思心中虽是不满于吴大力暗中对许白桃的算计和报复,但他还是选择遵循许白桃的抉择。
“好,那便依照你所说的去做。”
果不其然,在三四天之后,吴大力便被赌坊的人追了过来,因为还不上欠赌坊的银票,被人狠狠地打断了双腿。
这吴大力的后半辈子,怕是只能瘫在床上。
药铺依旧提供药材给善颐堂。
可是经过这么一遭,许白桃很清楚地意识到,若他们一味地依赖旁人药材供给的话,迟早走不长久。
与其如此,倒不如多费一些心思,自给自足。
考虑到这里,许白桃便趁着晚上回去和唐元思商量。
许白桃每每忙碌到晚间时,唐天济和唐天泽,以及妹妹唐天舒都会跑到村子口去等着许白桃。
除非善颐堂里特别忙之外,许白桃可能会晚一些回来,她也尽量地控制自己归家的时间,免得家里人等久了。
“娘亲。”
远远的看到一抹清瘦的身影,唐天舒便迈着小短腿跑过去。
唐天泽和唐天济紧随其后,纷纷替许白桃拿着手里提着的东西。
“天济,天泽,这是给你们买的书卷,还有给舒舒准备的笔墨纸砚。”
不知为何,小小年纪的唐天舒每每执笔写字的时候,总像是鬼画符。
无可奈何之下,唐元思和许白桃分别去寻觅临摹的字帖,也为了能够让唐天舒练得一手好字,他夫妇二人确实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唐天舒看到这些东西,实在没忍住拉着一张小脸。
“娘亲,舒舒还得练啊。”
正所谓字如其人。
许白桃不需要确保唐天舒能够习得多少诗书礼易,但这字绝对不能写得像是小狗爬似的。
“这是自然。”
许白桃弯下腰,轻轻地抬起手揉了揉唐天舒的脑袋。
“待舒舒写得一手好字了,舒舒便能够在过年的时候,亲自写家中的春联和大喜字。”
一听这事,唐天舒瞬间高兴起来。
“娘亲,舒舒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比较起史书典籍,唐天泽更喜欢的便是舞刀弄枪。
因着唐元思的身手矫健,多数时候,便是由唐元思亲自来教导唐天泽的。
今日许白桃便特意替唐天泽寻来了一些“武功秘籍”,而后许白桃又亲自替唐天泽准备了一些治跌打损伤的药膏。
“天泽,这是给你的。”
唐天泽傲娇惯了,见到许白桃手中的东西时,起先还别扭地回绝。
“我不要。”
瞧着唐天泽这副模样,许白桃先是忍俊不禁地笑了笑,佯装要收回的模样。
“既然你不喜欢,那便一并给天济吧。”
唐天泽瞬间又有些不情愿了,他一把抢过那武功秘籍。
“大哥身子骨本来就不好,你还要把这种东西给他,这分明就会害了大哥,还是我来替大哥收着吧,待大哥身体好一些了,再给他。”
见唐天泽这般嘴硬的模样,许白桃也没有当众戳穿这口是心非的小孩。
唐天济很是懂事。
收到许白桃带回来的东西时,先是迟疑半晌,最终没忍住问道:“母亲,这些东西贵不贵?”
唐天济知晓,如今世代,想要吃饱穿暖,已经是不容易。
许白桃却要挑起家中的重任,还要给他们准备这些。
“这些是柳伯父赠送的,也不值几个钱,改天让你爹在家备些好酒好菜,请柳伯父来家中坐坐。”
在唐元思不知情的情况下,许白桃又安排好了一顿。
唐天济乖顺地点了点头,算是应答了。
今日,唐元思特意准备了满桌子的饭菜,迟迟都不见三小只领着许白桃回来家中,他心中未免也是有些忧心忡忡的。
“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不知怎的,唐元思便想起了近日镇子不太平的谣言。
他解开围裙,就意图往外走:“白桃,你且等着我。”
唐元思一个人低声喃喃着,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不少。
还没等他出门去,就听到了三小只的声音:“娘亲,爹爹今日特意准备了一大桌子饭菜,说是要给您庆祝庆祝。”
“是啊,娘亲,你快进去瞧瞧吧。”
透过虚掩着的窗子,唐元思看到了院子里的几小只。
他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柔和的目光落在许白桃的身上。
她回来了便好。
用膳时,许白桃和唐元思纷纷照顾着三小只,不停地给他们夹菜。
吃饱喝足以后,三小只便懂事地收了碗筷,三人一起去洗碗筷了,只剩下许白桃和唐元思二人坐在正厅里。
“白桃,你看似好像有心事。”
唐元思不敢说自己懂许白桃的一切。
但也许是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唐元思便能够看出许白桃是否高兴,他也能够仅仅凭借一眼,便察觉到许白桃是否遭受了委屈。
“我确实是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议。”
许白桃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还是如实说道:“相公,我总觉得善颐堂一直都依靠其他的药铺提供供给,并不能够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往后如果还是有这种事情,善颐堂依旧没办法撑下来。”
“相公,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准备一些田地来种植药材。”
许白桃的想法很美好,她说的可能,也确实是必然的事情,将来也一定会再次发生这种情况。
为了避免善颐堂过度的依赖任何医馆和药铺,他们必须要做到这一点。
“我知道,我也能够明白你。”
唐元思耐着性子,只温声细语地说道:“白桃,你既然已经有了这种想法,便不会胡乱来的,我愿意相信你,也愿意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和想法,都可以跟我说。”
对上那一双深邃温柔的眼眸时,许白桃只觉得自己险些沉浸其中。
许晓雁这阵子也是在不停地盯着善颐堂,时刻暗中跟随着吴大力,直到吴大力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许晓雁还特意去见了他。
只不过,许晓雁并非是同情吴大力的遭遇,而是去嘲笑他的。
而后许晓雁想起善颐堂矜矜业业地经营起来,许晓雁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她已经对许白桃憎恨至极,索性是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去了唐家。
隔着院子的篱笆,只见三小只在院子里蹲着洗碗筷。
许晓雁心生一计,扭着腰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