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唐天泽感觉被窝有点热,不耐烦的把手脚都伸了出来。
结果夜里的温度越来越低,第二天,他就着凉了。
早上吃饭时,许白桃刚坐下就听到唐天泽在咳嗽。
“咳咳咳……”
“咳咳……”
许白桃放下筷子,皱眉摸了摸他的额头,就这么一会儿唐天泽就咳嗽了这么多次,怎么看都像是着凉了。
“你哪里不舒服?”
唐天泽拨开她的手,不承认自己生病了,“只是嗓子有点不舒服而已,明天自己就会好,不用你……不用管我。”
本想说不用你关心我,又觉得这样说不好,别扭的改了口。
许白桃不信他的话,强迫他张开嘴看他的喉咙,又给他仔细把了把脉,确定他这是染了风寒,风寒引发的咳嗽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嗓子。
“待会儿我给你煎药,今天你就在房间里面待着,你就别出来了,受了风可不得了。”
家里人现在没人怀疑她的医术,听唐天泽真的染了风寒,唐元思也赞同,“你今天就在家里待着,哪都不要去,天济,等会你也去帮你娘亲。”
“这些事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你不是还教他们识字吗?”许白桃问。
“我首先是他们的爹爹,然后才是他们的先生,孩子都生病了,我自然要先顾着孩子,识字什么的随时都能学。”
说到这,唐元思看了一眼今天格外安静的女儿。
想到昨天晚上许白桃跟他说的事,他突然觉得平时自己疏忽了,不然也不会让女儿产生这样的心理。
“舒舒,爹爹感觉腿有些疼,你能帮爹爹捏捏腿吗?”
唐天舒没想到爹爹会找她捏腿,愣怔了一瞬,“好哇,舒舒可会捏腿了。”
许白桃在一旁看着唐元思安排,没插嘴。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十分的细心,而且很擅长从细微之处洞察人心。
本来以为大男人都不擅长处理孩子们之间的关系,现在看来,唐元思处理起来那是得心应手呢。
家里有现成的药材煎药倒是方便,只是唐天泽喝了汤药之后依旧咳得厉害。
许白桃听着他咳得一声比一声严重,担心他继续这样咳下去会伤了嗓子,就想给他熬点冰糖雪梨来喝。
她跟隔壁的李婶买了一点雪梨,又把家里剩下的那点冰糖拿出来,熬了一锅冰糖雪梨。
父子四人坐在桌前,看着桌上那一大盆闻着清甜的水,谁也没有动手喝的意思,他们都还记得上一次蹲厕所蹲到虚脱的感觉。
三个小家伙看向爹爹,眼神里充满了疑问。
‘爹爹,娘亲做的东西真的能吃吗?’
饶是唐元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孩子们。
看他们一个个干巴巴的坐着,就是不动手,许白桃不用猜,都知道他们是在忌惮上一次的事,一边给他们盛一边解释。
“你们不用紧张,这就是用冰糖炖的雪梨,娘亲炖这个可是一绝,赶紧喝,润喉的。”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唐元思觉得,自己要是不喝的话她可能会生气,只好‘视死如归’的一口闷。
意料中的难受没有出现,反而感觉一股雪梨的香甜侵入了肺腑,原本干燥喉咙就像喝了琼浆玉液一般舒服极了。
孩子们看爹爹喝了都没事儿,也跟着喝。
第一口:甜甜的。
第二口:香甜香甜的。
唐天泽嗓子特别疼,喝第一口就感觉嗓子舒服了不少,激动的抱着碗咕噜咕噜的喝完一整碗,然后又去盛。
看他们都很喜欢喝,许白桃不由的想到了另一个可以清肺止咳的好东西——秋梨膏糖。
秋梨膏糖虽然叫做糖,但却不怎么甜,主要是它的功效颇多,比如止咳祛痰,缓解阴虚肺热产生的胸闷气短、口咽干燥、喉咙干燥,还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食欲。
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从小就养得精细,只要能让他们舒服,当爹娘的肯定愿意出钱买。
“天济,待会儿你收拾一下碗筷,我要去研究一点东西,没有特别紧急的事,不要过来打扰我。”
说完,就起身进了隔壁药房。
直到药房的门关上,唐元思才收回目光。
刚才她突然双眼放光,他就猜到她肯定是想到了什么,等她出来,估计又能给他们一个惊喜。
等孩子们把那一大盆冰糖雪梨喝完,唐元思打发大儿子去洗碗,又让小儿子回房去休息,最后才让小女儿搀扶自己回房间休息。
说是搀扶,其实全程都是他自己一瘸一拐走回房间的。
唐天舒以为爹爹喊她真的是为了让她来捏腿,进屋就在床边蹲坐下来用她胖嘟嘟的小手给唐元思捏腿。
唐元思看她因为用力而憋红的小脸蛋,锐利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慈爱。
其实,许白桃昨天不告诉他的话,他估计一直都察觉不到这个问题,不,应该说以前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只是现在许白桃变好了,他才有心思来管这些。
“舒舒,你觉得爹爹更爱你,还是更爱哥哥们啊?”
小丫头压根不知道她爹爹是在套她的话,想也没想就道,“以前我觉得爹爹更关心哥哥们,因为爹爹总是和哥哥们待在一起,每次舒舒都好像是顺带的那一个。可昨晚娘亲告诉我,爹爹对哥哥和舒舒是一样的,因为哥哥们是男孩子,所以要多跟爹爹在一起,舒舒是女孩子,应该多跟娘亲在一起。”
唐元思沉默了。
以前他觉得男女有别,就算是父女还是要避讳,所以很多事他都是交给儿子们去做的,没想到这些落在女儿的眼里就成了偏心和不待见。
他慈爱的摸了摸女儿软乎乎的脑袋,“你娘亲说的没错,爹爹也很爱很爱舒舒,就像你娘亲也很爱很爱哥哥们一样。”
小丫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小声嘀咕着,“哥哥也很爱很爱舒舒的,舒舒都知道。”
结果她还喝大哥哥的药,那可是娘亲给大哥哥熬来治病的。
等许白桃从药房出来,看到唐天舒对着唐元思嘘寒问暖的小模样,酸了。
她的小棉袄劈叉了,舒舒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小棉袄了。
平时她一出现,小棉袄都是第一个发现的。
现在她都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了,小棉袄都没发现她过来了。
还是唐元思最先看到端着盘子站在门口的许白桃,他弯下腰轻轻告诉女儿,“舒舒,你娘亲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