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配合着许白桃的针灸,凌厉的凤眸时不时的偷看黑沉着脸的许白桃,好几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直到许白桃施完针,那句解释都没有说出口。
许白桃收回银针,冷冷的道,“不要剧烈运动,不要有太大的心绪起伏,待会儿我会让天济把药给你端来喝不喝你自己随意。”
说完,不再看唐元思转身离开房间。
唐元思的情况暂时稳定了,现在她需要去一趟私塾那边弄清楚他受伤的真相。
看着毫不留恋离开的身影唐元思心头一慌,好似又看到了曾经那个对他又惧又厌的许白桃,解释差点就脱口而出。
可惜离开的人没给他思考犹豫的机会,关上门彻底隔绝了他的视线。
许白桃出门前叮嘱孩子们,让他们守着他们父亲一有情况就去来找自己,孩子们都乖巧的答应下来,直到她走了他们才敢去房间里看望他们的父亲。
看到三个小孩唐元思下意识想起身,唐天济连忙上前搀扶,“父亲,你先躺着好好休息,需要什么跟我们说一声,我们来照顾你。”
“……好。”
他听到了刚才许白桃对他们的叮嘱,不想他们心中不安,只好应下来。
许白桃来到私塾,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孩子们清朗的读书声。
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的教书先生?
她沉下脸转身去了私塾的主人的书房,站在门口礼貌的敲了敲门,“许先生,我是昨日在私塾受伤的唐元思的夫人,今日过来是想弄清楚昨日之事。”
这家私塾的主人叫许明成,是一位落榜的进士,科举失败后回到了村里开了这家私塾,这些年教了不少学子,算是远近闻名的人物。
一片寂静。
就在许白桃以为人不在书房的时候门却从里面打开,一个老人从里面走出来,尽管已经上了年纪依旧能从老人身上看到一股书香儒雅的气息。
看到他,许白桃想起了曾经带她的那位老教授。
老教授年轻的时候在医院当医生不小心伤了手指,但他没有就此放弃医学,而是转头进了学校教出一代又一代的优秀医学生。
许白桃收敛了浑身戾气,敬重的向老人弯了弯腰,“许先生。”
许明成着痕迹的打量眼前人,方才周身还萦绕着一股戾气却在看到他之后尽数收敛,眼神清明,对他的更是尊敬有加,大感意外。
此女的名声他多少有些耳闻,都说她好吃懒做,恶毒成性,水性杨花,甚至还虐待亲子的,现在一见他却觉流言不可信。
“进来谈吧。”
许白桃跟着老者走进书房,特意没有关上门,还将门开的更大一些。
许明成将她的动作不动声色的尽收眼底,亲自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你刚才说你是为了昨日唐元思的事情来的?”
许白桃也不扭捏直说来意。
“昨日我来接我相公回家时听到其中一位家长指责我相公欺负小孩,为了我相公的名声这件事我必须要弄清楚,还请先生行个方便。”
“昨日之事据说是两个小孩起了一些争执,你相公去拉架结果不小心摔倒伤了腿,至于那位家长……”许白桃打断他的话,“先生,我相公原本可是猎户,就算他现在腿受了伤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摔倒;而且事后那位家长不由分说就往我相公身上泼脏水,怎么看可都不像是一场意外。”
许明成喝茶的动作微不可查的停顿了一瞬,随即又装作没有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唐夫人说这些话可有证据?”
唐夫人?
第一次被人叫做‘唐夫人’,许白桃花了点时间才适应,“我心有疑惑,还请先生行个方便。”
“可以,不过希望唐夫人动静小一点,孩子们终究是无辜的。”
许明成意外的好说话,什么条件都没要就答应了下来。
许白桃用家里剩下的麦芽糖诱哄孩子们同自己说昨天事情的前因后果,孩子们心思纯净,没有大人们那么多花花肠,为了吃糖争先恐后的把昨天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她。
昨天在学堂里打架的小孩分别是隔壁村的张大壮和本村的许石头,两人因为一支毛笔打了起来,唐元思进来看到他们打架就上前拉架,那知张大壮反过来推搡唐元思而导致唐元思的腿二度受伤,引发了体内潜藏的重毒。
果然,唐元思作为习武之人不可能平地摔。
小孩儿的举动,泼脏水的大人以及隔天上任的教书先生,这很有可能就是针对唐元思而来。
“小朋友,你们新来的先生叫什么名字呀?”许白桃柔声问旁边的小孩。
小孩抓了抓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天早上先生说的名字,“张之筠,对,就是叫这个名字。”
“好,谢谢小朋友,这最后一块麦芽糖就归你啦。”
走出私塾大门许白桃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孩子们的话不能作为证据,这件事情她就算追究下去也只能不了了之,只能将此事记在心里等以后有机会再报仇。
许白桃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不想许晓雁突然冲出来挡住她的去路,“白桃姐,你这是去了哪里?”
“与你无瓜。”
许白桃丝毫不掩饰对她的不耐烦,错开身体打算离开。
偏偏有些人半点都不识趣,非得挡住她的去路,“之前的事情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谁告诉你,你道歉我就会原谅你?”许白桃冷漠的看着眼前让人防不胜防的女人,“我不是你娘,也不是你爹,没有义务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你,更何况还是一个觊觎我相公的女人。”
“你……你不要太过分,你这种女人根本配不上唐大哥,唐大哥迟早会休了你的。”许晓雁无能狂怒。
“你再吼,再吼信不信现在我就让村里人来人围观某个没脸没皮的女人,顺便告诉大家她对我家相公都做了那些好事啊。”
许晓雁的狂怒瞬间僵硬在脸上,很想反驳许白桃的话又怕她真的喊来村里人围观坏了自己的名声。
看她这副想发作又不敢发作的样子,许白桃冷斥,“不是想要想嫁给我相公吗?这点程度就不敢了?不过如此。”
越过她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被许晓雁这么一搅合,她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