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的看着跪成一排的孩子们,本以为他们已经忘掉了对原主的恐惧阴影,没想一切都是假象,而这层假象还是因许晓雁而破碎。
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对他们还不够好吗?
“随便你们吧。”
草药是没心情整理了,许白桃转身回到屋里闷头就睡。
她走了,孩子们还没反应过来,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天泽悄悄的扯了扯大哥的衣袖,“大哥,她不打我们了吗?”
“嘘。”
唐天济给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隐晦的指了指房门的方向,示意他里面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再出来。
唐天泽悄悄的挪动一下跪麻了的膝盖,完了还不忘让妹妹靠一半力气到自己身上减轻负担。
唐元思目睹了整个过程可他不知道该帮许白桃还是帮孩子们,他们之间的问题都源于以前的许白桃,这一层隔阂只能许白桃自己和孩子们化解,别人帮不了忙。
他看了一眼房门的方向,看来今晚人是不会出来了。
“都起来吧,你们娘亲今天不会打你们的。”
他开口孩子们才真的相信许白桃真的不会打他们,以前也是这样,只要父亲在家娘亲就会收敛许多,绝对不会当着父亲的面打他们。
看着孩子们迫不及待起身的样子,唐元思犹豫了一会儿,“……以后少与许晓雁接触,她心思不正,小心她利用你们来伤害你们的家人。”
这个‘家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父亲,我们……”
唐天济想解释,可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娘亲曾经虐待他们是真,现在对他们好也是真,他们还害怕她也是真,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平衡这种心境。
唐元思没有再说话专心处理剩下的药材,人现在都气的忘了她辛辛苦苦挖回来的药材,他还是帮她把剩下的都整理完吧,不然明天她又该心疼了。
唐天济带着弟弟妹妹回到房间让他们先洗漱睡觉,等他们都睡着后自己又来到院子里挨着唐元思蹲下来,“父亲,我来帮你。”
“好。”
油灯的灯光照亮了院子里的这一片,父子两人的身影被拉的长长的,他们面前小山似的草药慢慢减少最后没有,唐元思将簸箕里的药材端回房里,唐天济小小的声音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
唐元思把所有药材都端回房里才到桌前坐下,用碗代替茶杯倒上两碗清水,“我们父子好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坐下来聊一聊吗?”
他以前虽经常不在家,但对大儿子的性情还是有所了解的。
从小身体不好的他早早的成熟起来,他比同龄的孩子更加聪明,更加敏感,更加成熟也更加渴望父母亲人的关怀,今天晚上跟个小尾巴似的一直跟着自己,肯定是有话跟自己说。
唐天济有些踌躇的坐下,双手捧着碗喝了一大口,“父亲,你说娘亲她是真的变好了吗?”
“你觉得呢?”
唐元思不答反问,他觉得大儿子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唐天济立马转移了话题问起了接下来该如何相处。
他比弟弟妹妹年长几岁,懂得更多,想的也更多,对于娘亲的改变他看在眼里,他一方面渴望娘亲能一直保持这样额,一方面又害怕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看出他的纠结和矛盾,唐元思语重心长的摸了摸他的头,“既然现在得不出答案,那就用心去感受,用眼睛去看。人不是一成不变的,许多时候一个决定就能改变人的一生,就看你想要什么样子的人生。”
“……我明白了,父亲。”
许白桃如躺尸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中不停的闪过孩子们惊恐的神情,越想越烦躁,只是再怎么烦躁她也没有将怒火对小孩子们。
一切都是原主做的孽,她继承了原主的身体,自然也要继承原主的孽。
孩子们对原子的恐惧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常年累月的欺压虐待造成,要想修复和孩子们的关系她还得更加用心。
算了,今天就这样吧,剩下的明天再想了。
没一会儿,许白桃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唐元思进来休息就看到睡得又香又沉的某人,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今晚这一遭让孩子们个个忐忑的睡不着,她倒是睡的很香。
宽完衣正要上床睡觉,许白桃突然翻了一个身露出了白皙的脖颈,本来是一片令人遐想的纯白偏偏有两条红色伤痕刺到了唐元思的眼。
先前一直没有注意到,这时他才看到许白桃脖颈偏
她挖药材时弄伤的?
心底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无名的火气。
她为了自己和老大冒着生命危险只身一人到深山里挖草药,而孩子们却因为许晓雁的一些小恩小惠就把心偏向外人,难怪她要生气,着实挨打。
他重新披上外衣将他之前用的药膏找来,打算给许白桃上药,可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只要一靠近她就有一股幽香的味道钻入他的鼻息引诱他的心,他的身体。
明明他们之间连孩子都有了三个,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脸红。
还好这会儿许白桃已经睡着了,否则看到他这副脸红的不行的模样,一定会控制不住蠢蠢欲动的心。
最后他是闭着眼睛给她上的药。
翌日。
许白桃起身时感觉脖子一阵刺痒,隐约还能闻到一股药膏的气味,下意识要伸手摸。正巧,唐元思进来叫她吃早饭看到她伸手要去抓脖子,连忙阻止。
“你的脖子上有两条伤口,昨天晚上我已经帮你上了药,最好不要用手去抓不然的话会留下伤疤的。”
“我脖子上有伤口?”许白桃纳闷的找来一面铜镜,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隐约能看到两条鲜红伤痕,只破了一点皮,应该是不小心被树枝或者草叶搁到了皮。
昨天他一心扑在草药上,后来又被许晓雁给气到根本没注意脖子上那点些微的疼。
她撒娇似的靠近唐元思怀里,“谢谢相公,要不是相公帮我涂药,我都不知道自己脖子受了伤呢。”
她一靠近唐元思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的旖旎画面,不自在的转移视线,“早饭做好了,出来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