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晋满腹希望地等待着时,受害人却微微摇了几下脑袋,再也不吭声了,他老婆明明才七个月的身孕,怎么可能生?那母子跟自己没有关系,那是人家孩子和妻子。
有时候,往往一句话,就会造成误差。
如果陆晋说成孩子是早产,是七个月的早产儿,估计他会相信。
陆晋一看他的神情,就认为完了。
那母子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不然的话,他应该有反应啊?
失望透顶,甚至绝望。
原来自己救下的终究不是一家人。
那样的话,顾敏母子出院后谁来照顾呢?
“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工作的。”陆晋不死心,他想在离开重症室时再喊几声,万一他答应了呢?
“我……我是……我是矿工……我叫……呃!”受害人话没有说完,再次昏迷。
主治医生再次两手一摊,看向陆晋眼神充满了‘我们已经进了最大努力’的神情,现在,我无能为力,只有再等等吧,你去忙别的事情吧,他醒了的话我再给你打电话。
陆晋点点头后,垂头丧气地走出重症室,又去换衣间。
事已至此,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只有等待奇迹出现。
“局长,受害人怎么说?他说的什么?他姓甚名谁?”熊囧一见陆晋从重症室出来了,立即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满怀希望,一连三问。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陆晋有点烦躁地答道,他是真的不知道,所以语气不太好。
搞得熊囧一滞,这真是热脸挨冷屁股。
看到熊囧颓废的神情,陆晋这才意识到语气太重,又连忙苦笑了一下,对下属以示安慰。
熊囧这才阴雨转晴,立即笑脸相迎。
也不能怪局长啊,他也难啊,作为下属,要善解人意,多多体谅上司啊。
不过,陆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后脑勺,忍不住笑了笑,对,想起来了,谁说刚刚没有收获,有收获。
“局长,那接下去怎么办?”熊囧又急得几乎满头大汗,他要等着信息破案呢,这都没有蛛丝马迹,让他情何以堪?
都来平定县几天了,还是一无所获,还是啥也没有收获,这么大的失望,局长啊,你让我怎么扛?
“他是矿工!他刚刚说了,我现在才意会出来,因为他吐字艰难,听不太清。”陆晋突然想起来了,立即就说。
这可是最重要的信息,如果熊囧连这都听不出来的话,不如回家卖冬瓜。
“矿工?还是旷工?还是旷课?”熊囧果真想回家卖冬瓜,像个二百五一样挠着脑皮子,看上去不晓得几蠢,蠢蛋。
陆晋脱下防菌服,褪下防菌鞋套,还去洗手间洗手。
熊囧紧紧地跟在他身后,求解‘矿工’的意思。
“就是说,这个受害者的身份是矿工,也就是说,他是在矿上受伤的,跟铁厂毫无关系,你想想,哪有矿工跑去铁厂的?那样的话,他就会说他是铁工,哦,洗铁工。”陆晋一边洗手一边分析案情。
他洗手很慢,洗得很仔细,洗得让熊囧觉得是不是故意拖延时间。
就在熊囧有点等不及了的时候,看见一个男人扯着裤子从‘某处’出来了。
熊囧顿时恍然大悟,我靠,这跟在局长身边真是好处大大的,他可真是心细如发,原来怕被人偷听。
有关破案的话题都是谨言慎行,话到口边留三分,绝对不能被人‘捡耳朵’。
男人扯上裤子后,似乎想来洗手,但陆晋站着没有走,他只好带着脏手出去了。
“既然受害者是一个矿工,那下一步的计划……”陆晋不说了,因为那人又进来了,看来他是一定要洗手的。
那人这次更有意思,直接站在陆晋身边,也不管陆晋正在洗手,他就立即准备将手伸到自来管下,还嘀嘀咕咕地说着外人听不懂的话,听口音是外地人。
“我们走。”陆晋将洗手的地方腾出来,看都没有看那人一眼,转身就走。
谁知,陆晋还未起步走,那人就迅速关上了水龙头,继续跟着他们。
熊囧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他像没有看见一样,依然不紧不慢地跟着,看样子还跟定了。
“这还搞了一条尾巴?”陆晋暗中暼了那人一眼,那人没有反应,依旧跟着。
“走吧,下电梯。”陆晋实在不愿意这人一直跟在身后,既不认识,又不像盯梢的,哪有盯梢跟住脚后跟盯?怕不怕一脚踢死他?
听说下电梯,那人果然不跟了。
不过,更奇葩的一幕惊现。
只见那人迅速奔向后面的步行台阶,也就是下楼的人行道,那样子,像是有人追他一样。
不然的话,这里明明有电梯,他却去爬楼梯?这算什么?真是力气没地方去。
真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又遇见一个奇葩,或许他发现了什么?
陆晋又扫了一眼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什么人?
熊囧也迅速扫描又一番周围,依然没有发现什么?
“我感觉那人怪怪的,我感觉他发现了什么人盯着他。”陆晋想象着要不要过去看看时,已经看不见那人的身影。
看到电梯停在了面前,陆晋不再多想,连忙与熊囧一前一后进入电梯。
电梯里。
电梯里没有人,显得空旷。
电梯的墙壁都是用不锈钢定制而成,光洁明亮,镜子一样,可以照出人来,连脸上的青春痘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这电梯设计得天衣无缝别具匠心,充分展示出电梯设计师的精湛手艺。
摄像头尽职尽责地待在四方四正的天花板。
“既然受害人是一个矿工,那就与铁厂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等于又做了几天无用功,局长,你说这个平定县到底什么情况?剪不断,理还乱。”看到电梯里没有人,方便说话,熊囧有很是着急地说。
“搞得我们竟然花了那么多时间调查铁厂,这会儿又冒出了个矿厂?”
“别急,我们摸做石头过河,石头摸得多了,自然就有谱了。”陆晋笑着说,也难关熊囧沉不住气,上一辈子的自己离熊囧这脾气不知道要差不少呢。
“那我再去周围找矿?”熊囧试探着问。
“嗯,”陆晋点点头说。
“我那天无意听见了一句话,具体是谁不认识,我听见那个人说,‘他们是矿老板的人,而我们是铁老板的人,我们是井水不犯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陆晋突然问,他的确听见过这句话,具体在哪里听见的?
嘿嘿嘿。
陆晋暗自干笑。
具体在哪里听见的?
上辈子听见的。
但现在,他是不会说的,怕吓着熊囧。
关键就算自己说了,熊囧也不会相信的,他一定会说局长被案情搞糊涂了,那样的话,解释不了。
算了,不说了。
“铁老板?矿老板?局长,这是哪儿跟哪儿?既感觉好像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又感觉近在咫尺,我都搞糊涂了。”熊囧挑着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