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县长办公室门口,正要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李琼一脸笑意地站在门口,迎接上宾一样迎接陆晋。
看样子,她是刻意在门口等着在。
“县长,您好!”陆晋恭敬地打着招呼,但并没有立即进屋。
因为李琼正站在门口,这时进去有点不妥,只有等着她进屋后,再进去。
“陆晋你进来。”李琼又探着脑袋看了看门外,这才扭着腰肢进去。
陆晋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门外,什么也没有看见,听到李琼的喊声,这才紧随其后。
“这个英杰,他刚刚来这里,说找我有事情谈,咋又看不见人影了?你刚刚碰见他了吗?”李琼故意问。
因为刚刚陆晋和英杰打招呼时,她看得清清楚楚。
“看见了,还相互问好了的。”陆晋实话实说。
说到英杰,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英杰憔悴的容颜。
“英杰这人啊,唉,真的不想提他。”李琼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故作无语的摇头。
陆晋心想,这又准备拿英杰开炮了?
看来这女人已经养成习惯了,每次喊自己来这里时,首先就是先打击一部分人,然后才谈到喊自己来的原因。
陆晋对她的这种谈话模式,见怪不怪,想答话就答话,如果不想答话就保持微笑,或者装出没有听见,也行。
但有的时候,这女人会出其不意暼你一眼,或者用葱白手指敲几下着说‘我讲话你在听吗’?
就算没有听,陆晋也会说,‘在听’。
她接下去又会问,那你说说,我刚刚讲的什么?
正因为这样,所以她讲话的时候,陆晋觉得还是要听。
但听是一方面,至于照不照做的话,陆晋觉得还是微笑一下就行了。
“子不教父之过。”瞥了陆晋一眼,李琼又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陆晋不出声,也不问她喊自己来干什么。
过了一小会,李琼挑眉看了看陆晋,阴阳怪气地问:“你就这么沉得住气?都不问我喊你来干什么?”
“你喊我来干什么?”陆晋对视着她的目光,笑着问。
管你喊我干什么,你爱说不说?笑着对你说话,并不代表就听你的话。
“你说这个英杰同志是怎样教育的孩子?吸毒都快没命了,连班都不上,天天及时行乐醉生梦死,没有钱吸毒的话,就在家大吵大闹。”李琼一副关心属下孩子不成器的样子,还刻意扯了扯嘴角,似乎幸灾乐祸。
“难怪刚刚看见英主任时,发现他瘦了好多,我还以为他生病了呢?”陆晋接话说,说的也是实话。
“可不是吗?他这一辈子,估计完了,家里有这样的儿子,他能好到哪里去?陆晋?你在听我说话吗?”李琼一步一步将陆晋往道上带。
“在听。”陆晋点点头说。
“陆晋,你知道他家儿子以前是干什么的?”李琼又说。
“干什么的?”
“武警!他儿子警校毕业后,就进入了武警部队,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开始吸毒了。”
“他吸毒也就算了,他还将毒品当礼物送给他的表兄表弟,结果,害得他表兄表弟都成了瘾君子,搞得亲戚家都反目成仇了。”
“陆晋,你不是来天成县打黑除恶吗?瘾君子不是恶是什么?害人害己,你得将英杰的儿子抓了,为民除害。”
“他儿子最近好像犯了大案,失踪了,他却说在戒毒所强行解毒,他就是包庇自己的儿子,怕有人举报抓走了他的儿子。”
“陆晋,你想想,一个吸毒者能干什么好事?除了吸毒就是害人,”
“如果文杰懂事的话,赶紧将他儿子交出来,让法律制裁他,我跟他说过几次了,他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对我的话置之不理。”
“唉,这个英杰啊,如果不是看在一个战壕战友的份上,我真想立即举报他儿子,浪子回头金不换。”
陆晋一直当听众,他觉得耳朵都起老茧了,还是没有听到正题,具体知道她到底要讲什么?反正今天不忙,该管的事情都管了,该提交的资料也都提交了,接下去,就等着上面的决定了。
如果上面重视自己提交的资料的话,估计今天会有一场地震。
这场地震究竟属于几级,暂且不太清楚,因为陆晋刚刚在来这儿之前,又传递了一份资料去了上面。
他必须完成他的任务,打黑除恶是关键,官黑勾搭更可恶,属于自己手里的工作一定要尽快做好,该抓的黑恶分子一个都不能少。
陆晋掏出手机,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就听见办公室外的走道上传来轻重不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大有洪水决堤之势。
来了,一定是他们来了。
陆晋站起身,连忙打开办公室的门。
“陆晋同志,你好!”
办公室外,站着两排以代理局长文强为首的公安干警,他们依次站在门的两边,一个个威风凛凛,神情肃穆。
文强与陆晋打过招呼后,傲然进屋,扯气高扬地说:“县长,没想到吧,我文强活着回来了,你一定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
一听这话,李琼顿时身子,心头一紧,一双灵光四射的双眸此刻呆若木鸡。
政坛多年,见过各种场面,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但她很快就从呆滞中缓过神来,不冷不热地说:“你能活着回来,还得感谢我,说明我没有坚持让你死。”
那意思,我李琼如果坚持让你死的话,你还得死。
这句话非常成功地刺激到了文强,如果从前,他一定会吓得面如土色,但现在,天成县的天都变了,还怕她?
“你这女人,都死到临头了还要挟我?我就想不明白,我又没有招惹你,你竟然派人杀我,还说将我杀掉后,嫁祸到陆晋头上?”
“我倒要问问你,陆晋挖你家祖坟了?你要杀他?我文强挖你家祖坟了?你要杀我?还三番五次地杀?你那是人做出来的事吗?”
“现在好了,我和陆晋都不用死了,你反而要死了,这怎么办呢?我可是真的为你着急哦,你还这么年轻,就要去陪阎王,唉,你说这该怎么办?”
“你……”李琼突然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牙齿咬得嘎嘎响,你他妈一个溜须拍马的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狂?
“老娘要你死怎么了?”
“老娘要你死怎么了啊?”
“谁让你不听我的话?那老娘就要干掉你!该陪阎王的是你!”
“你这女人太恶毒,坏事干太多了,死期到了,神仙都救不了你,去监狱面壁思过吧!我懒得跟你废话!”文强再次挺了挺胸脯,说得正义凛然,还从属下手里拿过铐子,故意抖得哐当哐当响。
“陆晋,他在讲笑话对吧?他在讲天大的笑话对吧?”李琼掉头看着陆晋,她实在不相信这是事实,她上面的靠山会允许一个小小的县公安局局长,还是一个代理局长这样对自己?